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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公夫人不高兴 (阿拆)


  这个时间,陛下也该起身了,沈正钦转身走回卧房。
  他特意用冰凉的井水擦拭自己的脸,试图使自己恢复精神,掩盖满脸的疲惫。
  小庆子拿来朝服,朝服叠的有些起褶,袖口还隐有墨迹,他不常去朝会,故而这朝服也不常穿,只这两月来穿的多些,他看着袖口污渍,脸上表现出了极大的不适。
  “待会儿我回来,你把这朝服送去洗了。”沈正钦吩咐道。
  “是,”小庆子边为他系上腰带边说,“只是下雨了,怕是一时半会儿干不了。”
  “下雨”沈正钦疑惑地道。
  “是啊,方才刚下的,感觉要越下越大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
  沈正钦想起刚才乌云笼罩住的天空,还未舒展的眉头又拧到了一起:“那便停了再送去。”
  沈正钦走出房门,见着这雨势虽然不大,确实有愈大的征兆,雨水倾斜而下,熄灭了走廊宫灯,侍从正搭着梯子重新生火。
  沈正钦一头扎入雨幕当中,身后的侍从忙将撑开的伞打在沈正钦头顶,并跟上他的步伐,确保他不被雨水淋着。
  朝局重新整顿之后,朝会之上也少了诸多议论,毕竟形势未明,少说少错。
  沈正钦入朝之后,不少官员向他致意,无论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如今这位,可是一手肃清朝堂之人,少不得谄媚几分。
  沈正钦并只敷衍几句,便站到自己的位置上,听那些个大臣闲聊,多年的情报工作使他养成了少说多听的习惯。
  但是这些大臣们也不敢聊些什么过分的话题,无非是张家的儿子该娶亲,刘太傅风湿发作,不能行走,以致无法今日无法朝会,今晚去哪儿喝几杯等无关痛痒的小事。
  片刻之后,宦官间细的声音传来:“陛下临朝!”
  百官顿时安静肃穆,朱祚在龙椅上坐定,他穿着一身玄青常服,头戴玉冠,自有稳重之色。
  照例将前几日所奏请之事下达命令之后,便开始百官议事,沈正钦按照先前所计划的那样,手执板笏,上前道:“陛下,臣有本奏。”
  沈正钦处理的宁王余孽一案早已盖棺定论,现如今突然有奏,朱祚也有点惊讶。
  “讲。”
  “臣前日读史,汉帝曾有言,吾一人之罪,何忍累及万人,我朝太/祖皇帝曾因黄河水患,死伤前人,痛下罪几之诏,得一世明君之名,”
  沈正钦俯首陈述,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坐在上首的朱祚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他的手紧紧地捏在一起,脸色铁青,牙关紧咬,双目紧闭,仿佛忍着极大的怒气。
  沈正钦没有感觉到龙椅上那人的怒气,仍然自顾自地述说着。
  “我朝先后历经洛河水患,宁王叛乱,南康王府大乱,朝中大臣牵连甚广,百官惶恐不安,百姓惶惶不能终日,臣以为,此天主不详,陛下应立诏罪几,向天呈情,抚以百官,得慰万民,亦不伤及天家颜面,陛下还能留青史美名……”
  事实上,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人感受到这个向来仁慈的君主,会有这么大的怒火,他们甚至还有些惊讶,怎么向来,谄媚奉上,钻营取巧,狠毒狡诈的东厂厂公沈正钦,竟有一天会说出这种话,活像一个老迈迂腐的文官。
  他们听着听着,甚至还觉得,他说的似乎不无道理,想在思索着,待会儿要不要率先站出来附议,但是,怒火在朱祚的胸膛里酝酿。
  他觉得沈正钦那番话,句句都在针对自己,自己不贤不德,未得上天庇佑,又无才无能,治理不好天下苍生,宁王夺位,乃是上天旨意,自己难道违逆天命
  再次睁眼之时,朱祚已经忍无可忍。
  他在愤怒地驱使之下,一下将桌上的笔墨书册统统掀翻在地,惹得满地污浊,宽大的衣袖上都沾染了墨迹,他狠拍着桌子,巨大的响声在这寂静的大殿内显得尤为突兀,他猛地站起身,脸色通红,目眦俱裂,愤怒异常。
  他指着沈正钦,怒斥道:“沈正钦!你什么意思”
  天子发怒,仿若雷霆之势,众人习惯性地跪下呈情:“陛下息怒。”
  沈正钦下意识地跪下之后有些愣住了,先是有些好奇,向来宽和仁慈的朱祚怎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众人也是愣住了,怎么这跟想象中的不一样
  很快,沈正钦反应过来,想试着挽回局面,却没想到,朱祚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大喊到:“来人!”
  殿外侍卫执兵入内,声音洪亮:“陛下。”
  “把他给朕拖下去,杖三十!”
  

  ☆、第七十八章

  杖刑在大燕也算个普遍的刑罚,不少官员也曾经受过,不过不同的是,从前受刑的人不是沈正钦罢了,自朱祚即位以来,还从未有过官员被当朝拖下去行刑的例子,这即便是在以往,也是不常有的事。
  看来这次沈正钦,是真的惹恼陛下了,众位官员心有惶恐,惴惴不安。
  沈正钦有些不敢相信,也一下说不出什么辩解的话,只是冲龙椅上的朱祚喊道:“陛下,陛下……”
  不过朱祚仍是无动于衷,直到他被侍卫粗鲁地拖去殿外,去衣受刑,才如梦方醒。
  他中计了!
  这个念头一出,他心里还不敢相信,直到生荆制作的长六尺的刑杖落在他的身上,疼得他一瞬间险些失去知觉,他这才不得不强迫自己接受这个想法。
  他们的皇后,可真真是好计谋!
  沈正钦冷笑着想到,心中的愤怒甚至抵消了肉体上的剧痛。
  自己怎么不明不白地就走入了他的圈套呢沈正钦不能理解,昨日李琰说的那些话,莫非便是在引他惹怒陛下可是,依着陛下往日的脾气,短短不会有今日之事,他们的陛下,是从何时开始变了呢
  刑杖落在已经满是伤痕的肌肤上,疼得沈正钦不得不惊呼出声,他的鬓角已经被汗水打湿,身上的痛觉已经蔓延到全身,使他忍不住抽搐,他仍然强忍这这巨大的痛苦。
  沈正钦想,还是自己大意了,陛下若同以往一样,又怎么会杖杀了多年情分的阿容
  看来,终究是自己大意了。
  不,不对!一个念头划过沈正钦的脑海当中,他不敢去想,可是他又不得不直面这个问题。
  李琰出手,绝不仅仅只让他受些皮肉之苦,这于她而言,无利反害,一定还有更大的圈套在等着自己。
  她要的,是他的命!
  沈正钦当即便慌了,他干过不少事,买官卖官,收受贿赂,栽赃诬陷,残害官员,这些满朝文武心知肚明,只是无人敢言,无人能言罢了。
  可如今呢他成了这落魄样子,若要扳倒自己,只需要一个人,随便牵扯出一些陈年旧事,随手拿出些证据,便足以治他死罪!
  想到这儿,沈正钦的心底落入了无边的恐惧,他想到,如今这三十杖,怕只是让自己身陷囹圄,无暇顾及百官。
  不行,他一定要撑住,至少等他回到值房,放心地将事情安排下去。
  可是,沈正钦也算是金尊玉贵地养到大,从未吃过什么苦头,这一杖一杖下去,早已皮肤眦裂,疼痛难忍,意识也一点一点涣散,哪怕他强行撑着,也抵不过这沾满了鲜血的刑杖。
  “24,25,26……”旁边的宦官一下一下地报着数,沈正钦只强行凝聚意识,却再没听到“27”一声数。
  李琰今晨倒是醒地早早地,不过却并没有起床,正望着床边摇曳的火烛发呆,河溪却快步进来禀报道:“娘娘,如您所料。”
  李琰挑眉,表情未见丝毫的惊讶:“沈正钦呢”
  “特嘱咐了人,打得重重地,现下已经晕过去了,人已经抬回了东值房。”
  李琰满意地点点头:“接下来,就不关咱们的事了,只记得嘱咐父亲,若是沈正钦一旦下狱,东厂那些头目,也万万不可放过,斩草除根。”
  “是,娘娘放心,”河溪道,“他们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国法断断饶不得他们!”
  金銮殿上似乎还弥漫着从殿外传来的血腥味,刺激着众人的感官,只是朱祚现下议事,谈笑自如,仿佛刚才那事并未发生。
  议事已毕,朱祚疲累地道:“众卿可还有奏”
  此话一出,朱祚是只等着收工回宫的,却没想到,一个洪亮的声音出现在大殿之中。
  “臣有本奏。”
  朱祚放眼看去,只见一个年约三十,面白少须的官员站出队列,站至殿中:“臣代兵部侍郎钟覃,有本参奏。”
  朱祚这下方才想了起来,兵部侍郎牵连宁王一案,已被发配岭南,如今职位空缺,确实是拨了兵部员外郎钟姓者暂代。
  “讲!”
  钟覃上前一步,“扑通”一声跪下,俯首行礼,声音激动:“臣请陛下申冤!”
  朱祚被他这一跪给弄懵了头脑,有些疑惑地道:“钟卿有何冤屈”末了,他补充一句,“起来说话便是。”
  “谢陛下!”钟覃站起身,立定身子,开始诉说,“冤者非臣,而是臣同族兄长,前京兆尹钟南。”
  朱祚挑眉,表情甚为不耐烦:“钟南有何冤屈他写下谋逆反诗,对朕不恭,同情逆王,证据确凿。”
  “陛下,钟南一案,却有冤屈啊!”钟覃声嘶力竭地喊道,“钟南同臣素有交往,臣深知,他绝非是有谋逆之心,再者,他生性正直,一心为公,为处理公务,沉珂良久也未医治,如此披肝沥胆之人,怎会同情逆王,实在是那沈正钦,为一己私欲,携私报复!望陛下明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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