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互相看了几眼,最后都露出了为难之色。尤研夕则是面无表情的坐在位置上,等待着别人先说话。
“本宫现在就去派人把流言压下去,谁敢再嚼舌根,本宫便直接割了他的舌头。”皇后看着面面相觑的几人,再也沉不住气了,直接站起来便欲离开。
不得不说,再聪明的人遇上与自己休戚相关的事情,都难静下心来。就如皇后如此聪明的人,竟然也会想到这么愚蠢的办法。
“站住!你想去哪?给我坐下。”皇帝看着想要离开的皇后,直接一声怒喝道。
陈贵妃看了看二人,这才上前对着皇帝道:“皇上,臣妾倒有一计,只是不知道可不可行,也不知当不当讲!”
“有什么话就直说,都这个时候了,还管那么多干嘛!可不可行大家商量一下不就好了。”皇帝看着欲言又止的陈贵妃,不耐烦的说道。
陈贵妃听皇帝都那么说了,也就没什么顾及了,直接对着皇帝道:“臣妾觉得如今与其去压住流言,倒不如在世家子弟中选一个人品上佳的,直接给公主嫁过去,那么流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皇帝想了想,对陈贵妃的话很赞同,刚点了点头准备说话,安宁公主便大喊起来道:“不,我不要嫁人,除了彦哥哥我谁也不嫁。”
众人听安宁公主这么说,脸色皆是变了一变,不由自主的看向尤研夕。可尤研夕却跟没事的人一样,面上笑容淡淡,似乎安宁公主所说的话与她无关似的。
皇帝回头看了一眼尤研夕,回头对着安宁公主怒斥道:“混账东西,看样子是朕以往太宠着你了,才会让你无法无天。”
“皇兄息怒,安宁固然该教训,可如今之际并不是惩罚她,而是要把此事解决了,不然这以后让我们皇家的颜面往哪放。”安国长公主见状,急忙出言阻止了皇帝。
皇帝这才狠狠瞪了她一眼,对着众人道:“你们都赶紧想想,京中的哪位世家公子能与她般配,若是世家公子里面没有,那就看看那位大臣家的公子合适,此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众人闻言都低头想了起来,而安宁公主见事成定局,则是又哭又闹,大喊着不嫁。
皇帝听着哭哭啼啼的声音,正准备发火呢!尤研夕却突然站了起来,走到殿中对皇上盈盈一拜道:“陛下,臣妇倒是觉得公主现在不宜出嫁。”
皇帝正心烦意乱,听得尤研夕那么一说,面上冷了三分,问道:“不宜出嫁,那世子妃是有什么好的法子了?”
尤研夕却是笑了笑,接着道:“好法子算不上,只不过如今流言传出,我们却急急忙忙把公主下去,若是让别人看了去,只怕是不仅不能压下流言,反而说我们欲盖弥彰啊!”
几人闻言这才想到了这里,而陈贵妃则是挑眉一笑,若有所思的看着尤研夕。
皇后看着陈贵妃那带着算计的眸子,恨得牙痒痒,今日这事传得太荒谬了,以至于她一时心乱失了分寸,才让陈贵妃钻了空子。这会儿被尤研夕点醒了,才开始认真的考虑了起来。
而皇帝听着尤研夕说得有道理,便直接对着尤研夕摊了摊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尤研夕便也不客气,直接对着众人道:“如今传言说安宁公主是去探望父王,所以才有了那些无稽之谈。既如此,臣妇想我们不如就让人传出另一个传言,就说是我把公主寻到府上去的,因为不习惯便让公主时常去陪我聊天,把流言给换一个说法,那么那些流言自然不攻自破了。”
皇帝听完尤研夕的话,脸上终是露出了笑意,看向洛王道:“你真是娶了个好儿媳啊!”
洛王见事情解决,心中狠狠捏了一把汗,急忙对着皇帝潺潺道:“皇上过奖了,夕儿怎么当得起皇上如此赞誉。”
“朕一点都没夸张,安平这心智,若为男儿必定能成我逸蜀的栋梁之材。”皇帝说着上前拍了拍洛王的肩膀,对着身边的太监道:“吩咐下去,立即照着安平公主所说的去办,务必把这件事压下来,可听明白了?”
太监立即领命而去,而陈贵妃则是压下心中的疑惑,一脸笑意看着尤研夕,不知她今日帮助安宁公主到底是何意。
“安平,你帮了这么大一个忙,朕该怎么谢你呢?”皇帝说完,笑眯眯的看着尤研夕问道。
尤研夕却是摇了摇头,走上前去跪在前面对着皇帝答道:“皇上,此事本就因我洛王府而起,若不是因为父王生病,公主也不会平白受了这苦楚,所以臣妇这么做也不过是力所能及而已,又怎么担得起陛下的谢字呢!”
尤研夕一席话不骄不躁,直接说到了皇帝的心坎里,皇帝满意的看了看尤研夕一眼后,对着皇后严肃道:“以后把安宁给我看好了,若是在像这般胡作非为,朕决不轻饶。”
皇后闻言,只得尴尬的笑了笑,急忙对着皇帝保证了一通,这事才算是过去了。
离开勤政殿后,安宁公主看着要离开的尤研夕,冷哼一声道:“你别以为今日帮了我,我就得对你感恩戴德,此事只怕是你不待见我,才故意让人传出去的吧!”
第一百零八章 :其实什么都知道尤研夕对安宁公主的话不置可否,完全没有打理她,便直接朝着宫外而去。
皇后看了看尤研夕嚣张的气焰,冷哼了一声,对着安宁公主道:“这些日子安分些,免得你父皇不高兴,尤研夕如今风头正盛,你少去招惹,等过一阵子母后一定为你好好出出这口恶气。”
而安国公主与陈贵妃则是一同去了陈贵妃的宫殿,陈贵妃一路上都在思考着尤研夕的举动,经尤研夕这么一掺和可以说是坏了她的计划,她是越想越不明白,虽然很想留下尤研夕问问,可人多眼杂只得就此作罢。
而尤研夕回到洛王府下了马车,还没等进府呢!便被尤肃君身边的一个书童给叫住了。
“世子妃……”书童说着留下了两行清泪,接着继续道:“老夫人近日身子每况愈下,早上用完早膳后就去了,公子这才吩咐小的来告知世子妃一声。”
尤研夕听到老夫人过世的消息,脚下踉跄了一下,对着书童道:“你先回去吧!告诉哥哥我稍后就到!”
见书童离开,尤研夕这才转身进了府。对于老夫人,尤研夕其实很矛盾,老夫人一方面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可另一方面又间接的把整个尤府交到了她手中。不论是补偿也好,还是信任也罢,尤研夕即无法去恨她,也没法像没事人一样去尊敬和爱戴她。
***
尤府——尤老夫人自从听了尤研夕的话,便开始煨起了地钱草水,果真服用几日后面色开始渐渐恢复了。鲍氏看着老夫人一天天好转,心底无比着急却又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思虑再三后终是寻个了机会,在一日入夜后,悄悄去了太子府。
后门的下人来报是时候,尤以安早已睡下,听到说鲍氏来了,直接皱起了眉头耷拉着眼皮抱怨道:“这大半夜的,有什么急事不能白天说,非得来扰了本宫的清梦。”
可抱怨归抱怨,依旧还是拖着疲乏的身子,偷偷摸摸去见了鲍氏。
“侧妃娘娘,你可算是来了!我都在这等了许久了,还以为她们这些下人是故意诓我呢!”鲍氏一见尤以安,便急忙上去行礼告状道。
“你这么晚来找我干什么?”尤以安完全不理会鲍氏的话,直接了当的问道。
鲍氏看了看尤以安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心中一阵恼怒,可无奈自己有求于人,只得继续奉承道:“娘娘有所不知,那日尤研夕回门给老夫人提起的地钱草,竟是我们之前下药的解药,如今眼看着老夫人的面色一天天好起来,那我们之前所做的不就是无用功了吗?”
“蠢货,那毒药解了不会再下吗?”尤以安闻言,直接呵斥道,完全不理解鲍氏来找她有什么用。
“可是……”鲍氏听尤以安那么一说,本想要反驳,可看着尤以安那副无所畏惧的模样,又止住了。
鲍氏一想到尤研夕这个人行事一向小心翼翼,绝不会莫名其妙让老夫人服地钱草水,加上尤府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尤研夕懂医,所以鲍氏很担心尤研夕是不是知道了她们给老夫人下毒的事。
尤以安不屑的看了一眼一脸畏畏缩缩的鲍氏,冷声道:“回去继续把该加的东西加上,得让老夫人给吃高兴了!还有以后没什么大事别老往太子府跑,免得让有心人看了去,到时候你我都说不清楚。”
鲍氏闻言只得点了点头,尤以安见她明白了,便直接吩咐青儿道:“把大伯母送出府去,一路上定要小心,别让人看到了。”
“是,娘娘”,青儿应声向前两步,直接对着鲍氏比了一个请的手势,鲍氏回头看了几眼尤以安,眼神中多了几分流连,可尤以安却如同没看见一般,转身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鲍氏跟在青儿后面,没几步便到了太子府的后门处。鲍氏一路上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问道:“青儿姑娘,你说侧妃娘娘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回去是下之前的药,还是换新的药?”
青儿却是冷冷撇了她一眼,直接道:“这等小事难道还要娘娘教你吗?老药新药都不重要,重点是老夫人能照着你们的安排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