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琳笑了笑,摩挲着手里的链子,他们一家四口的照片镶嵌在吊坠里,轻松又坚定的说道:“祈远,你知道吗?在陈池面前,我不是什么投资界天才Candice,只是一个想要保护弟弟的姐姐。无论如何,我绝对不允许我的家人受到任何伤害。别说一个允诺了,就算要我的性命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只要……他们好好的。”
“早知如此,我该多要几个允诺的。”祈远半开玩笑道。
陈琳笑着捶了他胸口一下,然后认真地说道:“祈远,还要拜托你一件事……这件事平息后,我就要回美国了,我希望你能帮我看着点陈池。”
“我可管不住你那个弟弟的。”祈远连忙摆手。
“少来,你的能力我还不清楚?”陈琳斜了他一眼,跟陈池一样湛蓝的眸子栩栩生辉,艳丽逼人。
祈远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这差事可真棘手。”
夜色微凉,祈远的神情也有些悲凉,陈琳的那番话还言犹在耳,还有陈池那句嘀咕……他们都把家人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为什么自己不可以有那样毫无保留的在乎?
家人,到底是什么?……
后来祈远定居法国之后,跟陈池的接触更多了,刚开始陈池是赌了一口气,想看看这个祈远是否真有那么大能耐,居然让陈琳那个目空一切的女人都那么推崇。
再后来,对祈远的了解越多,陈池由不服气变为钦佩,曾经一度脱离自己的家族企业,跟着祈远开始正儿八经的工作,加上自己非凡的头脑,以及与祈远的合作,陈池第一次在人生道路上找到了目标,顺事业上找到了成就感。
母亲对于陈池的转变惊喜不已,父亲表面上态度还是淡淡的,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对于陈池的改观他打心底是欣慰的。
……
“绿萍,绿萍?你怎么了?一下午都心不在焉的……”剑波伸手在绿萍眼前晃了晃。
绿萍回过神来,抱歉的笑笑,“啊?对不起,你刚才讲到哪里了?”
剑波放下手里的文件,试探性的问道:“绿萍,你遇到什么烦心事了么?是不是祈远他……”
“别跟我提他!我再也不要听到他的名字了!”绿萍捂住耳朵。
剑波笑了笑,上次绿萍拿来那份策划与自己商讨,看着绿萍认真而专注的眼神,谈吐之间流露出来的幸福,他就知道她应该是和有新集团的少董祈远在一起了,不过也只有祈远那样优秀卓越的男人才配得上绿萍。
当初听闻楚濂与紫菱的事之后,很是担心绿萍会想不开,如今看到绿萍幸福的笑容,自己学奢望些什么呢?自己不也是一直希望绿萍幸福吗?
“……你们吵架了么?”
“剑波!”绿萍不满的喊道。
陶剑波丝毫不理会绿萍的不满,笑道:“……看来我猜对了,要不要跟我聊聊?”
绿萍手指轻轻滑动笔记本的触摸屏,才缓缓说道:“……其实我也有不对,可是祈远他那样说我也太过分了,我又不知道陈池是他那么好的朋友……”
绿萍把事情的经过简明扼要的跟陶剑波说了一遍,然后不服气的问道:“剑波,你说这能怪我吗?……他居然说我恃宠而骄,太可恶了!”
剑波见绿萍像个闹别扭的小女生一样,柳眉倒竖娇憨的神态,心里是说不出的惆怅,绿萍真的是变了很多啊!
“唔……绿萍,你知不知道你变了很多?”剑波从桌上拿了一瓶啤酒打开,慢慢地喝着。
“哪里?”
“该怎么说呢?……以前的绿萍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舞蹈上,即使你以前的男朋友楚濂也经常被你忽视,我一直觉得你是没有感情的。后来,你出了车祸,你像变了个人似的,冷漠隐忍,我真担心你会从此自暴自弃……再后来,你遇见了祈远,你没发现你变了很多吗?……呃,变得乐观,会去用心的对一个人好,去爱一个人,变得……有人情味了。”剑波娓娓道来,心里像一汪湖水,平静无澜,那段感情自己应该要放下了吧。
绿萍听的认真,真诚的说道:“剑波,这一路走来,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绿萍,你一向爱恨分明,自己的感情反而看不透了呢?如果你不爱祈远,怎么因为他的一句话就生那么大的气?你知不知道每当你谈起祈远时脸上的表情是多么的幸福,幸福到让我嫉妒。”剑波一罐啤酒已经喝完了,又开了一罐,慢悠悠的说。
绿萍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丝笑容,也拿了一罐啤酒跟剑波碰了碰,似感叹似惆怅,“……我就怕这幸福太短暂,说不定等我醒来只是梦一场罢了。”
“绿萍,你知道么?……”剑波喝了点酒,脸色有些红,“如果你当初能为我生气难过一点点,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哪怕以后的幸福只有短暂的一秒钟。”
当初他鼓起最大的勇气向她求婚,绿萍决然的语气与冰冷的神情,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绿萍的眼睛有些湿润,微微低下头,“剑波,对不起。”
“绿萍,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从始至终我都希望你幸福。”陶剑波温柔的笑,拍拍她的肩膀,“绿萍,我从来没有那么佩服过一个女孩,在失去双腿,失去爱人,失去最爱的舞蹈之后还能重新站起来,自信的生活。连命运都奈何不了你,还有什么好畏惧的呢?”
“……嗯,谢谢你。”绿萍露出一个洒脱的笑容。
“至于你跟祈远的事,我一个局外人也不好妄加评论。不过,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最基本的就是信任,祈远生气也情有可原,你什么都不告诉他,他能不误会么?绿萍,找个机会好好解释解释清楚吧,不要错失了自己的幸福。”剑波像个大哥哥一样开导她。
绿萍明白剑波的意思,感情这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祈远对她是怎样的她比谁都清楚。人们往往对自己亲近的人最苛刻。
“说来说去,我怎么觉得……这件事好像都是我的错呢?”绿萍捏着啤酒缺罐别扭的问道。
“唔……你终于发现了。”剑波很严肃的点头。
“去你的!”绿萍气呼呼的把空易拉罐往剑波身上扔去。
已经三天了……
绿萍坐在办公室里,眼睛盯着桌子上的一个相框。里面是她和祈远在马场骑马的照片,马上的男人一身帅气的黑色骑装,怀里抱着一身红装言笑晏晏的女子,他眉眼俊朗,低头看着怀里的佳人眼里是一片温柔。
绿萍拿着手机玩弄了好久,按了快捷键“1”又赶快挂掉,反反复复好几次就是拨不出去,正当她纠结万分的时候,听见外面有人敲门,绿萍放下手机,整理了一下,沉声说道:“进来。”
“许城?”
他怎么来了?绿萍淡淡的笑,“请坐吧。”
许城并没有浪费时间,直接主题,“绿萍,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去看看祈总吧。”
“他怎么了?!”绿萍急急忙忙的问,也顾不上许城的口气不好了,她现在心里满满的都是祈远,他出事了吗?……
许城看绿萍脸色发白,这担心不像是假的,那又为什么背着祈总跟费云帆见面,冷声说道:“绿萍,你说你到底要干什么?……我从来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这样用心过,你这样做就不会愧疚吗?还是你根本就不爱他?”
上次祈远让他不要插手绿萍的事,可是他看的出来祈远很伤心,就连公司开重要会议时他都频频走神。上次陈少爷的party回来之后,就突然病的很严重还是要坚持工作,文件都是他送到家里,等他审阅完,他再过去拿,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与绿萍有关。
许城跟了祈远这么多年,几乎从来没有见祈远失态过,可是自从遇见了这个汪绿萍,理智全都飞到九霄云外了。
绿萍以为他说的是陈池的那件事,前几天已经被剑波指责过了,她知道是自己不对,可是连许城也来指责自己,绿萍突然感到很委屈,“……如果你是来为祈远打抱不平的,我没什么好说的,你走吧。”
许城闻言冷冷的笑,“绿萍,你好自为之。”这女人的心是石头做的吗?见绿萍不为所动,转身向门外走去。
“等等---”刚碰到门把手,身后就响起了绿萍的声音,“他……到底怎么了?”
许城背对着她,嘴角满意的勾起一丝笑容,声音却依旧冷淡:“你要是真担心他自己去看吧,不过我得提醒你一点,最好早点去,我怕他撑不了多久。”
“你把话说清楚!”绿萍满脸都是慌张与担忧。
许城并没有转身,“该说的我都说完了。”然后反手转动门锁,潇洒的出去了。
许城刚出办公室的门,绿萍就开始慌手慌脚的拨电话,听见电话里面“嘟--嘟--嘟--”的声音,绿萍的心都提到嗓子眼,接通电话该说些什么……
看来绿萍不用考虑这个问题了,因为电话响了好久都没人接,绿萍不甘心的又拨了一次,还是没人接。她知道许城是吓她的,可是看许城的语气,祈远现在肯定很不好。
“汪总,张总已经到会议室了。”秘书进来恭敬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