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遥闻言,忙去扶着那人:“娘娘!”
韩昭仪用力推开他,不肯罢休的喊道:“皇上!您不能这样!臣妾已经没了恒王!若是庆王再出什么事!你要臣妾怎么活啊!”
可即便话说到了这份上,皇上也没有出来,秦戚进进出出帮这对后续母子求了三回的情,也是蚍蜉撼树。
“过去。”
秦戚皱眉,吩咐一名侍卫过去帮忙撑伞,但惧于皇帝威严,那伞只撑在了韩昭仪的头上,庆王依旧被风雨贯彻,不得饶恕。
上御司的殿门敞着,江淮裹紧衣服站在门槛内,瞧着院里如针般砸地的黄豆大雨,面色冷静,一言不发。
山茶走过来给她多披了件衣服:“大人在这儿站着做什么?”
江淮没应,不多时,玫儿撑着伞从院外跑进来,到了面前,一边扫着身上的水一边道:“大人,奴婢方才听您的话,去了那浴堂殿。”
江淮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玫儿气喘吁吁道:“庆王殿下正在那里跪着请皇上原谅,可是皇上死活不肯见他,连韩昭仪求情没出来,单浇着他俩呢。”
江淮微微蹙眉:“韩惠也过去了?”
玫儿点头,唏嘘道:“可不是,那韩昭仪真把庆王当亲儿子,衣服给他披着,伞也给他打着,真是难得的继母。”
江淮看透冷笑:“韩惠当然会如此,因为只有庆王登基,她才有可能成为这大汤的皇后。”将披风脱下,“玫儿你和我走,把伞留下。”
玫儿不解道:“大人您这是?”
江淮微微敛笑:“去给庆王求情。”
山茶连忙阻拦道:“大人,您现在去不是撞刀口吗,您和庆王殿下无交无故的,平白帮他求什么情,万一被皇上迁怒怎么办?”
江淮打量了一下雨势:“我自有打算。”
山茶不放心道:“那还是让奴婢陪您去吧。”
江淮倒也没有隐瞒:“你衷心顾家,得留在上御司,以后出去抖机灵还是叫玫儿跟着我吧。”
山茶局促道:“大人”犹豫着委屈道,“奴婢虽然和齐统领在一起了,可奴婢心里只想好好伺候大人,您不能”
“你这丫头是不是傻。”玫儿笑道,“正是因为大人护你,才叫你留在上御司,万一皇上真迁怒大人,不能直白发落,必定会拿身边的宫女开刀,杀鸡给猴看的。”
山茶闻言反应过来,眼中满是醍醐。
江淮也挑眉道:“你这回知道我为什么要带玫儿了吧。”
山茶低头乖巧道:“奴婢知道了。”
江淮点头,利落道:“走了玫儿。”
“是。”
浴堂殿里,秦戚引着常松进来,然后出去了,那人见殿门关好,这才拱手对皇帝道:“皇上,信州丰城那边有眉目了。”
皇帝抬眼,谨慎道:“江淮背后那人可是高阳王宁纪?”
宁纪是信州掌兵总督,又是长信旧臣,江淮在丰城的那座典当楼刷上来的钱合该入他手,谁知常松却摇了摇头。
皇帝皱眉:“不是他?”
常松为难道:“皇上,江淮背后的人”转头看向殿门,如此一个微小的动作便指明了那真正的始作俑者,乃五皇子庆王宁容玉。
皇帝放在案上的手猛地一拍:“你胡说八道什么!”
常松连忙跪地道:“属下不敢说谎,皇上您可还记得两年前的科举考试中,最后殿选的十名里,有一个叫侯晋文的。”
皇帝思忖片刻,点了点头:“是有一个,不过他点数太低,朕记着当场许了他信州”
说到一半,皇帝的脸色骤然沉了下去。
是了,当初因着侯晋文点数太低,皇帝本想淘汰掉他,是听了庆王的话才转变了心意,当场封他为信州别驾的。
常松这才又道:“皇上,属下查到,江淮那座典当楼的利润都进了当地一个鲁员外的手里,而那鲁员外正是侯晋文的妹夫,侯晋文把这笔洗干净的银款分批送至信州宜山东南的月安坊,那月安坊正是庆王殿下名下的一座避暑山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这是在那月安坊发现的一篇文章,落款是去年春月。”
皇帝打开来看完,气的大掌攥拳狠狠砸案:“此信可真!”
常松道:“属下绝无半句虚言!”
皇帝咬牙道:“朕知道你的能力和忠诚。”双眼聚红,“朕本以为老五只是个好卖弄文采的蠢物,没想到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私下竟然这样胆大妄为!不把朕这个皇上放在眼里!”
常松沉声道:“皇上息怒,许是”
“许是什么?”
皇帝气极反笑,起身瞥眼窗外,那人狼狈的跪在雨中,却丝毫激不起他任何怜悯之心:“那日赏花宴,江淮屡屡相护与他,朕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秦戚近来也总和朕提起庆王,以为是巧合,原来是皇亲朝臣勾结!酒也帮他挡了,象牙镂雕也送了,哪里还有许是!”
常松不敢再回答。
殿下龙怒正盛,只听秦戚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御侍大人?大人您怎么冒雨来了!皇上这回是真生气了!您快回上御司吧!”
“皇上!庆王殿下脸色惨白脉象虚弱如丝!怕是再这样淋雨会出大事的!就算您顾念着父子情份!就原谅他吧!”
江淮的呼喊紧随其后。
常松转头,不解道:“这?”
皇帝似笑非笑,双眼却暗藏隐怒:“看没看到,你还是许是?人家都亲自来求情了!”狠咬牙关,“还敢说没有勾结吗!”
常松低低道:“皇上,恕微臣多嘴,以御侍大人如今在朝的威望,您今日可不能冲动啊,此人已非当年脾性,难缠的很。”
“朕自有分寸。”
皇帝深吸了口气,走去殿门前,站在门槛内,望着那跪在庆王身边的江淮,她被雨浇的浑身湿透,凌眉皱的极紧。
“君幸,你跑来添什么乱?”
皇帝沉肃道。
江淮没有抬头,反倒把头垂的更低些:“皇上!就算庆王殿下哪里惹怒了您!可他毕竟是您的亲儿子啊!这样浇雨!别说是他了!就算是习武之人也吃不消啊!”
玫儿也跪在旁边道:“皇上息怒!就算您要罚五殿下!也请等雨停之后再发落吧!”
庆王被浇的迷迷糊糊,身子斜歪着,倒是一旁扶着他的韩昭仪脸色古怪,转头盯着那对主仆,不知道她们此行的目的。
素来无交,怎么这么好心来给庆王求情?
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皇帝则故意问道:“君幸,你以何理由来给庆王求情?难道你们两个的旧交很好吗?还是说”
“微臣为何来求情,想必皇上心里最清楚了。”
没等皇帝说完,江淮便直身冰冷道。
皇帝闻言,脸色犹然严肃,致使庆王犯错的那篇文章里提到了长信王,而江淮明面是长信旧臣,暗地里更是长信王生女,更何况那篇文章里大赞长信王生前硕功,她来求情也是情有可原。
更何况,皇帝心里已然相信了这两人私下有交,便没责备。
而庆王听到皇帝的声音后,稍微提了提精神,俯身以头抵地,声音极其虚浮道:“父皇儿臣儿臣不该拿那篇文章给您看叫您大动肝火儿臣之错您”
皇帝负手眯眼,厉声道:“怎的?听你话中之意,你错在不该拿那篇文章给朕看?而不是写了那篇文章!”
韩昭仪大骇,忙解释道:“皇上息怒!老五他被雨浇糊涂了!他说自己不该写那篇文章!是他一时犯傻!”
庆王烧的眼睛通红,文人倔强显露,反驳道:“父皇!母妃不知儿子心意!儿子儿子觉得那篇文章没有错!”
话音刚落,那瓢泼大雨瞬间减小,变成了连绵细针。
可韩昭仪听完,吓得血都凝固了:“你这孩子胡说什么!”
庆王却依依不饶道:“父皇儿子错在不该将那篇文章拿给您看二十五年前的事情长信王叔泉下有知必定原谅了您所以二月初四的兵变咱们藏在凌霄殿才得以活命。”
韩昭仪情急之下,顾不得规矩,上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掴在了庆王的脸上:“本宫看你真是烧傻了!当着皇上的面什么话都敢说!二十五年前的事情容不得你插嘴!还不快磕头认错!”
“韩惠。”
皇帝的声音冷冷传来,脸色铁青犹如石板,袖内手臂气得颤抖:“朕把老五交给你养,你就给朕养出这么一个不孝子来!”
韩昭仪眼泪飙出,俯首道:“皇上!臣妾不敢!臣妾从来都没有交过老五这些!是他糊涂了瞎说!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皇帝不理,对庆王严厉道:“宁容玉!当年的事情连你大哥旭王都记不得!你也未曾出世!怎知长信王是如何泽民爱贤的!”
庆王太过虚弱,没办法回答问题。
皇帝负手,意味深长的看向江淮,心道是江淮教唆的无疑了,不管是她在庆王面前提到了长信王,还是庆王为了讨好她,所以才写了赞美长信王文章,这两人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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