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华虽然迟钝了些,可心思简单,淳厚正值,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
大哥看人的眼光向来不差,更何况她自己也亲身接触过了,心里自然满意。
张华看着赵柔臻面露得意的样子,只觉得心里暖呼呼好的。
他嘿嘿地傻笑着,然后点头附和道:“是的,是的,傻人有傻福。”
“噗!”
“你这个呆子!”
赵柔臻再次喷笑,她握着簪子的手一紧,心里觉得欢快极了。
张华满意她,她也中意张华。
两个人就像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就走到一起,其间的美妙之感,自然是旁人所体会不到的。
张华见她笑得开心,心里的大石总算是彻底放下。
他不敢唐突她,连走近的想法都没有,依旧维持着那微妙的距离。
到是赵柔臻看出了他的君子之仪,心生赞赏的同时不免又对张华满意几分。
她将簪子收起来,然后走近张华,与他并肩站着“没有心悦的人,风景再美都入不了眼。”
温柔的嗓音如沐春风,张华只觉得自己飘飘然起来,一时间只会点头说“嗯”。
赵柔臻也不恼,忍着笑意又道:“倘若不是心悦之人相邀,再华丽的马车都不能使我同乘。”
张华面露窃喜,然而却还是压制着自己,垂首又“嗯”。
“想不到心悦之人竟是个木头,罢了,我还是另择他人吧。”赵柔臻轻叹一声,作势要走。
张华还沉浸在甜蜜的光圈中,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继续“嗯”。
片刻后,只见他慌张地伸出手抓着赵柔臻道:“别走,我不是木头。”
赵柔臻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腕,然后戏谑地打量着张华道:“哦,你不是木头,那你是什么?”
张华看着赵柔臻玩味的目光,只觉得呼吸一滞,顿时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你还不说吗?你要是不说我可是要走了。”赵柔臻继续道,语气有些压迫感。
张华知道她是故意的,故意逼他说出来。
他感觉心口火热异常,搅得他口干舌燥。
说还是不说,不说可就孬了。
张华心里一急,直接禁锢着赵柔臻的双肩道:“我是你的未婚夫,是心悦你的男人。”
未婚夫没有让赵柔臻失态,到是“你的男人”四个子,一下子让她闹了个大红脸,连眼角眉梢都堆满了浓浓的羞意。
她握着粉拳想捶张华,奈何双手不利于行,反而被张华牢牢地握住。
他顺势将她拉入怀中,然后圈着她的腰身道:“柔臻, 你信我,我绝不负你。”
赵柔臻动弹不得,僵硬的身体直挺挺的,似乎还学不会如何依靠着他。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赵柔臻见他没有不轨的举动以后,这才放软了身体。 张华感觉到她的顺从,顿时皓齿生辉,笑眯了眼睛。
番外三十一:姑娘,其实我不举(周柳篇)
京城的二月春寒深深,冷风袭人。
京郊的枫林山一片静谧,夜幕下,零星的山庄里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刚刚熬过春闱的柳成元在自家的《红霞山庄》小住,准备等放榜后再回京城。
吃过晚饭后,他在庄外散步。
枫林山这一片是京城富贵圈里置下的山庄,寻常的匪盗连出没都不敢,因此一直很平静。
可今夜不止寒风肆意,就连犬吠也是此起彼伏,远远的,山下的村子里火光通明,传来呵斥的声音,像是在找什么人?
柳成元拢了拢身上的披风,顺着自家的庄子绕了一圈。
远处的声音渐渐小去,可天上却突然落了零星的小雨。
虚掩的大门留出了一条长长的缝隙,里面透出昏黄的光亮。
柳成元推门进去,呲溜地转身,顺手把大门给关上。
突然,一把锋利的匕首横在他的脖子上,与此同时,只听一道压低的女声暗哑道:“别动。”
柳成元全身都僵硬了,他瞳孔快速地收缩着,心里却想着自己得罪过哪路神仙?
“带我找个地方藏起来,你若是胆敢伸张,我便杀了你。”
冰凉的匕首摩擦着脖子,柳成元的余光看见了一闪而逝的寒光。
他咽了口吐沫,然后小声道:“姑娘若是想找落脚点,这庄子上的空房多的是。”
“这里离城很远,我庄上的老仆已经年迈,伤不到姑娘半分的。”
“少废话,再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女子的身体紧贴了上来,带着一股冷肃的压迫感。
柳成元不敢妄动,僵硬地移动着身子。
一震寒风袭来,他下意识颤栗着,鼻息间隐隐闻到一股血腥味。
身后紧跟的女子很聪明,锋利的匕首横在他的下颚,倘若他想往前逃,只怕顷刻间就会毙命了。
柳成元心急火燎地想着,该怎么脱身呢?
倘若是个杀人如麻的女魔头怎么办?
就在他思绪杂乱无章的时候,身后的人突然紧箍着他的腰身,从身后死死地抱住了他。
“来不及了,你若不想死就别乱动。”
身后的女人突然急迫道,她的呼吸很重,像是受了伤,带着难捱的喘息声。
柳成元的脸色涨红,被挟持着,不能动也不敢动。
她拖着他的身体往左边黑漆漆的廊道走去,那个地方是堆放杂物的一排库房,根本没有上锁。
柳成元想着,估计这个女人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他。
踉跄的步伐僵硬极了,他浑身泛起了一层冷汗。
他不想死,眼看就要被拖进库房里去了,慌乱间,柳成元的手用力地握住锋利的匕首,企图挣脱女人的挟制,借机逃跑。
可女人从后面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腰,并且紧握着匕首不放。
手心湿哒哒的感觉很不好,他能感觉到那匕首割伤了他的手,有血滴答滴答地流着。
让人窒息的气氛中,女人又开口了:“别逼我。”
“我不想害你性命。”
她说完,大力地将柳成元拽进了库房。
库房里很黑,什么都看不清楚。
柳成元的垂下的双手还在滴答滴答地流血,女人快速地关了房门,然后用匕首在裙摆上割下了两块布条递给柳成元。
“先缠上。”她压低声音道,粗喘的声音听起来很怪异。
柳成元见她示好,接过布条后道:“你如果只想要找个地方藏身,我可以带你去更隐秘的地方。”
“我姓柳,是个刚刚春闱的举子,这里是我家的庄子,只有一对老仆。”
柳成元诚恳道,他不想莫名其妙丢了性命。
短暂的沉默后,柳成元模糊能看清楚仓库里的景象。
不远处堆叠了许多旧家具,还有当初建庄子剩下的瓦片等等。
潮湿阴冷的库房显得压抑极了,就连开着的小窗都像是大狱里的,只有那么点光亮,眼睁睁让人看着,可生机却一点一点地在眼中缩小,直到消失。
女人站在他的对面,手中的匕首快速地划过她的手臂。
他听见她闷哼的声音,疼痛难耐,却掺杂着其他。
柳成元刚刚松懈下来的神经又绷紧了,他以为自己遇到了疯子。
常人尚且可以跟她商量,若是疯子,她连自己都下得去手,又怎么会放过他?
柳成元往后退去,寻思着找把锄头跟她干了。
可这时,只听女人低声道:“我被人暗算,中了媚药。”
“我的丫鬟为了护我,引开那些人逃去了山下的村子里。”
“原本我以为只是一般的药,放些血便可以控制了,可现在看来,只怕要我的血流干了才行。”
“我要报仇,狠狠地报复回去,所以……你脱衣服吧!”
什么???
柳成元以为自己幻听了!
有个女人挟持了他,现在说她中了媚药,然后叫他脱衣服!
草!草!草!
柳成元感觉双手都在打颤,不是他手无缚鸡之力,而是这事件反转得匪夷所思。
他定了定神,豁出去道:“姑娘,其实……我不举。”
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黑暗中,柳成元的脸红了又黑,黑了又红,可谓精彩至极。
女人握着匕首逼近他,然后压抑着嗓音道:“给我摸一下。”
什么???
柳成元又以为自己幻听了!
他甚至于还摇了摇脑袋,以证明自己还是清醒的。
女人逼近的步伐没有停顿,柳成元慌乱地往后退,结果头撞在硬物上,撞得他眼冒金星。
“别,别过来。”
“我去给你找男人,一个不够找两个,两个不够找三个,我不行的。”
柳成元慌乱道,他在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头疼,被卡在逼仄的硬物中,周围依稀可见是一些旧的桌椅板凳。
“听说男人死了,那东西是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