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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在京城当官 (云乐不如还家)


  热的发烫。
  莫名有些心虚,她把头低得更低,呐呐又低声叫了句,“安大人。”
  “嗯。”
  空落落手垂到两边,安云沉把手撑在栏杆上,看着池中水,不知这一个嗯到底回答的哪一句。
  唐云芽抬头悄咪咪打量着安云沉,还没看个全,安首辅又开了口。
  “姑娘方前问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他听到了…
  绯色变成通红,唐云芽攥着衣角,脑袋冒烟说不出话。
  没等到唐云芽回复自己,安云沉倒没有随着以往作态非要把她逗的发毛,只是自己开口道。
  “其实人和人的差距,就像水与太阳,我们与这方池塘。近在咫尺,远在天边,分明触手可及,但…”
  眼神失去温度,声音渐冷,“但是又像永远都碰不到的远。”
  云泥,鹰蚁。
  唐云芽明白,在金玉堂时候,小翠也对她说过燕雀鸿鹄的差别。
  就像她现在和安云沉和李安宁等人。明明看上去他们都有交集,甚至看上去比其他人要亲密的多;可总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横在他们中间。
  所以纵然面对某人时难以掩饰心跳,可云芽还是明白,离开才是自己最终的归属。
  她的夫君在等着她。
  不知为何,云芽觉得今天的安云沉多了些孤寂与落寞。
  再一次被鬼迷了心窍,她傻不愣地看着安云沉,安慰道,“安大人若要觉得孤单,其实可以习习书法喝喝茶。我爷爷说过,习书法与品茶能修养身心。所以…所以…”
  在安云沉饶有兴致的目光中,唐云芽牙齿咬到了舌头,心里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人家多大个官,还轮的到你来说。”
  感概完自己心境,安云沉看着面前还有闲心跑他这赏鱼台子上看鱼的小丫头,觉得怪异。
  “你师傅没同你说,他明天要去岭南了吗?”
  以他对唐云芽的了解,这妮子对他师傅极为看重。凌志筹明天去岭南寻他师兄,这丫头能在这来安慰自己,难不成她已经给自己做好心里疏通了吗?
  唐云芽:“??去岭南?!”
  安云沉了然,果然她不知道。
  最近几天师傅除了在后厨做菜,其他时候都和往日一样让她讲讲漠北的传说。
  唐云芽大吓,“师傅没同我说啊…”
  安云沉拿过放在石墩上的鱼盘,向鱼池里撒着鱼饵,“张御厨前几日来信,告知了我她现在正在岭南云游。凌师傅既然帮了我大忙,我自然是要将这消息告知于他。”
  “可是为什么师傅不与我讲。”唐云芽上前一步,心急如焚。
  她已经没有亲人,凌志筹待她如同亲身女儿,在云芽心里凌师傅早就是自己父亲般的存在。可为何要离开长安这么大的事,凌师傅竟然不与她说。
  “说又能怎样,不说又能如何。”安云沉手一侧,盘中鱼饵倾尽洒向了塘中心,引得池中红鲤鱼争相聚集抢饵。
  他直视唐云芽,“难不成你会为了师傅离开长安,与他一并去岭南?还是你有信心,凌师傅会为你留在长安?”
  “天下无不散宴席,有缘自会再见,何必强求。”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签约并没有多久,这本也只是我的第二本书,可能写的不好,也可能有很多问题,我在这里欢迎大家提出意见,但绝对不是不认真看文的无脑喷。真的被有些评论伤了心,嘤嘤嘤(原谅我当回嘤嘤怪),文章里都有交代的东西,并没有认真看就随意妄下评论。可是我知道我还有你们,所以我会继续努力!谢谢喜欢不完美的《夫君》的你们!

  ☆、酒夜

  虽夜已深,但白昼的燥热延续到了夜晚,使得在床上的唐云芽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不行,还是得去问问。”
  将蝉丝薄被掀开,从衣架上取下外衣。
  这件夏装是江南供于朝廷的苏锦所制,圣上赏赐了安云沉一匹,他府上没女眷,便拿出来给唐云芽做了夏装。
  衣薄如蝉翼,触手极冰,云芽取外衣的动作停了半晌。
  将衣物交给她的人说,安宅是长安大户,进进出出皆为人物,唐姑娘打扮与门第极为不妥,故才置办了几身撑的上场面的衣物。
  想起下午的人与人差异之争。
  手移了半寸,她最后还是拿下了从香四方带来的粗布麻衣披到了身上。
  今夜月明,长廊上挂着一排红灯笼。
  纵然是偏院,但也是工匠精心布置过的。白天院子里雅致的江南小景,晚上灯与夜交织将镂空的石雕照的红白,远处看上去甚至有红色流动,到有沙漠漫天星光之感。
  两者相差甚远,却都美伦美幻。
  可这一切,也不及正对着自己闪着红光,灯火通明的厢房来得吸引眼球。
  师傅还没睡。
  唐云芽咬着下唇,转身关上了自己房间房门,紧了紧身上的外衣朝着凌志筹的房间走了过去。
  安云沉下午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如他所说。自己不可能跟着师傅去岭南,而师傅亦不可能为她放弃寻找已久的师兄留在长安。
  说起来,要不是因为张师伯曾说过自己要去边城的缘由,她也不可能被师傅收为徒弟一直带在身边。
  想到这里,云芽觉得自己能认识师傅便该庆幸,只是想同师傅再说说话,再讲些自己边城所听到的旧事。
  纵然夏夜,院内的茱萸上也结了层露珠,衣摆蹭过,打湿了布衣一角。
  唐云芽站在凌师傅门外,明明都做好了准备,到了关键时候攥着手却始终没有勇气敲门。
  相交容易离别难。
  曾几何时,云芽离开渭城的那晚,也有一个少年站在土包上,看着她暗自落泪,不知约好的再次相见,是何年。
  “要进就进来吧。”
  凌师傅的话从房间内传出,站在门外的唐云芽身形一滞。
  掐掐自己掌心,她理理自己心情,揉了揉自己的脸,挂上微笑推门入了凌志筹房间。
  眼前一方桌,桌上摆了腰果与花生等伴酒的小菜,还有一壶陶罐的清酒。
  只不过让唐云芽微笑僵在脸上的,还要属坐在方桌前的二人。
  凌师傅的大胡子也挡不住他脸上的红晕,大敞着衣襟,半闭着挂着刀疤眼睛看样子似要睡不睡,懒洋洋俨然一副酒足饭饱的山大王模样。
  但是一向安稳自重的安云沉,却也凤眼迷离,一袭青袍懒懒散散挂在身上,如墨青色有几缕沾在嘴边,举着杯子含笑看着刚进房间的唐云芽。
  为何安云沉也在?
  “等了你一晚上,想不到我们这壶老酒都快喝完了你才来。”挠挠自己胡子,凌志筹拍拍还空着的凳子,“快坐吧,正好陪我喝两杯,等到了明天就不知道咱师徒什么时候才能再坐在一起了。”
  “是。”
  回过神懦懦答了话,唐云芽朝着桌边走去,还特地没把门关上,好散散这满屋子的酒味。
  安云沉淡淡看了她一眼,便不再搭理。兀自抬手拿过酒坛中的酒勺,给自己打了杯酒,对着凌志筹抬手,“凌前辈,请。”
  “好!再来!”
  酒喝到了上头,反而越喝越上瘾,越喝越想喝。
  给唐云芽也舀了半碗清酒,凌师傅举杯,有些动容。
  “常言说,酒逢知己千杯少,在香四方初见大人,我本以为大人是个拿捏别人弱点而威胁他人的小人,直到那日大人邀我做宴,我才知自己错了。”
  举着自己杯碗抿了口,唐云芽垂下眼睛,觉得他师傅是不是有些看走眼。
  “前辈谬赞,安某人能从无名之辈到现在大祈首辅自然有些本事。”
  听人说他奸猾,听人说他冷血,听人骂他奸臣,还是头一回听别人说他不是小人。
  安云沉余光瞟向正撇嘴咂舌的唐云芽,唇角笑意加深,“天底下的许多人可与前辈有着完全不同的看法,都觉得安某是个心肠歹毒,视他人为蝼蚁的不近人情者。”
  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突然觉得不对,唐云芽又急速摇了摇脑袋。
  不敢苟同的不止她一人,真情实感的凌志筹更不能认同安云沉的自嘲。
  “安大人!你掌管大理寺,为天下公而斗。我师兄宁折不弯,一生正直人且认同你,我更是信你!”
  那日他见自己将做宴席的食材稀有,便向安云沉打探了情况。得知安大人是为破案不惜得罪权贵也要查个结果的明臣,加之和他师兄往来密切,凌志筹当时就对安云沉的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可是他不知,太后李书瑶一党是当今圣上的敌对派系,而安云沉则为当心圣上有着过命交情的兄弟。
  有天下最强靠山,他安云沉自然不怕什么长公主,什么侯爷。
  “请。”
  对凌志筹的话不置可否,安云沉再次举杯,邀他共饮。
  喝酒一定不忘拽着自家宝贝小徒弟,他把自己杯中的清酒一饮而尽,这一次的凌志筹是真的有些晕头。
  “我这徒弟和我一样,有时候明明怕的要死,可该出手时就出手,一个正字当头!管你对面是什么名门权贵。”
  他说的慷慨激昂,说得直叫唐云芽下巴尖磕到了胸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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