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缘命定,可姻缘不一定都是善缘,万一重现的是她和赵斐的那段恶缘……这辈子的人生她要如何面对?
今生她绝不想再同赵斐有任何纠缠,如果真的看见了所谓命定之人,而此人是赵斐的话,那她重生以来的谋算与努力又算什么?
如果她重生一次都无法打破命运,那她的人生岂不是一场玩笑。
琉璃眼眸微微一转,这乐曲还是不要再听了,此生命运还是留成未知的好,未知就意味着未来的人生依然捏在她的手里,她才能心无旁骛的继续着自己未完的事情。
乐曲进行到中段的时候,她看了眼面前站着的忍冬和半夏,这两个丫头此时都专心的听着那段乐器,根本意识不到其他。
许锦言暗暗下了决定,她向后退了退,一低头,神色凝重的跑了出去,
她绝不能把这首乐曲听完。
许锦言穿过人海,拼命想逃离那乐曲,但是人太多了,她只能极缓慢的从人群里挤出去,等她彻底挤出这片人海的时候,乐曲已经接近了尾声。
许锦言慌忙之际用手堵住了耳朵,随意向一个方向闷头跑去,这方向到底通往哪里她已经无暇顾忌,她只想立刻逃离这片能听到乐曲的地方。
“咣”许锦言闷头狂奔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她连忙道歉道:“对不起,我没有看到。”她实在慌张,连看一眼这个人的时间都没有。
说完她就又要向前方跑去,但这一次,她还没跨出几步,左手手腕便被人极为用力的捉住了。
“你跑什么?”
那人开口说话,声音清冷犹如玉碎。
许锦言身子一震,慢慢回过头。
夜色之下,花灯与月华交辉的光芒之中,那银锦衣男子脸带狐狸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但是露出的下半张脸精致的犹如玉雕,却更令人猜想上半张脸的风华。那一双漂亮至极的凤眸被隐藏在狐狸面具之后,却依然难掩那双眼睛里的光芒。
她有些呆住了,看着他脸上的狐狸面具喃喃道:“这面具挺适合你的。”
露在面具之外的嫣红双唇微微勾起,他伸出右手将狐狸面具摘下,那俊美如天神般的容颜便展露于世,漂亮至极的凤眸带着无尽的春意水光向她而来,似是明月清辉遥遥,不偏不倚全被他收入了眼中,实在是要了命般的令人心动。
许锦言呆呆的看着他,这上元节的满城灯火交于一处,都比不上这一眼来的璀璨夺目。
“大人…。”她喃喃道。
此时,远处那诺族的乐曲飘飘渺渺的传入耳中,恰好收尾。姻缘命定,前世恶缘消散淡去,今生又岂能再重蹈覆辙。
张正将手里的狐狸面具仔细看了看道:“本想吓吓你的,你居然认了出……。”
他的话说了一半就无法再说下去了,他低下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突然闯入他怀里的女子,“锦……锦言?”
声音惊讶而惊喜。
她紧紧的抱住了他,琉璃双眸微微有些湿润,却绝难抑制其中的激动之色。
她好像逃过了,逃过了那注定的恶缘,前世的恨。
张正感觉到了胸口被她靠着的地方微微有了些湿意,他拿着狐狸面具的手一抖,随后毫不迟疑的环上了她,紧紧将她纳入怀中。
“谢谢你。”她靠在他的怀里,轻声道。
谢谢你让我在此刻没有看到赵斐,谢谢你在这乐曲终结的时刻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张正有些没想明白这突如其来的道谢是怎么回事,但她既然主动投怀送抱,总归是件好事。他弯了凤眸,欣然接受了她的突然入怀。
乐曲已尽,忍冬和半夏这才回过神来,小姐呢?小姐哪儿去了?
半夏急切对忍冬道:“我们怎么听那么入迷,小姐不见了都没发现!你姐不会被人拐跑了吧?”
忍冬能稍微冷静一些,拍了拍半夏道:“以小姐的聪慧绝不会出事的,应该是小姐自己离开了。我们在周围找找便是”
半夏点了点头,慌张都就跟着忍冬退出人群,但刚一离开人群,边上就有一个人贱兮兮的凑了过来道:“忍冬姑娘!”
忍冬和半夏均是在一瞬间起了鸡皮疙瘩,半夏看是飞寒之后,笑容便有些忍不住了,她看了眼忍冬手腕上的神果,对飞寒道:“你来的真是时候。”
比起半夏的笑容满面,忍冬就有些不适了,她清楚的感觉到了半夏看了眼她的手腕,而她的手腕在半夏看过之后,也微微的发起烫来。
清秀而白皙的脸庞一红,她看着飞寒那贱兮兮的样子道:“你以后不要这么叫我。”
小脸垂了下去,立马就要离开,飞寒连忙叫住了忍冬道:“别去别去,你们看那边。”
半夏和忍冬一愣,朝着飞寒指的地方看了过去。嘈杂的人群尽头,无人问津之处,远远便看见一男一女紧紧拥抱,男子的背影挺立如松柏寒竹,带着入骨的温柔,将女子纳入怀中。
月光的融融清辉遍撒与他们的身上,契合的像是穷尽天下的力量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五章 神果
方才许锦言一时激动,不由自主的对张正投了怀送了抱,现在回过神来,她呆在人家怀里开始后悔了。
她在张正怀里皱着一张通红的小脸,僵住了身子,一动都不敢动。
张正岂会察觉不出她忽然的僵硬,凤眸一弯,抱完他现在后悔了?
来不及了。
他将手扣在她的腰身,将她的身子严丝合缝的贴在了他的身上,他微微垂下头,在她白玉般的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咬的并不痛,但唇齿间微微的湿意和热气触上了她的皮肤,暧昧的气息流转,激的她脸庞由淡红转深红。
“你做什么!”她恼羞成怒的推开了他。
他叹了口气,拽着她的衣袖,将她拉的离自己近了一些道:“许小姐,你怎么每次都耍过河拆桥的把戏呢?”
嗯?她瞪他,“这怎么能算过河拆桥?”
“怎么不算,你方才想要抱我,现在抱完就不认账了。不算过河拆桥算什么?”
她狠狠的瞪他道:“张大人所谓才学高绝的名声其实是骗人的吧,大人怎么能强词夺理到这个地步!”
“强词夺理?”他饶有兴趣的跟着念了念道。
“你若是愿意再给我投一次怀送一次抱,强词夺理便强词夺理吧。”他笑的凤眸弯弯。
“你又不正经!”清婉的容颜娇羞的垂了下去,她眨着琉璃眼眸嗔怪。
他从来对她的娇羞都很受用,看着她羞怯到通红的脸颊,凤眸里的春意水光犹如泉涌瀑飞。
过了一会儿,她才问他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问话的时候却依然不敢抬头看他。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忽然抬头狐疑的看着他又道:“你该不会是也去画了诺族的神果吧?”
张正静了一瞬,然后飞快将银锦衣衣袖垂下盖住手腕道:“没有。”
“呵”许锦言冷笑了一声,“我看见你藏了,你把手伸出来让我看!”
他装作没听见,执意将手背在身后,脸庞破天荒的也有了丝红晕。
本来今日他听说她又去了青楼,怕那个叫李扬飞的捣乱,他连忙就跑过来侦察情况,但是侦察了半天没发现有什么意外,也就是给她爹送了个女人。不过收获是看见了她帮李扬飞的夫人抓人,这件事倒是让他心里舒坦了一些。
后来便是等她出来,他其实一直都跟在她和两个丫头的后面,但是看着她和两个丫头看花灯的时候好不容易显露的天真笑颜,他着实不忍打扰,只得在后面一路保护。
若不是刚才她在人海里突然疯了一般的挤出去随意乱跑,他怕她出事才连忙跟了过去,否则可能并不会以如此的方式现身。
至于手腕上的神果么……他一直跟在她的身后,看见她过去画了一个,一时好奇才过去也画了一个。
根本不是因为他打算在乐曲结束的时候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让她以为他和她姻缘命定,能早早被他诓骗住。
许锦言眯着眼睛看他,冷笑道:“大人居然也会脸红,这可真让我开了回眼。”
“你想看我脸红这好办,你主动过来亲我一下就能看见。”他背过手,极力的想压下脸上的红晕,嘴上却一点也不饶她。
她这回是看出他纸老虎的本质了,脸红了但是嘴还硬,她懒的理他,本想讽刺他几句,但她此时忽然想起了半夏忍冬,瞬间失去了和他斗嘴的心情,转头过去向人群张望。
他自然知道她在看什么,上前轻轻牵起她的手道:“你放心吧,飞寒去找她们了。”
许锦言心里一松,但意识到手被他牵了住,本想挣扎,但自手上传来的温度又太过温暖,她就忽然有了些不舍得。
犹豫之际,突觉手腕上一重,她迟疑了一下看向手腕,他牵着她的左手,而此刻左手手腕被戴上了一个温润通透的白玉镯,上面精心雕刻着一支锦葵花,清雅而绝妙。那白玉无瑕而纯粹,触手生温,远远看去,似乎还萦绕着一层淡淡的白色光晕,一看便知是稀世难得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