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看王氏,他也怕王氏发怒,她这是真的怒了,咬咬牙跟她出来。
王氏压抑着怒火,也不管他跟上没跟上,一路快步回到家。
“凤仙…凤仙……我也是为了咱们家…你别为了这个跟我生气啊!”顾老五不敢不跟上,一边低声的唤着她解释。
王氏不理,直接回到家里,突然扭头怒瞪着他,“你先跟我说说,三房欠了你啥,让你不要脸皮不顾廉耻的跑过去闹?”
顾老五脸色难看,“我还不是为了咱们家!大房二房都发财了!”
“别人别人!别人撒泼不要脸,你也跟着去!?别人强奸放火你也跟着去?”王氏喝问。
顾老五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王氏怒愤的咬咬牙,“咱们家卖了快两年虎皮馄饨,也挣了六七十两银子,你还想咋样?你还觉的三房欠你的?非要把我维系的那点情分全给消磨光,不给儿女留一点好路!?”
顾老五看着她,“不说谁想着我们家了!?”不过却很没底气的小声。
“想着你?你对她们多好要想着你?凭啥想着你?你给过人家啥了?你看看小姑家,当初听说三房出事,二话不说就抠了家里的银子送过来。他们可啥也没说要过!你看看他们现在!小姑和大妞都在馄饨铺子干活儿,李家表哥参了家具铺子,俩儿子都上着学堂念着书!他们死皮赖脸要了吗?那是有情分在,三房找着他们送给他们的!”王氏像训诫皮都不懂的儿子一样,又是怒愤又是觉的心累。
“我……”顾老五也不是啥都不懂,他虽然是最小的,在宠爱中长大,但这个还是懂得明白,只是自小被捧大,让他低声下气的认错,卑躬屈膝的乞求,他也干不出来。
王氏不再理他,“你想闹去闹吧!家里以后都听你的!随你混吧!”心累的转身拿着竹筐出门。
“凤仙!凤仙你干啥?”顾老五慌了,忙追出来。
王氏一句不理,直接奔向后面山上。
“凤仙!你上哪去?天快黑了!”顾老五猛追上去,拦住她,“我…我不闹了!我也不要了!你别生气了,凤仙!我真不要了!凤仙你别气了!”
王氏两眼泪的看着他,“顾鸣山!越跟你一块过,我越心累!”
顾老五真害怕,立马保证,“我以后都听你的!我不要了!再也不闹不要了!你说啥,我就听啥!凤仙你……你别生我气,跟我回家吧!”连拉带搂的把她硬拉回家。
杨小倩看到俩人,又见王氏两眼还红着,立马发现啥一样过来,“哎呦!这不是凤仙吗?这是咋了?咋哭成这样了!是跟谁家闹别扭了啊?”
王氏忙擦了一把,“没有!”
虽然杨小倩是跟三房闹过矛盾,但她也跟村里其他人家磕碰过,顾老五同样也不喜她家,直接理也没理,想松开王氏,又怕她还在生气要走,扶着她回了家。
杨小倩以为自己闻到了老顾家新八卦,就到村里开始扒拉,说啥五房和三房闹起来了,肯定是因为魔芋粉作坊,王氏怕是被打了,“……回家的时候哭的两眼都肿了,还要顾老五搀扶着,看见人都没撒手!”
听这话,村人说不可能,“王凤仙多和软的人,从来不跟人红脸,哪就打起来了!”
“你们别不信!那顾九郎之前还打过他们老二家的,连氏那骚货在村里骂的跟啥一样!”杨小倩强力证明。
有人不信,但也有人相信,开了作坊总不能因为大房出了个秀才,就只给好处大房,把其他几房都撇开,那谁家愿意?五房去闹也说得过!
杨小倩有人信,就聚在一块大说特说。
顾若娘如今在村里也有三两个小伙伴,听到了这些话,怒愤的小脸发青,两个大眼喷着火,“简直太不要脸了!就会编排咱们家坏话!成天成天的编排九哥,还说九哥……是勾搭人才挣到钱的!他们太不要脸!太恶毒了!”
顾婆子拧着眉,问她都是谁家的在说。
顾若娘把人都记下了,谁谁家的,“那个杨小倩说的最多!每次都是她败坏九哥的名声!”
“那些人家,以后不管是地里做工还是作坊里做工,都不要她们!”顾楚寒出来直接说。
顾若娘回头,“九哥!”
看她气鼓鼓的,顾楚寒笑着揉了下她的小脑袋,“不跟她们生气,当面碰到就怼她们一顿!碰不到听到也不气,咱们家越来越富,她们就只能干看着!咱们吃肉,她们连渣渣都不给!”
“对!连渣渣都不给!做工的就不要她们!”顾若娘哼道。
顾婆子也是想起来就气恼,可也忙的顾不上气恼,魔芋粉下来,铺子里又上了魔芋豆腐和魔芋粉丝,生意更加火爆。
谈了那么久,顾楚寒也终于把胳膊铺子也盘下来打通,同样的装修,然后摆上同样的桌凳,扩大规模。
魔芋粉作坊也开始在村里招工。
顾楚寒亲自面试,干净利落,勤快麻利的好手,先招了几十个,签了契约,在作坊里开始做魔芋粉。
杨小倩也去应征了,顾楚寒只瞥了一下,“下一个!”
直接把杨小倩气的脸发青,还有人嘲笑她跟人家闹过事,还想到人家作坊里干活儿挣钱?谁会要啊!
但其他的几个应征的也不服了,她们又没有跟老顾家有啥仇怨,竟然也一口回绝她们!?
有眼尖心明的就发现,那些都是常常凑一起说三道四的,说的最多的就是老顾家三房的事,顾家九郎都被她们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人家虽然成天不在家,但也肯定知道,不会要她们!
作坊开办起来,顾楚寒就交给了顾老大去管着,又让几家摆摊卖面鱼儿的,想要卖炒魔芋豆腐,自己进货,自己做。
“我就说眼里从来没有我们!顾家的人把她们踩死,她们爬起来还是舔顾家的脚!就只有出事才会想到我们!”谢高志嗷嗷骂。
谢远志也是恼恨的不行,可是他比谢高志明白,光嚷嚷着强要,那是要不来的。他家二郎科考,他没像大房一样强要求,九郎帮大郎的时候,可是连着二郎一起的。
谢芳云直接拿着一篮子鸭蛋过来送礼,哭诉家里的难处,因为晋二郎也要娶媳妇儿了,对方要的聘礼多,娶不起媳妇儿,还供着晋三郎念书,家里两个老人身体还不好,又病倒了,馄饨摊儿挣的不够花的。
“馄饨摊儿一年也挣好几十两银子,大姨家干啥花用了这么多都不够,如何才够?我借给你几吊?”顾楚寒淡淡笑着问。
顾九郎去山上给谢氏找人参摔下山,不仅断了腿,整个人也迷糊了,基本快废了。谢氏把家里珍藏的玉佩拿出来,本想卖了换钱救闺女。却不想让顾四郎偷拿走,离家跑了。
谢氏一气吊死了。
顾婆子带着顾苒娘到谢家跪求,到两个闺女家跪求,谢芳云哭着说家里没有钱,要不拉着卖粮食,而谢芳云的婆婆哭着家里已经快没有饭吃了。她跑到邻居家里借了一吊钱给顾婆子和顾苒娘。
谢芳云脸色只僵了一瞬,又叹着气哭诉家里当初多难多难,借钱借给她们,还差点卖掉仅剩糊口的粮食。
顾楚寒发现,她不说明白一点用都没有,“等你们真缺钱,没粮食下锅吃不起饭的时候,来求到我家,我自会不遗余力的帮你们吃上饭!至于现在……一个你,一个五房,你们都是最先摆摊卖虎皮馄饨的,一年净赚至少三四十两银子,两年,现在还来找我哭穷?是觉的比我家现在穷,所以看不过眼,需要我再分你们点吗?”
“不是的,九郎!你咋能这样想,想岔了!我没有!”谢芳云一脸无辜带着委屈,语重心长的长辈慈善和悲苦形象。
“那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贪心不足,遭报应!”顾楚寒直接撂下一句话,送客!
那边赶车过来的晋二郎桀骜的脸上带着怒愤,“娘!当初就不该救她们家!救活了他,你看他现在忘恩负义的吊样子!没有一点人性!救个狗,狗都知道报答!连狗都不如!”
谢芳云脸色也不好,“你就非得娶那陈家闺女?就不能换个了?”
“不是都说好了!而且我也不喜欢别的,就喜欢她!”晋二郎不愿意换,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个长得齐整标致的媳妇儿!
“那她们家要的彩礼也太多了!”谢芳云对这个很是不满,又不是小姐,张口朝他们要二十两银子聘金,都给出了,家里还剩不剩下了?!三郎还得念书科考呢!
晋二郎气不过,又跑到县城三棵树家居铺子,当着客人的面,找顾楚寒借钱,“也不借多,就借三十两!”
“你们家这两年净赚了两个三十两也有,这两年之内又没有大事让你们花用大头的银子,还找我来借钱?是个什么意思?”顾楚寒笑问。
旁边两家身穿锦缎的客人看过来的眼神,让晋二郎脸色黑了又红,红了青,“我这定亲紧接着娶亲,都是要花用银子,家里根本没那么多银子!你到底借不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