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参议使闻言,立即上前一步把昨日太子带着一身红衣的侧妃回家奔丧,最后被娘家的人赶出来的事说了一遍。
皇帝闻言瞬间大怒,对着太子便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等皇帝骂够了这才对着众位大臣道:“如今尤老夫人既然还在丧期,那便罚太子带着太子侧妃二人,回尤府披麻戴孝斋戒三日,等尤老夫人出殡后方能回府。”
太子虽然被骂了一顿,可如今说起来是罚,可根本算不得什么罚,不过是忍一忍就过去了,更何况去了尤府还能看到尤研夕,对于太子来说,不仅不算罚还算奖励。
五皇子逸风云站在一旁,知道皇帝这是有心袒护太子,于是轻轻挪了挪身子,中书院一位大臣见状。立即出列率先道:“陛下,如此处置只怕会落人口舌!”
“怎么?你们这是质疑朕的决断?”皇帝话虽轻巧,可脸上不悦之意甚重。
众大臣不敢再接着说什么,只得齐齐跪倒在地齐呼:“臣等不敢!”
太子站在殿中,闻言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弧度,暗自把这些弹劾他的大臣都记在了心里。
五皇子见状,看了皇帝一眼面无表情的走出来拱手道:“父皇,儿臣认为太子皇兄乃是储君,更是龙子,怎么能去为别人披麻戴孝呢?若是让黎民百姓知道了……这恐怕有失礼法啊!”
一旁的七皇子闻言也是立即站了出来,忙附和着五皇子的话。
皇帝看着自己这两个儿子,他自是知道他们打的注意,可如今太子才解了禁足不久,若是因此小事又重罚了太子,只怕是不好维持现状了。
皇帝思考之际,有一个大臣站了出来,对着皇帝道:“皇上,俗话说‘吾日三省吾身’,太子乃是未来储君,可做事却如此欠妥,微臣斗胆,请皇上定要好好请人教导太子,不然如此品行如何能担当国家大任。”
此话一出,只听“啪”的一声,皇帝身边的茶杯已被砸在了地上,皇帝一脸怒气死盯着刚刚直言的大臣,而其他人见状也立即跪在地上高呼:“皇上三思!”
皇帝见自己被这人大臣逼到如此地步,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下跪的两个儿子。心中念了无数声“好”。可事到如今也别无办法,若是不严惩太子,只怕这些个老臣要乘机以此为由逼他废储了。
无奈只得叹了口气道:“太子失德,即日起收回京中禁卫军统领之职,交由五皇子管理。”
“吾皇圣明!”见皇帝终是退步,众大臣又是一阵磕头。
下朝后,五皇子接受玩众人的恭贺后,便一个人朝着后宫走去。可刚没走几步就被七皇子拦了下来。
“五哥好算计啊!就一个失德罪名便让太子皇兄丢掉了禁卫军,皇弟真该好好恭喜皇兄呢!”七皇子一脸真诚的模样,若不是逸风云了解他,只怕还以为他是真的为自己高兴呢。
五皇子今日本想算计太子禁足的,可皇帝似乎透析了他的想法,所以可以说他今日的算计失败了,虽然也不是一无所获,可这禁卫军在太子手里多年,他若要收服只怕还得费些功夫。
心中虽有衡量,面上却是不显,对着七皇子道:“今日还好七弟帮了一把,否则父皇也不会舍得骂太子皇兄,而五哥我也不会捡到这么大个便宜。”
七皇子毫不在意五皇子的暗损,对着五皇子拱手笑道:“臣弟府中还有些事,就不陪五哥说话了,先走一步!”
二人见了礼,然后礼貌的错开彼此,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三日后,尤震带着尤肃文也匆匆赶到了京都,一同随行的还有尤雨欣。尤雨欣本来就有了身孕又一路赶路颠簸,身子就有些吃不消了,给尤老夫人磕过头后便去了后院休息。
而尤肃临是早晨的时候尤研夕才让人去接来的,尤府本就乌烟瘴气的,尤研夕不想他太早过来,所以便没有让人告诉他。
尤震进了灵堂后便在灵堂前哭了许久,等稳住了情绪后,尤研夕姐弟才一一对他见了礼。
尤以安是下午的时候才和太子一同来的,今日不同于前两日的是,在太子的要求下,尤以安只穿了一件极其简单的素色衣服,头上也只是用了一只素色钗子。
而那红肿的眼睛也昭示着,这两日在太子府也没少哭过。但具体为什么哭,只怕是与日前太子被弹劾有关。
尤府众人因为前几日的事,对尤以安都是不理不睬的,唯独尤肃文许久不见姐姐,这一见便立即凑在了一起,诉说着近日的思恋之情。
第一百一十一章 :被下绝子药尤震看着自己的孩子们全都都聚到了一块,刚止住的眼泪不自觉的又流了出来。以前全部都在家的时候,他并不觉得她们谁有那么重要,可如今除了一个尤肃文之外,便没有人再和他一起在义州相依为命了。不自觉的便涌上了一股子凄凉感。
“父亲。”尤研夕看着独自一人站在屋檐下神色落寞的尤震,不自觉的上前两步叫道。
尤震闻声立即用袖子抹了抹眼角的泪珠,这才回头看向尤研夕说道:“原来是夕儿啊!如今在洛王府可还习惯?他们没有欺负你吧?”
尤研夕看着一脸关心的尤震,一时有些恍惚心想:“或许人真的会变吧!”可转念又一想:“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又怎么会在短短几月就变了呢!”
尤研夕回头看向院子前面,轻轻答道:“自从到了京都,一切都很好!”
“也不知你外祖父家那边如何?等你祖母的丧事办好后,抽空也带为父去拜见拜见你外祖父外祖母,你娘不在了我也该替她敬敬孝道才是。”
尤震看着尤研夕面上平静,眸子转了转,心中打着算盘面上却义正言辞的说道。
尤研夕闻言却是轻蔑一笑,刚刚自己竟然还动了恻隐之心,以为尤震这种趋炎附势的毛病改了,可事实证明了狗是改不了吃屎这个毛病的。
尤研夕依旧看着前方,语气冷冷道:“外祖父外祖母自有各位舅舅舅母在身前尽孝,父亲又何必巴巴的赶着去尽那本就没有的孝道呢?”
尤震听尤研夕那么一说,脸上有些挂不住,登时恼羞成怒斥道:“怎么和父亲说话的?老将军夫妻既然是你娘的亲生父母,便是我的岳父岳母,我做女婿的尽孝本就是理所当然的。”
尤研夕听他没脸没皮的那么一说,直接扭头看向他一本正经的问道:“父亲要不要也顺便去见见我公公洛王爷?还有我那干祖母太后娘娘?”
尤震看着如此正色的尤研夕,心中竟是打起鼓来,他本也想借着这些人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可看着尤研夕的眼睛,竟瞬间觉得不安起来。
尤研夕看着尤震眼中露出来的一丝惧怕,直接嘲讽笑到:“母亲惨死别人之手,可父亲都做了什么?母亲尸骨未寒便扶正元氏,为了依附太子殿下所以不顾母亲冤死,留着元氏在府中好吃好喝的待着。这些年元氏在府中欺压姨娘,打压嫡子嫡女,你又何时关心过我们的死活,若非我被赐婚,只怕如今父亲为了利益已经把女儿给卖了吧!又怎会有今日站在这的尤研夕。”
“逆女,你反了?竟敢对为父这么说话?”尤震听尤研夕说起往事,心中怒火翻腾,直接训斥道。
尤研夕却是淡淡一笑道:“父亲怕是忘了,我如今已经不是尤府那个唯唯诺诺,在继母手下求生存的大小姐了,而是御赐的安平公主,所以父亲以后说话还是注意点分寸。”
尤研夕说着,直接两步绕过尤震,走到拐角处的时候这才停下脚步对着身后的尤震道:“对了父亲,我忘了告诉你了,元氏早已对你下了绝子药了,所以父亲今生只会有两个儿子了。”
尤研夕冷冷抛下这句话便离开了原地,留下尤震一个人呆滞在原地。可以说尤震这会儿内心是翻江倒海的紧。这会儿一想到元氏,心中便奇恨无比,尤研夕说的这件事比当初知道了元氏害死舒璟,和加害他的孩子还生气十倍不止。若是现在在义州,他定要挖了元氏的坟然后将她挫骨扬灰,才能解他三分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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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起灵,一切都按着程序走得好好的,可当棺材正平平稳稳走在街道上的时候,尤雨然突然几步跑到队伍最前面,对着棺材跪着是嚎啕大哭起来。
众人都以为尤雨然是接受不了老夫人的死,太悲痛了才会这样,所以急忙上前劝阻安慰,想把她给带到一旁,别拦住众人送老夫人上路。
谁知尤雨然却是摆脱了众人大喊道:“祖母是被人所害,还请父亲大人替祖母找出杀人凶手,还祖母一个公道啊!……”
尤雨然此言一出,街头巷尾,所有人皆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看着她。尤震则是看了看口出疯言疯语的尤雨然,思索着自己该怎么办。
尤研夕看着在前面早已没有形象的尤雨然,眼睛不自觉的眯了起来,对着玄月勾了勾嘴。
玄月见状两三步上前,正要去拉疯魔了似的尤雨然。可不知边上何时多出来几位官差,抢先一步拉住了尤雨然问道:“这位姑娘,刚刚说杀人凶手的可是你?”
尤雨然闻言,这才安静了下来,对着几位官差便开口道:“各位官爷,小女子有冤,这棺木中的乃是我的祖母,可祖母却并非因病因故去世,而是被人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