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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叼走小相公[重生] (胡八椒)



“你这丫头最会哄人,每次说起来头头是道的,倒像大爷肚子里的蛔虫精似的。”美妇人伸手一点她的眉心,脸上缓和了几分郁郁神色。

阿顾见这主仆二人都是个善体恤的,自己也不必到跟前去卖弄口舌,略坐了一坐,等奶妈来了之后,便带着水生起身告辞了。





第9章 风光人
可怜那美妇人抛家跟了余池,头上顶着个挂名的姨娘身份,大着肚子到庙里替未出世的孩子求福,却是白白痴出了一片苦心,到底无人问津。

而在外寻欢作乐的余池,此刻卧在香妃塌上还不曾起身。他唤了近来钟意的新人银奴,让她拢着雪白酥手半跪在里侧替自己松筋按摩。

“再用力些。”余池伏在枕上阖目养神,慵懒地从嗓子里发出了一声惬意低叹。

银奴的十根葱指上涂了艳丽的红蔻丹,掌心绵软,像一块光润的暖玉贴上了肌肤,把余池服侍得眉眼舒展。

“大爷这身铜筋铁骨伺候起来可叫我手酸。”银奴娇嗔地在余池精壮的宽背上抬手敲了一记,狭长的凤眼秋波流转。

“使不上劲便歇歇,昨夜却是把你给折腾狠了,我可舍不得再叫你这小宝贝儿劳碌。”

余池从软塌上撑起身子,盘腿坐在银奴身边,拉过她的一只酥手仔细托在掌心里,就着那水嫩的手指头挨个轻吮了一口。

“大爷不正经。”银奴作势要把手抽出来,却被余池攥得紧紧的,不肯由她妄动。

银奴顺势把空着的另一只手搭上他的右肩,摸着那处的陈年旧疤,嘴里唏嘘道,“大爷一身结实的好皮肉叫人瞧着养眼,唯一的缺憾可是落在这道疤上了。”

她不知这疤是余池当年犯下罪过的铁证,尽着心中好奇向他追问道,“这疤是怎么弄的呢?”

殊不知这疤伤在右肩,余池平时也不曾留意到它,忽然被她问起,脑子里一下子回想起十八年前强人未遂,被阿顾用尖石头划拉出血口子的因果来。

虽然他坏事做得多,并不在乎这一件,但想起来还是觉得触了霉头。这便心中烦闷,没好气地呵斥了银奴一顿,不许她再多嘴。

银奴素来是个心思玲珑的角色,瞧这情景自知是犯了恩主的忌讳,故此挨了他的骂也不生气,转过脸就把这股子委屈按耐下去了。

银奴不声不响地伺候了片刻,见余池的脸色并未有所好转,也不心慌。她撒开两只玉手偎了上去,一面靠在余池肩头替他抚揉心口,一面轻启樱唇转出软嫩的舌尖,轻轻舔舐那处旧疤,端的是媚态横生,直叫余池心里作痒。

“我不会说话,要把大爷心里闹不痛快了,认打认罚。只求您别冷待我,这当中的寥落滋味,倒比叫人吞刀子还难受呢。”她这小嗓子低低一带哭音,便恰到好处地向余池诉了衷肠,叫人又怜又爱,不忍苛责。

这余池怀里卧了个千娇百媚的银奴,哪里还有闲心再去计较旧事,不消片刻便被这小娘子哄得回心转意,两个人坐在榻上重新有说有笑了起来。

到了晌午,银奴披上外衣下榻催菜,走到厨房门口向她娘许氏问道,“您出去了一趟,家里的饭食可都来得及备上了?”

许氏殷殷地迈着小步上前,把搁在案板上的大竹篮子拎过来给她看,嘴里念道,“我的儿,你且看看这些水酒合不合余大爷的心意?”

银奴用心拣了两样出来,把其余的酒盅又放进了竹篮里,叮嘱她娘道,“往后这作坊里的酒酿可别买来招待人,纵是滋味好,吃了也怪寒碜的,一点都不体面呢。”

许氏为着余池这层因素,近来特别巴结女儿,虽是劳心劳力地沽了酒来不被叫好,听了这话也不作恼,点着头连连称是,不与她闺女犯难。

银奴嘴里发了牢骚,心里还是顾她娘的,这便执了许氏的手安抚道,“我方才话不中听,您老人家也别生气,咱都是为了叫大爷高兴,往后家里的日子才得盼头呢。”

许氏瞅了瞅一手养教出来的伶俐女儿,暗道自己这个做娘的,哪里有为了两句说嘴就记恨她的道理。

于是,她反手拍了拍银奴的手背,把话题扯到了今早出门的见闻上,阖动着嘴唇絮叨道,“今儿个我看到大爷养在外宅的三姨娘了,那肚子大的足有七八个月了,竟还特地去庙里求福,端的是心思大,不知想下个什么龙种出来呢。”

银奴听了这话勾唇嗤笑了一声,轻蔑地抬了抬眼皮,转而对许氏说道,“理她作甚,不受宠的黄鹂鸟,想捡梧桐枝高飞,也得有那薅凤凰毛的本事呢。”

“正是这话,娘今儿也替你在庙里进了香,指望着你这肚皮争气些,这会子趁热打铁把余大爷的心给栓牢了,那才叫个妥当呐。”

许氏顺嘴叨上了女儿,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不料银奴听了,绞着手指别过了脸去,眉眼神态似是为难,“您这话说的,那档子事情哪里能够强求的来呢。”

“莫要说这傻话,如今咱家可都指着你一人呢。若你哥哥以后成了家跟媳妇儿一条心,哪里就顾得上我们娘俩。”

许氏这里话正叨着,那边家中长子贵勤挑起帘子进了门,听到他娘往妹子耳朵里倒腾这些话,无奈摇了摇头,提起袍角又退了出去,径自往大院子里找余池议事去了。

他早前就在余池手下当差,只是一同共事的能人太多不得重用,近来托了银奴的福,才入了余池的眼,比之从前,倒也在外面风光了不少。





第10章 攀东风
厨房离后院没有几步路要走,许贵勤为着公事来办此刻也不避嫌,站在他妹子的香闺外面轻轻敲了两下门,向里面的余池恭敬请示道,“大爷,鹿场的钱老板说今天下午要来咱们酒楼找您小叙,我现在来请您的意思。”

“贵勤,你直接进来说话吧。”余池穿戴整齐后从软塌上下了地,非常爽快地把人喊进了屋。

许贵勤低头推开房门,当面重新跟余池打了声正经招呼后,着手拎起了刚才的话题。

“大爷,我听钱老板那口气,估摸着今个儿是要给准话了,不然也不会特地把见面的地方选在咱们酒楼。”

“姓钱的有具体说今天下午要来哪些人吗?”

余池在他面前背着手来回踱了两步,随后坐到旁边的凳子上,从桌上的小碟里拣了一颗蜜饯丢进嘴里,不疾不徐地问道。

“只说到二楼找个清净位置开一桌酒席,其他的消息概是没有。”许贵勤恭着手如实把话告诉了他。

余池点了点头,两道锋利的长眉拧了又挑,显然在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他把拈蜜饯时沾了糖粉的手指在桌布上随意蹭了蹭,抬头吩咐许贵勤道,“你现在出去叫辆车过来,我一会儿亲自回去看看情况。”

许贵勤得了余池的吩咐,忙不迭地退出去叫车了。他自知办事能力不过尔尔,唯有在大爷跟前脚步殷切些才说得过去。

“大爷昨儿说好在家里吃饭的,怎么现在又反悔要走呢?”

许氏进屋送茶听余池说要走,不敢近前跟他叨叨,只好跑出来拿许贵勤问话。

“大爷下午还有生意要谈,需得早点回酒楼准备,您就别再多事了。”许贵勤跟这娘有理讲不清,索性一口回绝了她,不做那无谓的牵扯。

许氏话里人里两头落了空,暗道一声该死,揪住这家中长子不放,急赤白脸道,“好你个能耐小子,是不把我这便宜娘放在眼里吗,怎的一回家就煽动起来了?倒为我没了丈夫撑腰,你就可劲造孽!”

原来,这许氏本非贵勤亲娘,乃是改嫁带了女儿银奴过来,成了许家长子的后娘。许氏何等抠算精明一个人,又兼许贵勤不是亲生的儿子,万事自然利益为先。哪怕是鸡毛蒜皮都能心存芥蒂,不与这前夫长子讲理。

而许贵勤倒是随了他爹的性子,有个能容人的脾气,对这老父留下的续弦是百般尊重不去计较,最多也就是个关起门来暗暗叫苦,再无其他的牢骚发泄。

可惜这许氏实在厉害,一旦杠上就非要争辩出个由头来,哪里肯轻易饶人。于是,等银奴进偏厅的时候,便看到她娘逮着这挂名兄长撒泼的丑相,连忙上前挡住许氏的手,好生相劝道,“大爷还没走呢,平白叫他见了笑话算是怎么个回事呢。”

许氏听了这话方才收场,气咻咻地剐了许贵勤一眼,转到厨房撤饭菜去了。许贵勤得了银奴搭救,客客气气地向她道了谢,恐这后娘又来撒气,也不往家中多留,后脚就跟在余池后面一起走了。


余家酒楼二层雅厢今天难得被自家老板包了场。

余池在入席之前已经先行到四楼居室换了一身会客的锦服,他走到雅厢外面意气风发地推开门,不出所料,今天果然有新客到场。

除去钱老板不提,坐在上座的那一位矜贵公子,形容气度俊逸风流,穿一身绣着繁复的云纹暗紫袍子,且用金冠束发,玉带引衣,端的是衣着精细,穿戴考究,举手投足带着一股大家作风。就连身后站着的随行侍从也是一副冷淡孤傲的模样,不可与寻常人家的内仆比较。

余池是个有心术的谋算人,向来广结人脉不缺见识。他见这二人待在席上,单从外相来看就平白有种压人半头的嗤鼻盛焰,便知这新客非富即贵,定是权宦之流,轻易不能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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