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沉稳坚定的声音从两人身边传来。
“桑桐,你说什么?”
桑桐定定地看着凤举,说道:“不会死!保护,可以!”
紫衣少年伸出自己的手,那手看上去与正常人没有任何不同,可一旦遇到伤害他的人,便能立刻散发出无与伦比的剧毒。
凤举温和地笑着,握住那只手:“是,桑桐的手可以保护家人,有家人在,就不会死。”
到栖霞寺上过香,添了香油钱,听闻释虚老禅师尚未归来,凤举心中颇有感慨。
佛度众生,老禅师至今都未归来,也许是他冥冥中已经预感到了即来的腥风血雨,在外为苍生们诵经祈福。
桑桐难免对这地方感到新鲜,桑梧便陪着他去四处走走。
凤举一个人走在通向后山千佛窟的幽径上,前方小溪畔,一个碧色袍裳、清逸潇洒的贵族郎君正含笑以待。
凤举提着裙摆踩着溪涧的石板走了过来,衡溪之伸手拉了她一把。
“我还以为云止今日不会来了。”
“看来衡家主已然知道了。”
“华陵城内消息传播的速度可比这溪中的鱼儿快得多了,到了此时我若还不知道,那衡家那些老人家也就不会让我来做家主了。”
衡溪之说话总是带着几分轻挑无奈,让人忍俊不禁。
“那不知衡家主在这个节骨眼邀我出来,是为让我散心,还是别有其他?”
衡溪之围着她转了一圈,眉眼含笑:“你看似洒脱,但戒备心十分强烈,尤其是对我,难道我长得真就如此不像好人?不应该啊,那个人可是受欢迎得很,我与他长着一样的脸,不该有差别,人说爱屋及乌,便是看在那个人的份上,你也该对我好一些。”
“同样的锦匣,一个里面穿着绝世美玉,另外一个,不亲手打开,我无法判断里面是美玉,还是糟粕。”
衡溪之嘴角狠狠抽搐着:“糟、糟粕?”
他笑得苦不堪言。
凤举继续说道:“况且,便是锦盒看着一般无二,终究,这世间没有所谓的完全相同,一人,一物,一花,一木,皆是独一无二的。”
卷三:玄黄翻覆,凤鸣朝阳 第一千五百五十六章 静娴之恨
衡溪之没有料到她会说出如此一番话。
“但是自你第一眼看到我之后,你的眼睛便一直在我身上寻找他的影子。”
凤举的话很理智,但是人天生就是被情感支配的,女人更是如此,他不相信凤举真的能如她自己所言的那般清醒。
凤举认真地凝视着他的眉眼,轮廓,苦笑。
“是啊,我总是在你身上寻找澜之的影子,但那又如何?替代品就是替代品,一时能让我心中好受一些,减缓我对他的愧疚,但我很清楚,你不是他,你取代不了他,我对他的种种情感,也与你没有任何干系,所以——”
凤举靠近他,在他耳边轻声说:“你想利用我与他之间的情谊迷惑我,此等辱人之举,还是趁早放弃吧,否则,我怕我一个情绪失控伤了你,毕竟,你还是他的胞弟。”
凤举退开,衡溪之怔怔地看着她。
这个女子,实在太聪明了,聪明得让人感觉所有的心思在她面前都无所遁形。
衡溪之笑了,却让人感觉不舒服。
“我本以为我们可以成为亲密的好友,甚至超越你与那个人,但是可惜啊,也许是我太高估自己了。”
“我早已经与你说过,堂堂的凤家嫡女,高贵得很,上至皇子王孙,下至三公九卿,都入不了她的眼,你偏要浪费这些工夫,自取其辱了吧?”
女子的声音突兀地从一座高大佛尊后传出,满满的讽刺酸腐之气。
这声音,有点耳熟。
“贵人多忘事,贵女荣归,怕是已经不记得我了。”
一个女子走了出来,身上的宫裙十分的华美,妆容钗环一看便是刻意悉心打理过,隆重得几乎有些夸张了。
“静娴公主金枝玉叶,凤举岂敢相忘?”
凤举的客气在静娴公主看来就是对她的嘲讽蔑视。
她走到衡溪之身边,以一种对这个男人绝对占有的姿态面对着凤举。
“衡郎与衡十一郎十分酷似吧?我听说你近来为了他,与慕容灼的关系变得很糟糕,那真是太得不偿失了。”
“哦?公主之意是……”
“父皇已经决定为我与衡郎赐婚,很快便会昭告天下,我与衡郎不久之后便要成亲了。”
静娴公主惋惜地摇了摇头,鬓边的金步摇光芒太耀眼,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
“只可惜,贵女你怕是看不到那一日了。”
几乎所有人都对她说,她是命好,得到了凤举的帮助,才能够成为宫中最受人瞩目的公主,那些话让她听得十分的厌烦,恨不得撕烂那些人的嘴巴。
凤举玩味地笑道:“公主,我以为,我们即便是算不上朋友,至少也不是敌人吧?您这是何意啊?”
“哼!”静娴公主的笑容已经近乎恶毒,他冷笑一声,说道:“是,我们曾经是为了各自的目的合作的盟友,但现在,我只想立刻、马上,让你从世上永远消失!”
凤举笑意淡然。
有时人的仇恨总是来得莫名其妙,不知何时开始静娴公主竟会变得如此恨她。
“衡郎,你还不让人动手,莫非是舍不得了?”
衡溪之刚抬手,几个衡家家仆打扮的人便向凤举冲了过来……
卷三:玄黄翻覆,凤鸣朝阳 第一千五百五十七章 羯族汗王
再次醒过来时,凤举便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扔在了一片林子里,四周荒僻无人,头顶的树枝太茂密,阳光都照不下来,显得很阴森。
这个地方相当陌生,凤举是经常出城的,但是这个地方,她可以肯定绝对不在华陵城附近。
衡溪之与静娴公主若是真想对她不利,又为何会将她仍在这里?
正当她思忖时,发现距离自己不远处的草丛后露出一片华丽的绸缎衣角。
这衣服不是……
“静娴公主?”
凤举拨开树丛,便看到静娴公主躺在草地里。
她探了探呼吸,人没死。
凤举盯着地上的静娴公主,突然拔出了匕首刺向静娴。
刀锋到了面门,人却依旧没有丝毫动静,连睫毛都不曾动过。
看来是真晕了。
奇怪,命人将她打晕的人是静娴公主,可为何静娴自己也出现在这里?是她别有所图?亦或者,她自己螳螂捕蝉,却终究也只是黄雀手中的棋子?
那么,黄雀又究竟是何人?衡溪之吗?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须先离开再说。可就在此时,地面传来一阵震颤,似乎是无数马蹄奔跑的声音正在急速靠近这里。
凤举只迟疑瞬间,立刻转身躲了起来。
很快,一伙人骑着马出现在了视线中。
这些人个个身材魁梧,马术了得,都随身佩戴着弯刀,看他们的样貌打扮,不像是晋人,倒有点像燕人,但凤举可以断定,这些人绝对不是慕容灼的属下。
“首领,前面果然有个晋女!”
马上一人大叫,语气中带着欣喜。
随即,马匹中间让开一条路,一个赤须男人从后面策马而出。
男人的轮廓是北地胡族人特有的粗犷硬朗,高高的眉弓,眼睛深邃犀利,加上一个鹰钩鼻,更是一副凶狠奸诈的面相。
男人抬起握鞭子的手,声音雄浑道:“敖登,去看看。”
敖登,便是最先开口的那人,肥厚的耳垂上挂着一个大银环,很打眼。
“是,首领!”
敖登跳下马,大步上前,蒲扇似的大手,只一只手便将静娴公主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凤举藏身于暗处,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也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七七八八。
她好歹在北燕生活了许久,对北地的部族与语言多有接触,又时常会看到慕容灼的公文奏章,现在她已然可以确定,这帮人是羯族人。
慕容灼一直在收服各处散乱的部族,大多数人慑于他的威势都选择了归顺,但也有个别人反抗,譬如眼前之人。
若她猜得没错,这帮人中为首那人极有可能便是斛律湛。
斛律湛是羯族中的一个汗王,十分骁勇,羯族大单于归顺于慕容灼之后,斛律湛因心有不甘,便带着手下反叛,被慕容灼连番追剿。
只是如此一个丧家之犬,被慕容灼逼到退无可退,为何会出现在大晋?
“看样子,这晋女果然是废晋的名门望族出身,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家。”斛律湛俯视着静娴公主,当看到女子娇美的面容时,一双眼睛不可遏制地迸射出了邪光。
(可能有些读者没有看到评论,我拜托群里的渣渣帮我在评论区通知,我要带妈妈出去旅行几日,答应了她要带她出去,却一直没有兑现,顺便我也想散散心,现在回来了,也调整好了作息,今天先发这一章,白天会陆续更新,写一章发一章,到了最后一章我会注明的,如果末尾没有说明,那就是今天还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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