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举叹了口气:“无妨。”
就在这时——
“阿举!”
屋外传来慕容灼的声音。
凤举却像是没有听出其中的愠怒,柔声叮嘱了玉辞几句,起身从屋子里出来。
庭言很激灵地驱退了院中的婢仆。
“何事令灼郎如此怒形于色?”
慕容灼沉着俊脸,像狼一样盯着她。
“你要赶走绿珠?”
“不是赶,只是凤家婢仆太多,七嘴八舌,难免是非,给她一笔银子送她出府是为了她着想,也算对得起这几日的主仆情分。”
“哼,她与小初情同姐弟,现如今小初不明不白地被毒死,绿珠也中了毒,阿举,你一向处事严明公正,为何到了他们身上便不同了?还是说,真的是你让人下的毒?”
凤举拐着脚走了两步,清亮的眸子望着他,在夏日里渐渐沁出一层寒雾。
“我这里有句话,灼郎可能不爱听,绿珠,小初,他们,算什么东西?我凤举有何必要对他们下毒?杀了他们,于我有何好处?”
凤举淡漠地笑了笑。
“我将他们姐弟带回来,原本是一片好心,也是顾念灼郎你对故人的情分,但自他们来后,院中频频生事,不管他们在这其中是有心还是无意,我都不能容忍,所以,我这里不能再留人了。至于毒不毒的,若是绿珠有什么证据,我会为她做主,倘若没有,呵,大富之家奴仆死伤也是常事,她只能自认倒霉了。”
卷三:玄黄翻覆,凤鸣朝阳 第一千五百四十八章 决不迁就
“你……本王没想到,这种话竟会从你口中说出来!”
“或许是……灼郎对凤举的了解还不够。话已至此,我的决定绝不更改。”
“如果,本王一定要她留下呢?”
两人的态度同样的坚决。
小院里,瞬间一片寂静。
“慕容郎君!”
玉辞拄着拐,从屋中出来,扶在门框边,对慕容灼怒目而视。
“当初大小姐为您遭受了多少危险,没有人会比奴婢更清楚,您怎能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就如此对待大小姐?”
“怎么?如今连一个婢女也敢来指责本王?凤家,也不见得如何驭下严格。”
“慕容郎君你……”
玉辞为她的主子感到不平,可是凤举抬手阻下了她后面的话。
凤举冷淡地看着慕容灼:“凤举言出必行,如若灼郎实在舍不得绿珠离开,那么,您也可以带着她一同离开,凤举绝不强留。”
“你说什么?凤氏阿举,你再说一次!”慕容灼几近暴怒的边缘。
凤举面不改色地说道:“我说,请你带着你的绿珠一同离开凤家!此生,我凤举的夫婿身边只能有我一人,我可以迁就任何事,唯此一件,决不迁就!”
沉静宛若冰水的声音,掷地有声。
凤举一瘸一拐,不等别人搀扶,便从慕容灼身边走过。
“阿举……”
慕容灼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臂。
凤举毫不犹豫地甩开,沉声道:“立刻滚出去!”
慕容灼冷不防,竟被她甩得后退了两步。
院子里余下的几人全都愣住了。
诧异之后,慕容灼胸口的怒火仿佛要喷涌而出。
滚?
这个字眼实实在在刺伤了这个天之骄子的自尊心。
蓝眸死死瞪着凤举,嘴唇都在颤抖。
“好!好得很!凤举,本王是喜欢你才会对你百般迁就,既然你如此蛮横,不识好歹,那……”
后面的话他似乎一时间难以出口,可是随着眉心越皱越紧,终于——
“本王也确实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
在凤举要走出月门时,慕容灼抢先一步从她身边挤了出去,凤举被撞得踉跄了一下,好在庭言一直随身跟着才避免她摔倒。
“大小姐,您、慕容郎君他……您不留他吗?”未晞小声问着。
此时,似乎的确该劝一劝两人。
可是庭言和玉辞都气得说不出话来,她们甚至觉得,即便过去大小姐和慕容郎君感情好,但现在,她们不希望大小姐继续跟这个人在一起,这个男人太辜负大小姐了。
慕容灼亦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凤举回到栖凤楼,便听到有人禀报他要离开。
只是,绿珠却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模样,来栖凤楼前闹了一回,执意要凤举还小初一个公道。
凤举没有露面,直接让人将她拦在了外面。
书阁之中,凤举并没有旁人想象中的伤心或是气愤,她只是在纸上写下一个又一个名字。
凤如谦。
凤琼、凤淸。
……
有些是那日当场离席、坚决反对她参选少主的人,有些则是与她一同竞争的人。
唯独没有写凤逸。
写完之后,她将目光落在旁边绣着竹叶和“澜”字的丝帕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卷三:玄黄翻覆,凤鸣朝阳 第一千五百四十九章 多线并行
西楚府。
“给你二哥的书信可送去了?”
嘉定公主问话的同时,将一封信递到楚令月面前。
楚令月道:“我已命我的心腹送去了,确保一定会亲手送到二哥手中。”
“嗯!阔儿虽擅领兵,但论机智沉稳,却是远不及云儿与你,至此关键时刻,还需让他稳下心,决不可遭人算计。”
“母亲放心,我们和睿王都派了人到二哥身边,那些人会辅佐二哥的,当然,女儿明白,睿王虽然眼下是我们的盟友,但他那些人,我们也要小心提防。”
楚令月说话间,已经将手上的书信看过,她钦佩地看向自己的母亲。
“我原本正是来告知母亲这个好消息的,却没想到,这竟然就是母亲您的杰作。”
嘉定公主笑着,突然咳了两声,绢帕从唇上拿下时,已经落下一点殷红的血迹,被她不动声色地攥紧手里。
“我们首要的便是与睿王联手,针对凤家,但若慕容灼与凤家的关系牢不可破……”
嘉定公主说着,一双天生带媚的眼睛眯了眯。
“慕容灼,那是一头曾经被鲜血和铁夹激发过兽性的狼,凤举便是填补他伤口的药,一旦我们动了凤家,动了凤举,那便是撕开了狼的伤口,他会彻底失去理智,爆发兽性,到时候整个大晋都会被他撕碎吞没。”
楚令月道:“所以母亲才会将那个丫头送去?”
“没错,她虽然只是一个替代品,远没有凤举在慕容灼心目中的分量,但就是这个不起眼的人物,却能成为石子,绊了凤举的脚,并且将狼从凤举身边驱离。”
“可是,那个丫头即便是个替代品,也是一个拙劣粗糙的替代品,只凭她一人的本事,当真能起到如此大的作用?而且如今慕容灼离开,我们又如何断定他不是在与凤举做戏给我们看?”
嘉定公主不赞同地摇了摇头,这个女儿,被凤举打击得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你忘了,绿珠还在他身边。便是慕容灼真的对女色不感兴趣,但毕竟血气方刚,又离了凤举,绿珠与他的关系只会更进一步,你想知道慕容灼的动静,还难吗?况且,我告诫过你,行事莫要专注于一条路,你要懂得双线、甚至是多线并行。”
楚令月狐疑地看着她:“母亲还安排了旁的线?”
嘉定公主冷笑:“每个人心中都有无数的结,乌善和乌云珠之死是慕容灼心头的一个结,而凤举,令月,你认为她的结是谁?”
“睿王?”
楚令月下意识便想到了这个人,但很快她便摇了摇头,凤举是个对感情十分果决的人,她也许曾经是对萧鸾用情至深,但是现在,她对萧鸾绝对不会留情。
那么……
“是……衡澜之?!”
楚令月从嘉定公主的神情中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可又心存疑惑。
“可是衡澜之如今不知所踪,便是我们真的知道他的下落,他那般的人物也绝对不容易受我们利用摆布。”
卷三:玄黄翻覆,凤鸣朝阳 第一千五百五十章 择选终章
嘉定公主惋惜地看着楚令月,这个女儿擅长谋算,却不知谋算最终谋的是人心,她太冷漠绝情,所以在谋算人心人情上也太过欠缺。
“令月,所谓心结,便是一个人最脆弱的弱点,只需一个一晃而过的影子,便会在那人心中织成不可摆脱的梦魇。”
说完,看着楚令月似懂非懂的神情,嘉定公主叹了口气。
“母亲希望你绝情,如此便可不受感情的桎梏,不会像我一样因为感情而不顾一切,但没想到,这竟也会成为你的弱点。”
“母亲此言差矣,情之一物,本就是赘余,如今凤举落入母亲的算计,不也正是因为情吗?这种东西,我不需要。”
“那么你对睿王呢?睿王龙章凤姿,风采照人,你与他当初偌久,当真对他一丝用情都没有?”
“当然没有,我与他不过是各取所需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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