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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叼走小相公[重生] (胡八椒)



以下送上“照顾夫妇”(童养媳带孩子)小剧场!





第28章 晋江|双鸯绝响(捉虫)
次日,龙夫人把这两个丫头悄悄叫到了身边,凝神嘱咐一番,三位女眷神神秘秘地换上遮掩头脸的薄锦披风自后门走出,奶妈紧随其后脚步匆匆地把装了精致糕饼的漆红食盒给拎上了马车。

“娘,此刻还未用及午食便出了门,咱们走的是不是偏早了些?”阿顾坐上马车,小心翼翼地掀开了头上的风帽,不叫鬓发给碰得蓬乱。

“不早不早,饶是这时候去,还未必能寻个靠前的好位置呢。”龙夫人打开最顶层的一格食盒,把里面的甜面点心拿出来分给两个丫头吃。

“我是不懂这正经看戏的排面,全凭姑妈跟六姐给领着去了。”谢兰漪笑盈盈地拣出一块豆沙馅的香脆卷酥,用另一只手在下面托着,唯恐渣滓掉在马车里污了垫脚的软毯。

原这龙夫人早就定好了今天要去梨园听戏,此前被这两个丫头有心听见了,便饶着要她带上,想跟在后面去凑热闹,这便三个人一道出了门。

东县的梨园,是各班人马轮流过来驻场子。今天恰巧轮到桂玺楼的班子,那负责领头的黄班主早年在京城一带是打出了名儿的。故此每逢他家驻场,总是满堂叫座,不胜热闹。

不消多时,马车到了地,龙夫人领着两个丫头避开人群,径自从女客入场的清净偏门进去了。所幸前排的位置还齐全着,堪堪能叫她们三个人寻到坐靠中间的好位子。

奶妈预先拿准备好的湿布毛巾把椅面上擦出了亮影子,又用干帕子给抹了一遍,这才放心叫夫人小姐们落了座。

不一忽儿,等客人陆陆续续来得差不多了,后台的准备也渐渐就绪。只听那头铜锣一敲,台上这便热热闹闹地开了场。

“饶姑妈告知,这台上是唱的哪出戏呢?”谢兰漪抬头向龙夫人笑问道。

“是《醉打金枝》。”龙夫人言笑晏晏地指着那莲步盈盈的秀色花旦说道,“这便是那金枝玉叶的升平公主了。”

三人耐心待看,随后果然见得长身玉立的郭暧公子登了场。叫人出乎意料的是,这升平公主出场的时候喝彩倒也平平,唯这郭暧公子挑帘的时候却是掌声雷动,满座叫好,堪堪把台上其他人的风头给硬生生地盖了过去。

“哟,这不是‘双鸯’黄钰吗?”奶妈候立在旁,看到这番情景脱口而出道。

“双鸯?”阿顾闻言,向她不明所以道,“这诨号起得怪,自古鸳为雄,鸯为雌,素来只有‘鸳鸯’一词,怎么还有这种稀奇叫法呢?”

奶妈弓着身子含笑向她解释道,“小姐长居闺阁有所不知,这双鸯的诨号啊,乃是一对会唱戏的伶俐女儿家珠联璧合而就。其中一位便是台上那位‘郭暧公子’,也就是扮做男旦的班主女儿黄钰。”

“那另一位呢,可是在那台上扮长平公主的花旦?”谢兰漪在旁听出了兴趣,连忙跟在后面追问道。

“瞧这平淡场面哪里是呢。”奶妈话里顿了顿,接上去说道,“另一位女儿家,是已经退出戏台的名旦白燕雪。当年白燕雪跟黄钰师出同门,曾在京城第一名弹手下学过唱曲。成艺之时自起‘双鸯’名号,两人共成一出《不皈》戏本,先由白燕雪填词,再由黄钰谱曲,用一腔玲珑心思诉尽痴情儿女的离愁别恨,而后登场便是一炮而红,仰慕‘双鸯’的人群是络绎不绝啊。”

“想这白燕雪在这天地里获得如此声望,早退戏台倒为可惜呢。”阿顾看着台上身段风流的黄钰,默默摇了摇头。

“奶妈,可有关于白燕雪的其他说道吗,我想听呢。”谢兰漪尚未觉够,牵着奶妈的袖子往下问道。

奶妈缠她不过,只得把事情往下讲开,“这白燕雪因在双鸯中一直扮着女旦一角,便更招得公子哥的怜爱。先时多有名流上门求娶,可她一概回绝,这便得罪了京中一位权贵,不得已随着戏班子安迁到了东县。想她出名尚早,在台上唱了这么多年的戏,本来手头也攒下了不少钱,可被她不争气的娘老子克扣出去乱花乱现,堪堪就见了底。白燕雪没办法,只得又把那体面行头从箱子里拿出来,为了补贴家里的亏空是一场一场接着唱。”

说到这里,奶妈叹了一口气,慢慢往下补充道,“后来,白燕雪被那余池看上了,日子便不得过了。这坏种知道她心气高,便暗暗使了些阴损手段,把人给弄上了手。这件事情一时闹得满城风雨,黄班主纵是想护她也是有心无力。戏班子本就受了她的拖累才搬到了东县,再为她折损却是不能,黄班主手下那几十号人也是要吃饭的……等白燕雪被余池金屋藏娇,此后这台上的“双鸯”便被硬生生地拆成了一个,黄钰一人唱不成《不皈》,也没人再能替得上白燕雪的位置了。”

“竟是如此吗。”阿顾垂下眼睫,抬头再看时,余光扫到台上拉二胡的一位潦倒男人,脑子里晃荡出一个眼熟影子来。她心念所动,环顾四周,果然见到一位瘦伶伶的小姑娘拎着大瓷壶游走在桌子间倒茶。

原来当时在余家酒楼里,听说给余池抢回去当了姨奶奶的那位苦命姑娘,便是白燕雪。那沦落到四处给人替工的落魄父女,便是白燕雪的父亲跟小妹。

阿顾想到这里心中挺不是个滋味,忙把那孩子叫了过来,赏了她些吃食跟小钱。小姑娘挺懂规矩,也不管人多要,给多少拿多少,跟阿顾念了两句吉祥话后,揣着东西千恩万谢地走了。

此时台上唱罢,已换上另一出新戏。阿顾扫着目光遍寻黄钰不得,却见那白家小妹抱了一大碟花生瓜子折了回来,笑说要请夫人小姐们吃着解闷。

阿顾又想赏她些银钱,被白家小妹拒绝了,仰着一张清瘦小脸对人说道,“小姐心肠好我是知道的,可这东西是黄钰姐姐差我拿来的,特地吩咐了不让收钱哩。”

阿顾方才知晓,原是自己的善举被黄钰看见了,这才着意叫小姑娘送来薄礼道谢。

此时,下了戏台的黄钰人在后台,正对着镜子卸去脸上的油彩浓妆。黄班主手里拿了一张红帖挑起门帘走进来向她说道,“阿钰,今个儿钱老板差人来请第三回了。”

岂料黄钰看也不看,向他直截了当道,“推了吧,爹。”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娇气,横竖就是请你去唱一嗓子,又不是陪客喝酒,平白上去冷待倒为得罪人不是?”黄班主听她这话,脸上不大高兴,如今桂玺楼的光景不如从前,在东县又没个正经靠山,这一时的风光到底难以叫他心安。

“虽说您是这班子里的当家,但这点自由我还是做的了主的,权且省了那游说的心吧。”黄钰不为所动,开始上手拆头上的发饰。

黄班主如今手里唯一一张压底红牌,便是自己这亲闺女,无论如何是不能跟她撂脸子。他在心里默叹一声,苦着个脸去外面应付钱家送信过来的仆从了。

不一忽儿,白家那位瘦伶伶的小姑娘掀起帘子走了进来,嘴里亲热说道,“黄钰姐姐,我已把零嘴小食送到那位好心肠的小姐手上了。”

黄钰点了点头,转身从桌上拿了个大蜜橘给她。白家小妹伸着筷子似的十根细指头把蜜橘接了过来,盘腿坐在地上的软垫上慢慢剥果皮。

“燕燕,最近可见着你姐姐没有?”黄钰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顶,向白家小妹问道。

白燕燕摇了摇头道,“余大爷不让呢,他说姐姐这阵子疯的厉害,怕见着人了要闹出事端来。”

黄钰听了这话眉睫一颤,定了定忧虑的心神,向她说道,“今儿个该忙的也忙完了,你且留下来跟我到后堂吃饭去吧。”

白燕燕塞了一瓣橘子到嘴里,摇了摇头含糊不清道,“今天留不得,我一会儿还要跟爹去余大爷的酒楼里唱小曲呢。”

黄钰扫了一眼她那洗到前襟泛白的粗布褂子,目光讶然道,“上回你爹不是刚来班子里结过赏钱吗,怎么这么快就不够花了?”

“娘那时生产受了冻,身子骨一直没养好,这药钱轻易断不得,可不就成了家里的大开销呢。且那余大爷又不肯白借钱来,我跟爹只好掐着点子到他酒楼里挣点零碎。”

白燕燕的小细腕子摸到手上全是骨头,身上只剩下两颗黑漆漆的大眼珠子是光润浑圆的,黄钰看着她脸上的轮廓仿佛看到了小小的白燕雪,目光越发见忧了起来。

白燕燕小小年纪便已见惯了离别,转而语气老成地安慰她道,“黄钰姐姐,你别发愁,我姐姐如今成了这副光景也没办法,待在余大爷的外宅里好歹还能饶个人来伺候着。若是现在被打发出来了,回到家里反倒没了日子过,权且宽心些吧。”

黄钰听了她这话,垂下眼帘闷不则声,像这样顺其自然下去,对白燕雪好不好,她下不了定论。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胸膛里的这颗心,是跟着被困在高墙里的那人一同煎熬着的。

自白雪燕走后,两人共作的一出《不皈》成了绝响,她那身绣金镶玉的行头也随之压在红木箱底积灰了好几年。不皈,不归,人焉能安,无论双鸯少了哪一个,都会是戏台上的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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