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
虽说昨夜没有什么成果,苏萧却还是不得不要去赴柳芫儿之约。
苏萧深深觉得,自己可以找块地儿自建庙宇,每天供奉三炷香得了。
月老接姻缘都没有她这么卖力的。
唉,做人难,做个令人称心如意的姑奶奶更是难上加难啊。
“咯咯,吃吃……娘吃……”苏子琛小殿下手里抓着块糖球,一咧嘴口水又流了出来。
“吃吃吃,就知道吃,”苏萧无奈的拿过手帕擦了擦他嘴角,“除了吃就是睡,整个儿就是一小懒虫。”
也不知这小孩是什么毛病,除了她和皇兄外,别人一抱就哭个不停。皇兄从昨日离开后就没回来过,青竹又哄不好,到头来还是要她亲自哄着。
这几日殷景衍正为钟离翊的事情忙的团团转,听说昨夜钟离温那小王八蛋把篓子还捅到了鸿云帝那里去。这下可好,狗急了还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平白无故的又空降了一个太子下来。
你说,咱们两边玩玩多好,偶尔打个小架,流点小血什么的,顺便还帮你摘了一顶绿帽子。姑奶奶还没让你好好登门拜谢一次呢?!
虽说太子生而为仁,愚昧懦弱,不堪大业。可人家头顶上还顶着那盖了玉玺的‘太子殿下’四个大字呢,不说别的,最起码在鸿云帝明面表出要费太子之前,人家怎么着也不会给两边好脸色看吧。
真是的,一点儿脑子都不长。
苏萧正心里吐槽着,一根小树枝就从头顶上给扔了下来。
“哟,美人儿我们又见面了。”
苏萧抬头望去,只见一公子哥儿半挂在墙上,两只手紧扒着墙头,脖子伸得老长直勾勾的盯着她。
“……”苏萧抱着苏子琛退后了半步,警惕的看着他,“你这是又去调戏哪家美人儿?”
可不是嘛。
只瞧见身后这处楼阁错落有致,墙面雕刻着栩栩花痕,静白为底,红绿为辅,蓝墨点缀。更有不知名的花儿从何处飘来,朵朵娇嫩,整座楼丝毫不见俗气奢靡之气。
倒像是江南水乡的墨楼香阁。
小楼如此,又加之殷大公子有前科在哪儿,不让人想歪都难。
“什么调戏,说的多难听,”殷大公子的身子又往下哗啦了几分,吓得他赶紧抓牢了墙头,“快,美人儿,快把本公子放下来,好歹我们也是互摸过的交情。”
“……摸个屁。”苏萧说着,却还是脚尖轻点,上前两人提溜着领子一把扔到了地上。
苏子琛拍着小手,乐道:“飞,飞,咯咯……”
只见殷君瑜坐在地上,丝毫没有被人嫌弃的尴尬,随意的拍了拍身上的土就爬了起来,捏了捏苏子琛的小脸,“美人儿,这就是你跟老三的儿子?嘿嘿,长得还真好看。”
“不、是!”苏萧磨牙,“你哪只眼睛看见的?”
“真不是啊?不是也好,省的也随了他那木头性子。”说着,只见他低头在身上摸来摸去,又从袖子里找了一番。
苏萧也凑了过去,问道:“你在找什么?”
“当然是见面礼啊,”殷君瑜寻找无果,正苦恼着,突然一拍脑袋,从脖子上解下来墨玉给戴到了苏子琛脖子上,啧啧了两声,“呐,这样就好了。”
墨玉通体温暖,手感甚好,整个宛若一朵雪莲悄然绽放,中间还有一个莲花子似的吊坠,端的是飘雅出尘。
此等物品定非一般的玉佩,苏萧有些惊诧,“真给了?”
殷君瑜抽出腰间的扇子遮住脸,笑着没有答她,桃花眸微挑中尽是风流,“本公子叫殷君瑜,美人呢?以后见面总不能一直叫美人吧。”
“苏萧,叫我苏萧就好。”说着,苏萧抱着苏子琛转身往皇都主街上走去,让他这一耽搁,也不知道人家柳大小姐等急了没。
她这一转身,恰巧没有看清身后之人的神情。
那一瞬间,殷君瑜脸上飞快地闪过某种东西,仿佛是一种猝不及防的震惊,然而稍纵即逝,叫人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随后,他就垂下眼,自嘲的笑了笑,叫了一声就跟了上去。
清茶楼内,柳芫儿见到苏萧时明显是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一转眼,瞧见她身后跟来的人时,就有点儿笑不出来了。
殷君瑜却是好脾气的笑着向她打了打招呼,一开折扇:“柳大小姐,许久未见还是如此的楚楚动人啊。”
“大公子谬赞了。”柳芫儿回道。
岑王府虽是岑世子把握家权,可谁人不知岑王爷最宠爱的,放在心尖上的可不就是这个整日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的公子哥。
久而久之,任谁见了都会喊一声大公子。
也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殷君瑜也不恼,都笑嘻嘻的给应下。
苏萧和柳芫儿都不是那种天天身处闺阁,整日会哀怨叹气的小女儿情怀。简单的商榷了几件事情后,就各自离了清茶楼。
殷大公子没别的本事,倒是把苏子琛小殿下逗得直咯咯笑。要不是小殿下认人,这会儿还不知道在谁家呢。
一大一小又在街上逛了好半晌,直到小孩儿有些困了,才慢悠悠的回了府。
苏子邢也从外面赶了回来。
“那几个人就像是之前你说过的,是先前屠城时幸存的几人,也正是因为在皇宫见过你,所以才会在颜玉阁时认出了你。”苏子邢轻啜了口热茶,声音毫无起伏的说道。
李骥虽是正三品将军,这些年明里暗里的也得罪了不少人,就连刺杀都是家常小事。也不等将几人审问,就索性一股脑的全关进了大牢,这要是让他知道是凌奚的刺客,那还不得肠子都悔青了。
苏萧转头看向今日一早就赶来的世子爷,问道:“能不能将人放出来?”
“可以,”殷景衍犹豫的点点头,“不过要等些时日。”毕竟这事发生在朝廷正三品将军头上,官府也一时半会儿不敢松懈。
“还有一件事,”苏子邢说道,“除了江阴西外,钟离温也在贩卖私盐。”
苏萧一惊,问道:“你从哪儿听来的消息?”
他们不是没有想过给钟离温按一条贩卖私盐,贪污受贿的罪行,只不过这种事情牵扯到的太多,一个疏漏就会将事情连根拔起。
若不是事态紧急,他们是绝不会铤而走险做这种无中生有的事情。
但,若是这件事情有了些苗头,那可就不一样了。
“祁朝和凌奚开战之后,江阴西就严明禁止两国商人的进出,凡是经过着都要一律进行排查,而负责此事的人就是江阴西知府林木霍。”苏子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皱着眉放下,“你这茶怎么这么苦?”
“……向冯,还不赶紧去给太子殿下泡杯上好的云山雾尖来。”苏萧强忍住怒火,咬牙切齿道。
向冯只好连忙去后厨,招呼着众人给苏太子沏茶去。
等将热茶端上来后,苏太子才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放下,又喝了一口,差点儿气的苏萧就要当场撸袖子上去。
苏子邢顶着张冰山脸凉凉的斜睨了她一眼,“怎么?你对本宫有意见?”
“……”苏萧干笑两声,“怎么会呢?那,呵呵,大皇兄您看看是不是可以继续说下去了?”
苏子邢收回目光,又抿了一口,才说道:“他们的大哥也就是那个叫木酉的,便暗中乔装成商人混了进来,却没有想到所有人刚进城后就被林木霍请去了府上,除了他们之外还有许多其他的商队。只不过所有人被请来的目的都一样,你我三七成的分利。”
三七?
殷景衍有些惊诧的看向他。
三七盈利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而且从他们的做法来看,想来应该也不是第一回了。最令人奇怪的是,明明这么光明正大的克扣,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指证他们,那可也真是奇哉怪哉。
“那是因为林木霍曾经也是个商人。”柳芫儿从门外走进来,或许是因为昨晚没睡好的缘故,整个人看着一副病殃殃的样子。
“我从后门进来的,没有人看见,”她有些歉意的笑了笑,继续道,“我曾经听爹爹与几位臣子讨论过此人,林木霍在先帝登基之时便已经是在边境商人中混的风生水起。后来,先帝赏识他的才干谋略,便封了他为江阴西知府,只要是在他的地盘上,就好比是一方的土皇帝,谁还又敢上去从虎口里拔牙。”
“那如此看来,岂不是林木霍就相当于垄断了江阴西所有商人的财路吗?”苏萧疑惑道。
“可以这么说,”殷景衍道,“早在几年前我就派人盯上了他,只不过他做事滴水不漏,手下更是忠心耿耿,我等毫无办法。后来江阴西遭受战火波及,我才钻了空子去查证了这件事情。”
只是没想到,竟然会被那只老狐狸反咬了一口。
“那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整天多想那么多累不累啊。”苏萧自是知晓他又将所有的事情都揽到了自己身上,翻了个白眼。
半晌才道,“那你刚才说的钟离温也在贩卖私盐是怎么回事?”
对于苏萧一口一个‘你’,苏子邢已经彻底习惯了,这会儿更是连个眼神都吝啬的给了。
“林木霍几十年前能够迅速累积,成为土皇帝,靠的就是走盐引这条路。他之所以将部分人聚在一起,也是看中了他们手中的财力和人脉。”苏子邢说道,“若是按照你们的说法来说,钟离温与林木霍是一条线上的蚂蚱,那其中盐引的事情他也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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