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也笑道:“是啊,我听父亲说完也乐得不行,这世上真有这么蠢的人,当真是白读了一肚子书,一点儿眼力见儿也没有。”
“就是,瞎提什么长信王。”
江淮说完,见那水果稍微温乎了些,也去伸手够,结果发现自己的左手小臂上空无一物,那颗守宫砂忘记点了。
因着玫儿和山茶都知道她破身的事情,遂今早偷懒没化。
伸到一半,她赶紧收了回来。
慕容清挑眉:“怎么了?”
江淮摇了摇头,想要把袖子放下来,谁知她今早只穿了个半袖的鸦青色薄衫,挡是挡不住了,只好用右手攥住左手小臂。
慕容清看的一头雾水:“你左手怎么了?”
江淮蹙眉道:“昨天磨墨的时候,把手腕儿给崴了。”
慕容清一脸了然,伸手道:“拿过来,我给你揉一揉。”
“我自己揉。”江淮低着头,“不是什么大事。”
慕容清眼底藏着无奈的笑,把手收回来,淡淡道:“事已至此,你就别藏着掖着的了,我都知道了,你和那王八犊子的事。”
江淮一怔,缓缓的抬头看着他,两秒后,整个人如虚脱一般趴在书案上不肯起身,只闷声低低道:“我我没想瞒着你。”
“你还不如瞒着我呢。”
慕容清撇嘴,捂着胸口做作道:“我细心浇水施肥,养了四年好容易养的白胖白胖的大白菜,就这样让那个王八犊子拱走了,你说我心里能舒服吗。”拍着桌子,“我不行了,你得安慰安慰我,快点儿!”
江淮被他拍的坐起身,脸上有些落寞的笑:“别胡闹。”
慕容清揉了揉发红的手掌,释然轻笑:“身子没什么不适吧,那人没把你怎么着吧,有没有做好措施?”
江淮上下搓了搓脸颊,慢条斯理道:“聊点儿别的。”
慕容清拽下她的手,蹙眉道:“别揉了,好好的脸揉那么丑。”话锋一转,“再者说了,聊什么别的,我生气的话就得聊这个。”
江淮古怪道:“凭什么。”
慕容清被这三个字一噎,旋即咂了砸嘴道:“别贫嘴,表哥说什么你就听着。”犹豫了两秒,“可我听说你们两个又”
“我们两个没事。”
江淮利落截住他的话,拿起书卷道:“你别瞎听。”
慕容清上下打量着她,又点了点桌子:“没事?没事的话那可守宫砂怎么没了?你实话实说,表哥不会”
“没事。”
江淮冷下脸来:“我们两个什么事都没有。”不等慕容清再三确定便又道,“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你再说就出去吧。”
慕容清撇嘴笑了笑:“好了好了,我不提了就是,你别生气。”舔了舔嘴唇,“不过你说没事这表哥心里还是挺欢喜的。”
江淮抬眸,扶额笑了笑:“你胡说什么。”
那人往后靠了靠,却因着凳子没有背,险些摔了,踉跄着扒住那书案的边沿儿,唏嘘道:“好险。”
坐直身子,他只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什么叫胡说。”眼底多了几分柔情的真挚,“我在乎你,又不是在乎那颗守宫砂。”
江淮闻听此言,只觉得一股暖流顺着耳朵流进心房,四肢百骸都温乎乎的,潮湿的雨气进不去,鼻腔倒是酸溜溜的。
“盒子里是什么?”
她转移了话题。
慕容清这才收回深情款款的目光,拍了拍那锦盒得意道:“绝对是你没见过的好东西。”打开的动作一顿,“你猜猜。”
“不想送就给我出去。”
江淮生平最讨厌‘你猜猜’,要是能猜出来,还用问你吗?
慕容清狠狠的白了她一眼:“没情调。”打开那盒子,“这个是我前些日子从大秦沂南求来的手钏,你知道,大秦极其推崇佛教,我想那求来的信物必然更能保佑人,更能祈福。”
江淮探头一看,将那个手钏拿出来,唏嘘道:“千眼菩提。”
慕容清笑道:“你还真是见多识广,这的确是千眼菩提串的,这东西从开花到果熟要整整三年,难得的很呢。”
江淮放在掌心打量着,那千眼菩提外形像是菱形枯叶,又因斑点很多仿佛人眼而得名,遂道:“咱们大汤刚和大秦交兵不久,你就敢过去那边,胆子可真是够大的。”
“我有朋友在那里。”慕容清淡淡道,“不过我这一路回来都没遇上什么麻烦,可见这东西灵,保护着你我也放心。”
笑了笑,他起身又道:“既如此,礼物送到了,我还和人有约,就先不在你这里赖着了,走了。”
慕容清说罢,负手离开了。
不多时玫儿进来,见江淮摆弄着那手钏,道:“大人,您听说了没有,就是那个太学院院首胡不喜的女儿胡胡的事?”
江淮头也不抬:“怎么了?”
玫儿淡淡道:“听说她早年有幸和三公子见过一面,自此以后就害了相思病,发誓此生非三公子不嫁,这不是听说三公子从广邳回来了吗,在府上又哭又闹的,就差上吊了,逼得胡院首多次登门御史府,想要和慕容御史谈谈,说是胡给三公子作妾填房都行。”
江淮听着,双眸略显复杂:“那舅舅怎么说的?”
玫儿蔑然道:“还能怎么说,配不上相不中呗。”
江淮闻言,没再说话。
第14章 求情
一夜连绵细雨至早上也未停,韩昭仪惦记着庆王,带着小遥冒雨赶去了碧血斋,谁知那人竟然没在。
韩昭仪又敲了敲房门,轻唤道:“容玉,母妃来看你了?”
里面无有人应。
小遥撑着纸伞,蹙眉道:“难不成五殿下不在?”
韩昭仪面色局促:“自从他写了那篇给长信王求情的文章后,皇上便叫他在碧血斋闭门思过,他能去哪儿呢?”
正说着,左边的偏殿跑出来一个小太监来,见到是韩昭仪,连忙跪地道:“奴才给昭仪娘娘请安。”
韩昭仪厉声道:“银子,你们殿下呢!”
银子闻言深深俯身:“回娘娘的话,殿下一早晨就带着金子去浴堂殿了,说是说是要给皇上认错。”
韩婕妤脸色一白,不可置信道:“你胡说八道什么!皇上要他在碧血斋闭门思过,他不老实呆着,跑去胡闹什么!”
银子低低道:“昭仪娘娘息怒,可是殿下执意要去,奴才等也不敢拦着啊。”停了停,“算起来,也得有半个多时辰了。”
“废物!”
韩昭仪指着他:“给本宫在这雨里自己张嘴三十!”
说罢,伴随着银子扇巴掌的声音往浴堂殿的方向赶,谁知天公不作美,这一路上雨越下越大,风也刮了起来,明明是夏中,却偏偏生出几分秋末的荒凉荒诞之感。
小遥的伞拿的吃力,紧顾着韩昭仪的身子:“娘娘,娘娘您别着急,这雨势渐长,还是先避一避雨吧!”
韩昭仪充耳不闻,拎着衣裙踩着积水飞速前行:“本宫已经没有了恒王,不能再没有庆王,他这样冒失过去必定惹皇上生气,那孩子虽然才学极高,可却是个死脑筋,万一哪句话说了闯祸,有本宫在旁帮衬说和着,算是亡羊补牢了。”
小遥闻言,只得道:“娘娘这般,真是比殿下亲母还上心那!”
韩昭仪目光深邃且坚定:“是了,只要庆王平安无事,本宫就能一切都好。”
两人一路踏雨前行,等到了浴堂殿前已然浇成了落汤鸡,韩昭仪老远就瞧见跪在殿外石阶上的庆王,那人单薄的身板摇摇欲坠,被这一清早的大雨浇的透彻,正在不停的打哆嗦,脸色如纸般惨白。
“小遥!”
韩昭仪大喊一声,小遥连忙跑过去,把伞撑给庆王,那人被雨浇的睁不开眼睛,茫然转过头,虚弱道:“母妃?”
韩昭仪也跑过去,将自己的披风脱下来给庆王罩上,摸了摸他有些微热的额头,焦急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啊!你父皇日夜理政需要休息!叫你闭门思过你就要听话!快和母妃回去!”
谁知庆王倔强,推开她的手道:“母妃!只要父皇不出来见儿子!儿子就跪在这里!绝对不起来!”
不忍心见韩昭仪一同淋雨,他又道:“母妃!惹父皇生气的是儿子!您身子金贵还是快回随安堂吧!小遥快扶母妃回去吧!”
雨声太大,砸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小遥只能高喊才能听清:“殿下还是快随奴婢回去吧!您不走!娘娘也不会走的!”
庆王眼睛掺了雨水,略微发红:“母妃!”
韩昭仪咬了咬牙,一把将那残破的雨伞扔到旁边,跪地冲着浴堂殿的正殿门方向高喊道:“皇上!容玉知道错了!他再也不敢了!这孩子身子向来虚弱!脾气又犟!您就出来见他一面!叫他同臣妾回去喝碗热热的姜汤!要是浇坏了身子可怎么好啊!”
她喊完,过了几分钟秦戚出来了,站在那房檐下,隔着一层如水晶帘子的雨帘扬声道:“昭仪娘娘!皇上说了!庆王殿下此次犯错不可原谅!私自出碧血斋更是该罚!叫他跪着!您还是快些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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