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焕留下,另外二人先出去候着。来人,本王要与齐公私谈,任何人不得进出打扰。”
随着慕容灼一声令下,两排护卫从周围闪出,个个腰间佩剑,气势慑人。
陆舟成和白万清被请出去,看着挡在门口的护卫们,心中甚是忐忑。
“齐焕!”
齐焕肥胖的身体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两鬓已有汗珠滑下。
凤举鄙夷地瞥了慕容灼一眼。
说她装模作样,他自己不也一样虚张声势?
但不得不承认,慕容灼确实会拿捏人心。
“本王知道,你们三人中你的生意做得最小,你不过是从西秦倒卖一些宝石布匹。”
“是!草民也是为了养活一家老小,不得已为之,草民再也不敢了,请殿下饶命啊!”
“你不必紧张。”
口中说着不要人紧张,可在说完后他却将杯子重重磕在了桌几上,那一声在这安静的房中格外令人心悸。
“这些本王并不关心,但本王听说,你在独立行商之前,曾在白万清手下做事,倒卖西秦私盐之事你可有参与?”
凤举讶然望着他,她敢确定,这个人在此前就已经将问题答案打探清楚了,那么他此刻问出这些问题,是想刺探这齐焕的忠诚?
齐焕身子都虚了:“是,草民从前一直都在白家负责西秦盐货的运送供应,有时货量大了,草民还需亲自去西秦监督。”
“哦?如此说来,白万清在西秦疏通的那些人脉你也有所接触?”
“是!但是白万清对我们这些外人从来不予信任,两年前更是直接将所有负责跑货的管事都辞退了。”
凤举摇了摇头,慕容灼这个阴险狡诈之徒,那白万清只怕要倒霉了!
慕容灼眸光深沉,紧盯着齐焕的一举一动。
“那你既然熟知他的人脉,又对暗商渠道了如指掌,何不自立门户,从盐业中谋取暴利,反而要贩卖宝石布匹?”
西秦的宝石布匹固然华丽多姿,有利可图,但与盐业比起来实在微薄,何况布匹方面,北燕人其实更倾向于南晋的丝绸。
齐焕道:“草民不是没想过,那些被辞退的管事中如此想的也是大有人在,但是没人敢做。”
“为何?”
“草民还记得当时有一个叫林权的管事不满被无故辞退,扬言要自己经营私盐,让白万清无生意可做,后来那个林权便莫名的失踪了,半年后……尸体被人在迷雾山发现,类似之事多有发生,久而久之便无人敢那么做了。”
“迷雾山?就是那些燕秦边界被人称为鬼山的群峰?”凤举忍不住开口问道。
她初来凉州时,便动过利用两国边界的优势倒卖两国货物的心思,只是那时听当地人言,边界有一些山峰群,常年雾霭缭绕,若非极其熟悉道路之人,进去便再也出不来了,而且那些山上还隐藏着许多匪寇。
齐焕点头:“正是那里,草民这些年做宝石布匹生意,之所以能安然无事,也是因为每个月都要送一些银子去迷雾山孝敬那些匪寇,否则早就没命了!但那些匪寇一向贪得无厌,草民这些年所赚的银两有半数以上都入了他们的腰包。”
卷二:苍茫北天,雪啸云高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迷雾山匪
凤举问:“那白万清呢?他也要孝敬那些匪寇?”
猝不及防,慕容灼将凤举扯进了怀中,捂住她的嘴。
齐焕小心翼翼地向屏风望来:“殿下?”
“你继续说。”
凤举也意识到自己一时好奇多嘴了,使劲冲慕容灼眨眨眼睛,示意他自己知道了,要他放手。
慕容灼放开了捂在了她嘴上的那只手,只是另外一只手将她牢牢锁在怀中,随后还像摸宠物似的摸了摸她的头。
凤举黑了脸。
“草民在白万清手下做事的那些年,虽也见他会给那些匪寇送银送物,但远不如旁人频繁,而且……草民和几位管事的一直有个怀疑,迷雾山那些匪寇或许就是白万清自己养着的。”
“你之意思,是那些匪寇实是白万清私下召集,全听他吩咐行事,意图谋利?”
“是!”
慕容灼思忖着,又摸上了凤举的头,被凤举拉下狠狠咬了一口。
他神色镇定地钳制住凤举的下巴,将手抽出。
“齐焕,若是本王许你比你如今行商更大的回报,要你暗中疏通西秦渠道,引入秦盐,解我大燕盐业之患,你可愿意?”
这无异于一个天大的馅饼砸到了齐焕头上。
齐焕蒙了半刻,连忙道:“愿意!能为殿下效命,草民当然愿意。”
“莫急,本王能许你天大的回报,同样也要求相等的能力,你若是无法胜任,最好不要轻易允诺,否则,本王最厌恶被人欺瞒。”
齐焕犹豫,道:“若只是负责与那些西秦盐商联络,并且将货从暗渠运回大燕,草民自认完全可以胜任,但白万清那些盐有三成并非是通过盐商购入,那些人有布商,茶商,药材商,供货之人可说是遍布各行各业,就是为了瞒过西秦官府的监察,实在是太零碎,要想联络这三成供货商,小人恐怕有些困难。”
“这个嘛……那个陆舟成不是什么生意都做吗?想必在各行各业都有其人脉。”
齐焕眼睛一亮:“若是有他与草民一同为殿下办事,再加上殿下您的支持,那最多两个月,一定能取代白万清。额……只是……”
他明显露出了怯懦畏惧。
慕容灼道:“你是怕自己步人后尘,变成迷雾山中的尸骨?”
“……”齐焕显得有些局促。
“迷雾山那些匪寇自有本王处置,明日本王便会让他们全部消失,你只需回去将事情与陆舟成讲明,你二人尽快拟出一套办法,人手与钱银方面本王会在这几日内通过凉州官府通知你们,稍后本王便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们全家老小。本王会尽量满足你们所有的需求,但唯独,要稳而快!若是有谁妄图在本王眼下自作聪明,谋取私利,后果自负!”
齐焕离开之时也将陆舟成叫走了,独留下白万清一人站在外面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殿下,白万清还在外面候着,殿下可要召见他?”
护卫来问。
“让他回去吧!”
凤举眸光闪动,默默看向门外的方向,慕容灼这意思便是决定收拾白万清了。
这人又要发笔横财了,真是令人嫉妒,大权在握,生杀予夺全凭他一念!
但那白万清也是罪有应得。
“研墨!”
卷二:苍茫北天,雪啸云高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各自生疑
凤举兀自想着,毫无身为侍仆的自觉。
“野狐狸!”
一声喝斥,凤举陡然回神,老老实实跪坐在桌几一角研墨。
慕容灼是要处置白万清,同时也是敲打她,让她看清楚,她的生死全在他一句话。
自己当初保下这个人,是否养了一只反噬主人的白眼狼?
凤举越琢磨越不是滋味,双眼紧盯着砚台,看着浓墨化开,飘散出墨香。
说起来,九品香榭除了胭脂香粉的生意,还有笔墨纸砚,北燕何处的松木最适宜做松烟墨呢?
心不在焉地转眸,正对上慕容灼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凤举猛地回神,只是有些奇怪,这人在笑什么?
慕容灼写了一封信,大致是命一千狼骑军连夜去迷雾山清除匪患,另外命夜狼卫暗中保护齐焕和陆舟成。
一切都很正常,但当凤举回到住处坐在铜镜前,看到镜中那个像是自己但又不是自己的人时,她眉脚抽动了两下。
难怪那人一直眉开眼笑,原来是在她走神时在她脸上画了三道胡须。
“幼齿稚童的把戏!”
凤举正准备更衣,门开了。
“洗干净了?”慕容灼笑着揶揄。
凤举淡然将外衫穿上:“难道北燕的男子皆有擅闯女子房间的恶习?”
“本王是来找负责守夜的侍仆的。”
不给凤举反驳的机会,慕容灼已经将她拖走。
好在慕容灼只是命令她在床榻前守着,并未再做其他过分的要求。
内乱之后的北燕,各方面都急需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恢复。他诸事皆要亲力亲为,怕是真的很累了。
“不准趁本王不备用你那些下作的迷.药。”
慕容灼合着眼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
凤举无奈:“并非是我下.药,是你自己太困了。”
再没有听到回复,很快耳边就只剩下了慕容灼均匀的呼吸声。
凤举支额靠在榻前,出神地凝视着这张睡颜,没有了白日里的邪魅霸气,或是那时不时的别扭恶劣,看着宛若月光下静放的白色幽昙花,美丽,优雅,恬静。
人,还是当初那个人。
但他的记忆中、心中,都不再有自己。
“慕容灼,既然当初的平城陷危只是一场戏,那在你赶回去之前,你究竟是否知道真相?还是说,你也是被诓骗回去的?舍弃你我共同度过的两年,究竟是你自己所愿,还是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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