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府上的公子也极不错,虽说被那回纥蛮子伤着了,但听陛下的口气,也是对公子满意的很,这以后可是前途似锦呐!”
官场上的人都是人精,绝口不提许家另一位进了天牢的儿子,只大力的夸奖着许家这次大出风头的一双儿女。
说起来许朗也真是有福气,虽说这次玄瑛会有个儿子不争气进了大牢,但是架不住人家的其他儿女争气。
长女许锦言,虽说从前愚了些,但女大十八变呀。现在出落的样貌气质均是一流,前些日子救了章庆王妃不说,现在还得了玄瑛胜者。太后也对她青睐有加,还说要请去慈宁宫说话,这些大人心里可门清儿,能入慈宁宫的高门小姐基本就是以后的皇子妃人选了。
长子许恪早就是朝野里交口称赞的武学奇才,这次虽被努尔布伤着了。但在比试的时候压了努尔布一头的事可是历历在目,若不是努尔布出阴招,谁输谁赢那可不一定着呢。
而且庆裕帝话里话外对许恪的满意,这些已经修炼成人精的大臣谁听不出来,庆裕帝有重用许恪的意思,就等着春闱以后封官了。
一次玄瑛会就能看出来,许锦言和许恪这一对兄妹,定是以后的人中龙凤了。即使许锦言被太后相中,以后可能要做皇子妃。但许恪却还是一尚未娶妻的大好青年才俊,说不准妹妹还是未来的皇子妃,谁不想攀上这门好亲事。
所以几乎家中有适龄姑娘的大人都朝许朗围了过来,连声赞叹许恪。
一些知晓许家家事的大人都意识到了一件事,许恪和许锦言都是许朗的原配夫人周涵所出,而那给北明抹黑的许宗是继室李知书所出。
到底身上流着将军府的血,和那些蓬门小户出身的女子教养出来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越是世家大族越是在意出身,前世是许锦言自己蠢笨,将军府家的外孙女这是个什么身份,怕是都能和食邑的翁主相提并论了。
单就出身一条,她许茗玉就永远别想和许锦言争长短。
可偏偏前世的许锦言把这一手的好牌打的稀烂。
不过好在今生这副好牌重新回到了许锦言的手里,她又岂可辜负。
许朗坐在席位上听着同僚对他的祝贺,在一旁听着这些恭维,一时竟然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只能机械的抽动着嘴角来应和同僚。
若是以前同僚夸奖自己的儿女,多半都是夸奖茗玉,或者时不时提一两句许恪和许宗。从来都没有人提过许锦言半个字,谁都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蠢笨如猪,大字不识一个。
可一次玄瑛会,所有的一切就都变了。从前蠢笨如猪的女儿成了同僚话里话外的未来皇子妃候选,却没有一个人提过许朗一直以来的骄傲许茗玉。
若是许家要出一位皇子妃,许朗自然希望是许茗玉,茗玉是知书和自己的女儿,从小是放在手心里疼的女儿。
而许锦言是周涵所出,许朗从来没有喜欢过周涵,甚至还因为朝野对他靠女人做官的诟病暗暗恼怒周涵。
他不喜欢周涵,自然也不喜欢许锦言。所以如今许朗面对诸多同僚对于许锦言的赞美,实在是有些笑不出来。
快散席之前,太后身边的云姑姑专门来了女席寻许锦言。
这些高门夫人和小姐哪个不认识这位跟了太后几十年的云姑姑,此时看她来寻许锦言。虽心里都嫉恨无比,但还是都有意无意的凑近了云姑姑,伸长了耳朵听云姑姑到底和许锦言说了什么。
云姑姑微微行了个礼笑道:“奴婢先恭贺许姑娘得了玄瑛胜者。”
许锦言连忙扶起云姑姑,“姑姑这般多礼,可就是折煞锦言了。锦言能获此殊荣,也是托了太后娘娘的洪福,岂敢劳姑姑挂舌。”
云姑姑闻言瞧了眼许锦言,站在她面前的少女,亭亭玉立,肤白如雪,一双眼眸似琉璃清透。她微微的笑着,周身间荡漾的贵意让云姑姑这样的人看了都不禁乍舌。
云姑姑是有些惊讶的,她呆在太后身边数十年,见了不知道多少的高门小姐,公主贵女,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及的了许锦言身上的那份浑然天成的贵意。
从前太后也遣她来寻过一些高门小姐去说话,尤其是当年给陛下相太子妃的时候。当时一些胆小的小姐见了她甚至会吓得手足无措,半天说不出话来。
可面前这不过十四岁的小小少女,礼数周全,进退得当,说起话更是滴水不露。
宫里生活了多年的人都不一定有她这般行事周全。
云姑姑收回看向许锦言的眼神,略带笑意的道:“太后娘娘遣奴婢来知会姑娘一声,今日有些太晚,就先不留姑娘了。过几日太后会邀姑娘来慈宁宫说说话。”
云姑姑每说一个字,周围的女子看许锦言的眼神就嫉恨一分。谁不知道,能入慈宁宫和太后闲坐的高门小姐最后都飞上了枝头,为妃甚至为后。
如今的皇后,当年不就是这样被太后相中,邀请去了寝宫小坐,这一坐,没几天就成了太子妃。
许茗玉的眼神恨的都快滴出血了,全身气的无力。若不是一旁的李知书暗自扶着她,现在的许茗玉没准直接就瘫坐下去了。
除了许茗玉,其他的高门小姐也都是一副极嫉恨的样子,眼神恶毒的恨不得将许锦言就地宰杀。
人心向来如此,若是此刻得了这殊荣的是许茗玉,旁人大多就是羡慕而已,最多不过几个看不惯许茗玉的小姐说上两句闲话也就罢了。
可得了这殊荣的是许锦言,一个从前完全比不过她们的人突然就翻了身,任谁心里都不会舒服。
周围女子的眼神嫉恨的太过明显,连云姑姑都有所察觉,她复又瞧了眼许锦言。只见那小小少女,脸庞淡然含笑,眉眼清婉,明明知道周围满是不善的目光,却没有因此而有一点的慌张或惊惧。
云姑姑一笑,顿了顿,靠近许锦言耳边极小声道:“姑娘可要早准备着,太后娘娘不喜欢脂粉味太重的姑娘。”
许锦言一怔,这是云姑姑给她的提点,她连忙就福身行礼道:“姑姑的话锦言必定铭记。”
云姑姑看着面前那双琉璃般的眼眸又是一笑,其实她不需要提醒许锦言什么,这样的女子,绝不会是池中之物。
但能走多远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题外话------
谢谢所有的小宝贝!2p过啦!
接下来则是漫长的上架前,这个期间可能一天更的不是特别多,但是每天都会更。如果觉得看不过瘾,宝贝们可以养肥了再看!
第一卷 第七十八章 拜访
庆裕帝寿诞结束已经有几天了,大街小巷四处流传着大理寺卿张正张大人的天人之姿,好些茶馆已经不说其他的段子了,单把张大人在玄瑛会上将有钢铁之手的回纥蛮子打的落花流水这一段,翻过来倒过去的讲了好几天。
那些说书的本来就是口灿莲花,经过这么多人齐心协力的渲染,直接让全京城对大理寺卿张大人的崇敬到达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制高点。
但是流传的范围一广,就有些许人对此事提出了疑问。大多数人都疑惑张大人既然身怀如此武艺,为何一开始却不参加武试。而是在那回纥蛮子伤了北明人之后才出手?
说法众多,其中传言人数最多,最令人信服的一种说法是,张大人那是低调啊,虽然文武全才,但是为了给其他人机会,所以只参与了文试,却没想到那回纥人面兽心,居然派了那样的钢铁人来参加比试,北明吃了亏,张大人这才出手相助。
简而言之,民间将张正传成了一个为国分忧,清静自持的惊天君子。
后来这个消息传到遇奇斋看大门的玉箫那里,玉箫冷哼一声道:“这都什么想象力啊,许恪受伤了之后张正才出的手,你们能不能把这个事和许恪联系起来,再顺藤摸瓜摸到许恪他妹妹。那张正不明摆着给他大舅哥找场子么?”
——
一灯如豆,灯下观书的美人面容清婉,一双眸子如琉璃清透,只是清透之下却依稀能够瞧见一汪深不见底的暗渊。
庆裕帝寿诞之后的日子平静而安逸,李知书和许朗忙着去天牢里捞许宗,所以根本没时间来找许锦言的麻烦。
许恪在玄瑛会上受了伤,虽并不重,但王严崇还是让许恪回府修养。
这些日子,她终于可以天天得见兄长,也终于不会再是孑然一身。庆裕帝寿诞虽然已经结束了,但寿诞结束之后留下的事端还远远没有结束。
许锦言垂眸,素白的手自衣袖间抽出一张洁白的手绢,那手绢上俱是淫词艳曲,生生玷污了手绢无暇的洁白。
这绢子本是李知书为了给她下套用的东西,藏在了她衣袖的夹层里。
但许锦言去庆裕帝寿诞穿的是章庆王妃送的那件绯红色衣裙,那件衣服的袖子里并没有夹层。
暗藏手绢的那个夹层其实是被李嬷嬷偷偷摸摸的缝在衣裙里的,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袖子里还藏着这样一个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