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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青 (温歇)


  殷素问还在想法子治她,苏望青劈手便拿去了,仰头,一饮而尽。
  喝完了,她也没忌讳,拿袖子擦了擦嘴,直白道:“婆婆妈妈地该喝到猴年马月了。”
  殷素问见了,也不骂她失礼,笑着将她手中的碗取过。
  外面的有人道:“公子,北边有折子送过来。”
  殷素问听了,对苏望青道:“你等着,我出去看看。”
  等他回来的时候,便见苏望青手上拿着个软趴趴的东西发怔,他走上前,随手将从骞州送过来的文书仍在桌上,低头道:“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苏望青一惊,手一抖,将东西送到殷素问的眼前。
  那是个人~皮~面具,萎在一团,皱巴巴的,然而还是可以看出基本的轮廓,眉眼本分,面貌和气,眼角有一点褐色的泪痣。苏望青道:“大夫?”
  殷素问闻言哼笑一声,将东西接过。想来他这一生,都很喜欢这百无聊赖的模样,此时敛敛衣袍坐到苏望青身边,嘴角上弯道:“嗯。”
  对啊,早该想到的,那大夫给她上的药如此有效,接触到伤口便立马止住血,根本就不会是一个笨手笨脚的蹩脚大夫该有的东西。
  想来他那时候便混进了藤翼等人的队伍,一个人看了一场好戏。
  殷素问当真是命硬的,躲过了敌人的截杀,还能堂而皇之地进出敌营,看着一场闹剧,施施然地戏弄。
  只是自己,当时怒于他对承平的污蔑,自以为是地丑态毕露了。
  殷素问看着她恬淡的侧脸叹道:“苏望青,你凶起来还真不是一般人制得住的。”
  苏望青一愣,没想到他这话中竟还有几分赞许的意思,便解释道:“郡主一个女子,我若不再硬气些,可该怎么办?”
  殷素问转头问她:“你不也是女子吗?”
  苏望青思忖后道:“奴婢没想那么多。”
  殷素问道:“苏望青,你真的没有想那么多?”
  一副了然于胸的语气。
  苏望青也不禁笑了,殷素问会做人,咄咄逼人的时候亦不显得可恶可憎。
  电急流光间,她实则想过许多,只是那都是些不好宣之于口的话,说出来便没意思了。
  承平若要做一个娇弱的女子,须得有所依仗。她是平南县主之女,是皇帝敕封的郡主,是殷素问的友人,甚至会是殷素问未来的妻子。而苏望青却没有这些东西,她只是一介侍女,主死而奴亡,哪管得了你有否尽力?故而她想稳稳当当地回来,便需——必然需要保障承平的周全。
  殷素问自然是知道的,他只是故作惊诧地抚了抚苏望青的后脑,修长的手指按着脑部的穴位,道:“我说你精成这样,嘴怎么这么笨,你只需说——”
  然而他张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便低低笑道:“你这人,真是有趣,真是有趣之极,我说她怎么动起这样的心思,竟打起这样的主意。”
  苏望青被按得撑不住,只好眯眼皱眉道:“公子在说什么?早前不是还怪奴婢笨拙不解人意?不够风趣,便连拌嘴都不会?”
  殷素问道:“你莫不是记仇?我那时冒犯你,你就得记恨到如今?”
  苏望青摇头。
  殷素问道:“人呐,不够有趣的时候才要饶舌作怪的,有趣的人怎么都有趣,没趣的作得天翻地覆还是无趣。”
  “公子怎的还信命理之说?”
  “何以见得?”
  “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也没什么是注定的。若信这些,天下人还活不活了?”
  未料她会说出这等话,殷素问道:“那你说,你会否待我忠心?”
  苏望青道:“自然会。”
  殷素问道:“那以后呢,将来的事谁也不知,那你说说,你会否变?”
  苏望青沉默。
  “你倒是给个准话,好叫我思量将来怎么待你。”
  那话又与从前“苏望青,你倒是给个准话,好叫我知道我是不是养了匹喂不熟的狼”如出一辙。
  会否变
  苏望青道:“不会。”
  殷素问满意地笑了:“忠诚的人在那里都忠诚,悖逆之人到哪里都悖逆。”
  “可那是因为公子待奴婢很好,奴婢无牵无挂,护谁不是护?不如回护一个待自己好的人。”
  殷素问摇头道:“我对你,可不够好。”
  苏望青便笑:“好与不好,是相较而来的。”
  殷素问被取悦了,他歪过头平视苏望青的眼睛,问道:“你是说相较而言,我是这世上待你最好的?”
  苏望青看这一张和煦的面,不忍心打碎它,但还是委婉地摇头。
  殷素问道:“不是我,那是谁?是承平?你只跟了她几天,便向着,你那样容易被收买?”
  苏望青否认道:“不是。”
  殷素问:“那是谁。”
  “是奴婢从前的朋友,只是她已经死了。”
  殷素问思忖,问她:“那我以后待你极好,待你最好,可行?”
  苏望青一愣,笑道:“公子,这话不是这么用的。”
  “怎用?”
  无解。
  苏望青岔开这话,问道:“公子适才说的‘她怎打起这样的主意’是说的谁?”
  殷素问奇道:“你都不答我的话,怎敢希求我回应你?”
  仿佛苏望青是个蛮不讲理的人。
  苏望青失笑。
  殷素问狡猾,竟想着以物易物,苏望青心中掂量着,觉得忒不划算,两人便假装忘记相互援疑置理这件事。

  第四十七章

  外面日头正好,苏望青却在发霉。她堪堪下了床,在窗边站了一会儿,殷素问便推门而入,见她弱不胜衣的模样,皱眉道:“怎么下来了?”
  两日而已,她已瘦了很多。
  苏望青道:“在这儿待着不是办法,奴婢思忖着该回去了。”
  殷素问咄咄逼人道:“回哪儿?”
  苏望青没料得他是这反应,不禁有些犹疑。殷素问不喜喧闹,有时旁人的呼吸都是一种搅扰,此刻却有要留住她的意思。然而该说的还是要说,她抬手指了指自己屋子的方向。
  殷素问道:“何至于这么急,你伤还没好。”
  苏望青道:“奴婢身子骨硬,这些小伤还不放在眼里。”
  殷素问听了,道:“这时候充能耐,有本事别回来时一口一口地吐血,我伺候的时候你不说,现今稍恢复拍拍屁股便走了。”言语间竟带着怒意。
  苏望青倒不知自己病得这样重过,然而左右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她已感觉大好,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奴婢知您的好意,只是一直在此未免不合规矩。”
  殷素问道:“你也知道规矩,前些时夜夜赖在外阁的时候你怎么不提规矩?”
  苏望青头疼,她极目四望,开始捕捉毓秀的身影。这样的殷素问她招架不住。殷素问有时能耐,便能耐在可以揣着明白装糊涂,豁出了脸皮颠倒黑白。
  苏望青也是奇了怪了,怎的自己一副拳拳之心,忠心侍主,到头来却成了死皮赖脸,寡鲜廉耻了。
  殷素问见她被自己惊得瞠目结舌的模样,便开始怀柔:“你病得这样重,还是多歇息的好,若是要做什么,外面有的是伺候的。”
  苏望青摇摇头:“这不合规矩。”
  殷素问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苏望青叹气,望天,意有所指:“公子还知道这满院子大活人呢?奴婢不指望嫁人,但还想好好地做人。”
  殷素问一愣,笑道:“好,你回去躺好,此事不必顾虑。”
  于是——
  苏望青在殷素问的房中住了五日,未踏出房门一步。不,应当是未下过床榻一步,她日夜歇在殷素问的床上,正主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肩上的伤口已经结痂,苏望青趴伏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看一本书,看累了吃一点食物,便换个姿势继续躺。身上的“毒”也解了——其实那不是什么毒,只不过是败气血的药,她那时瞎扯一通,藤翼疑心生暗鬼,莫名其妙地中了招,如今好汤好水地温养着,每日即便复原了,头不晕眼不花,若是有机会下床,还能自己个儿蹦跶。
  倒是那腾翼,被败了气血,还顾虑重重,他若在床第之间勇猛得起来,苏望青才真是要敬他是条汉子。她躺回原位,嘲讽地笑了笑。
  一个男人,便是再爱一个女子,那女子若是害他丧失了做男人的尊严,似海的深情也会转薄,苏望青便是吃准了这一点,才敢兵行险招。
  她翻个身,骨骼间便发出“嘎达”的声响,苏望青叹了口气,再这么躺下去,她简直要养废了,她伤的是肩膀,又不是腿脚,也不知殷素问心中是怎么想的,静无声无息地将她拘在了屋子里哪儿都不许去。
  不仅如此,苏望青敏锐地发觉院中走动的侍女少了许多,不同于上次她中毒,那些姑娘们害怕妨碍她歇息不来,这次是连说话声
  都听不见。
  “青姐姐……”
  苏望青听见有人唤自己,心中一喜:“谁?”
  外面的声音小声道:“我……”
  “蜻蜓?”
  “嗯……”
  苏望青神情柔和了些:“你近来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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