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举脸颊的热度难退,心想:除了你慕容灼,也着实无人能令我如此失态了。
慕容灼踏上河岸,斜睨了凤举一眼,细长的眼尾轻勾,风情万千。
“阿举,本王解衣只是想下河捕鱼。”
说罢,薄唇一扬,潇潇洒洒地去折树枝了。
凤举僵硬地扭头看向他的背影,满脸窘迫,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知道,故而助你一程。”
慕容灼莞尔,这小女子,还真是处处不肯认输。
“你在做什么?”凤举看着他将折下来的树枝削尖,不明所以。
“捕鱼。”想起了什么,慕容灼略一扬眉,将削好的树枝送到她面前:“可想试试?”
这对行军打仗的慕容灼而言习以为常之事,凤举却是从未见过,掩不住的新鲜好奇。
两人挽起裤管,撸起长袖,一人手上拿着一根树杈。
看着慕容灼手上一用力,树枝再次举出水面时,尖端已经叉了一条肥鱼,凤举睁大的眼睛烁然发亮。
“可看懂了?”
凤举看看他手上的鱼,羡慕不已,回想着他方才的做法,犹豫地点头。
“我试试。”
说着,她便低头开始寻找自己的目标。
然而找了许久都不见有一条鱼现身,她郁卒地看向慕容灼。
“为何你捉鱼时便有肥鱼现身,轮到我时便一条也不见了?”
慕容灼看她孩子气地抱怨,忍俊不禁:“许是因为你太凶恶了。”
凤举凤眸微眯:“鱼躲着我是因我凶恶,那它们主动寻你,莫不是因为灼郎你沉鱼落雁之容?”
“沉鱼落雁?凤氏阿举,你再敢将此等言辞用在本王身上试试?”
凤举挑眉,有谁会畏惧自己的男宠?
她挑衅地看着慕容灼,一字一顿:“沉、鱼、落、雁,灼郎,阿举可是在夸赞你。”
“哼!”
慕容灼冷哼,将自己手中树杈抛上岸,而后迅速欺近凤举,低头封住了她的唇,一手揽住她的腰在水中一个旋身。
霎时,水花飞溅,在阳光下宛如碎裂的水晶。
“灼郎?”
在凤举怔愣之际,嘴唇惊愕微张,一尾刁钻的小鱼儿已经趁机溜入了她口中,带着冰泉的清冽和雨后草木的清新气息。
吻,会让人成.瘾。
而这种独属于某人的气息,每感受一次,便会将她心中对于男.女.之事的阴霾涤净一分,从而,深深地为之沉迷,眷恋。
灼郎,灼郎!
君可知否,阿举有多喜欢你!
迷离间,眼前两道湛蓝的流光划过,浅笑涟漪,凤举忽觉舌尖微痛,手腕被人抓住向着河中猛地一刺。
凤举愣愣地看过去。
手又被抬起,树枝上赫然插着一条鱼,比慕容灼之前抓住的那条还要肥大。
“看,抓住了。”声音低柔清越,婉转入耳,带着某种难言的蛊惑。
鱼,抓住了。
可凤举还来不及欣喜,方才恢复自由的唇舌便再次被掠夺。
被抓住的不仅仅是鱼,还有她自己。
“唔……”意乱情迷,眼角余光掠过水面,凤举陡然睁眼,急切地拍着慕容灼的腰,“鱼……”
慕容灼将她搂紧,就是不松开。
“灼郎,有鱼……”凤举急了,狠心在他腰侧捏了一把,避开他的亲吻。
慕容灼扳过了她的脸,危险地睨着她:“还有闲暇分心?”
他怒了?
凤举眸光一闪,在水下踩在了他脚背上,仰头在他唇角轻轻一吻。
“灼郎,教我捕鱼。”
卷一:衣冠华陵,步步锦绣 第六百四十七章 适我愿兮
她放软了语调,慕容灼便只能缴械投降,搂住她深深一吻,终于饶了她。
“好!”
一个严师,一个悟性极佳的学生,两人很快便收获颇丰。
只是这过程,凤举被某人借着各种机会占尽了便宜。
等到慕容灼终于开口说“够了”时,凤举早已面红耳赤,尤其嘴唇娇艳得几乎能滴下血珠。
她忿忿地瞪着慕容灼,可对方却宛若冰山清雪,若非那同样红润的嘴唇,凤举简直要怀疑方才轻薄自己的登徒子另有其人。
“慕容灼,你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凤举嗔怒,嘴唇涨得发疼。
慕容灼却是淡淡扫了她一眼,高傲地抬着下巴:“本王何时说过自己是君子?你不也盯着本王垂涎三尺?礼尚往来,公平。”
圣人云:食色,性也!
凤举眉脚抽搐:“你、你休要污蔑我!我何时盯着你垂涎三尺?”
慕容灼挑眉,伸出手指在她下唇轻轻抚过,却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不承认?你是要本王再证明给你看?”
下唇隐隐作痛,凤举被他那种野兽扑食的危险气息惊得头皮发麻。
弱不与强争。
识时务者为俊杰。
凤举虚掩着唇,后退一步,眉眼弯弯:“不用,我承认了,承认了!”
“哦?承认什么?”慕容灼明知故问。
凤举磨牙:“承认我对灼郎之美色垂涎三尺。”
如此羞耻之语,这人非要逼着自己说出口,着实可恨!可恼!
薄衫贴身,景致朦胧,慕容灼的目光从她身上一扫而过,擦出点点火星。
凤举捂着胸口的位置,嗫嚅道:“你……别看了。”
慕容灼拾起了地上的披风,眼神变得柔和。
真正爱慕一人,便会忍不住想要得到她的所有。
他厌恶那些看着他露出垂涎之色的人,曾经,当他尚在大燕时,有一名归顺的晋人官员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着他,被他当众生生地拧断了脖子。
可是……
唯独眼前之人,唯独是她,是绝无仅有的一个例外。
“阿举……”
慕容灼语调轻柔,尾音低哑绵长,动作也不再充满掠夺性,只是伸臂将凤举揽住,亲吻着她耳边的湿发。
“本王喜欢你垂涎本王,因为你是特别的。”
凤举心间灼灼发烫。
当世人皆畏惧的猛兽唯独在你面前收起爪牙,用它柔软的皮毛为你取暖,让你依靠……
如何能不心动?
慕容灼将披风给了凤举,将她支去了前方一处水潭,自己便在河边就地生火,熟练地将鱼开膛破肚,清理干净。
凤举的身影消失,慕容灼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坐在地上长长出了口气。
爱慕是相互的,垂涎便自然也是相互的,对于一个男子而言,面对着自己心爱的女郎,隐忍那份渴求委实艰难。
他想要她,但不能是现在。
“阿举,本王定会许你一个明媒正娶!”
……
慕容灼所指的水潭相当隐蔽,清澈的潭水被阳光晒得温度适中,极适合沐浴。
凤举向四周看了看,确定无人,才宽衣趟进了水潭里。
脱去了湿哒哒黏在身上的衣衫,浑身倍感舒适。
她靠在水潭边缘,抚上唇瓣,回想着方才种种,面若桃李,满心的甜蜜仿佛不经意便要满溢而出。
“我这男宠与旁人的实在大相径庭,若是最初我便向武安求取调.教男宠的经验,是否他便不会如此可恼?”凤举嘴角上扬,咬着指尖呢喃。
“你说什么?”
阴冷的声音自背后突然响起,凤举心头陡然一惊。
“灼郎?”凤举下意识环胸,将身体完全沉没到水下,“你为何会在此?”
慕容灼一身清寒,站在岸上俯视着她:“凤氏阿举,听你方才之言,似乎对本王颇为不满,萧嬛雅府上那些男宠倒是合你心意。”
凤举视线下移,便见他手中拎着自己方才解下的湿衣。
“你拿我衣裳做什么?”
“哼!”慕容灼冷睨了她一眼,拎着衣服转身离开,地上只留下了那件墨色的披风。
“灼郎!你不能拿走我的衣裳!慕容灼,你放下!”
凤举气愤地拍在水面上,激起大片的水花,却始终没有换来慕容灼一个回眸。
慕容灼拎着湿衣回到河边,将凤举的衣裳丢到了一块干净的大石上。
“哼!凤氏阿举,原来你竟属意那些男人!”
生了会儿闷气,可最终他还是将那些湿衣撑到了火堆前烘烤。
另外一边,凤举在水潭里沐浴完了,又瞪着岸上的披风拖沓了好一阵子。
皮肤都快泡得发皱了,不能再拖了,可是,难道当真要她只裹着一件披风出去吗?
这可是荒郊野外啊!还有……
“慕、容、灼!”
此时此刻,她恨不得将这个名字嚼吧嚼吧吞下去。
纠结再三,她仰头一闭眼,拿出了壮士扼腕的勇气,直接上岸用披风将身体裹得严丝合缝,光脚踩着柔软清凉的草地钻出茂林。
衣裳烘烤得差不多了,慕容灼拎在空中抖了抖,冷着脸还是决定给凤举送去,可他刚一转身人便呆愣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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