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儿望了眼渐行渐远的父亲,转身将人让进了屋:“父亲出去了,公子是要看症么?”
“是……”那人的眼睛自见到江儿起就不曾离开过,江儿只当不知道,领着他进了屋子便坐到平日父亲看症的椅子上为他把脉。
“公子,哪里不舒服么?”
那人也不回答,只是瞧着江儿略笑了下,那一笑很温柔,可惜江儿头垂着不曾看见。
江儿抬起头,望了眼那人微笑道:“公子,是否喉头有些不适?可是最近才到的这里?”说罢收了自己的手,细看了他几眼便仍旧拿起医术看起来。
“是。”
“不妨事。公子不过有些水土不服罢了。既然公子初到这里,便去尝尝村子东头赵伯家的豆腐脑吧,味道是不错的对公子也有好处,药是不必吃的。”
说罢,捧起医书倚在椅子上认真看起来,俨然一副慢走不送的样子。
那人见状也不再多言,站起身,对着江儿做了一揖:“多谢姑娘。”复又深深的看了眼江儿便走了出去。
江儿听的大门吱呀的声音,抬起头来正瞧见他大步走出去的背影混着被太阳折射的树影有些斑驳。
其实他郁结于心肝气不顺,大约心里有什么烦心事。只是他只以水土不服之事相询,江儿便也不多问。这样的人大多有着玲珑心,她既不知根源莽撞提起了怕也只会徒添烦恼。
待到陈大夫再回来时已经是暮色时分了。江儿与陈大夫用罢晚膳一时无话便各自安歇了。
正文 第二章
次日一早,因为没有病人江儿便与父亲在外间摆了棋局下棋,正下的酣畅却听得屋外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江儿不由得与父亲对望一眼,却不知来人是谁,这般早。
只听马蹄声在屋外停了,一人下马边进屋边笑道:“陈老!好消息好消息!”
“张老弟?”陈大夫瞧着笑呵呵奔进来的人呆了一下,忙迎了出去。
张老板却几个大步便跨过了前去相迎的陈大夫走了进来,一下便坐到客椅上抓起一边的茶壶猛灌了几口方才缓了一缓。
抬头笑望了眼正瞧着自己的江儿,张老板转头对着陈大夫笑道:“陈老,大喜。秦大人因为褛城边防出了些问题正好在鄞州,因此我昨日便问了。”
“秦大人……如何说?”陈大夫有些紧张,坐在椅子上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倾了。虽说他提哪个条件是为了江儿好,可到底是个那样的人物,若是不成总觉得有些可惜了。
“呵呵呵……秦大人说‘只要陈姑娘愿意,我秦修一生一世便只有陈姑娘一个妻子,绝不另娶妻小。’”
大约赶得太急,张老板又端起茶壶灌了两口。
“秦大人还说了,如今褛城出了问题不日就要赶赴,只得托我替他来说个媒,若是江儿允了,行聘一事便也暂由我代为打理。三个月后的五月二十八日,他八抬大轿亲迎江儿!望陈老你不要见怪!届时还想将陈老一并接去凉州。陈老以为如何?”
陈大夫一听秦大人答应了,如何不欢喜。他去不去凉州并不要紧,自己的女儿能得这样的好归宿他与心足矣,因此只是笑道:“好好好,甚好!大好男儿又在朝为官,自然国事为重。无妨。张老弟来是一样的。好,好,好。江儿,如何?”
“好。”江儿微笑道,她在一边其实并未仔细听,她觉得只要父亲觉得好,能叫父亲晚年安乐自己承欢膝下,便什么都是好的。如今父亲这般欢喜,她自然愿意,只是心中总有个疑问,不免望了眼兀自笑着的张老板。
“张叔叔,秦大人不曾见过我,如何你一说便肯了?”
张老板一听,倒是怔了一下,“那日,你们才走秦大人便来了,因此你们擦肩而过,那时秦大人便问起了。只是后来尚不及细谈便一时被搁置了。”说罢,又端起茶壶灌了两口。
江儿想了想,那日竟遇见了么?显见得自己没什么印象,江儿也就不再多想,只是对着陈大夫与张老板略施了礼,“既然婚事定了,父亲,你与张叔叔想是还有许多话要说,女儿回房去了。”
“好,你去吧。”陈大夫笑眯了眼睛,对着江儿点了点头。
江儿便转身进了里间自己的房间。推开房间的窗户,窗前的一株海棠开花了。
江儿坐在梳妆台前,慢慢的梳着自己的头发,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怔神,那张脸很美。
翦水秋瞳,樱桃小口,眉目间有说不出的风情。一颦一笑一喜一恼间时而青涩时而妖冶时而纯真时而妩媚,这真的是一张极美的脸,可在江儿看来却好很陌生。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江儿只觉得心口一股慌乱没来由的冒了出来,一时心惊伸手便将那镜子啪的一声倒合在桌上。
站到窗口,望着那一树开的错落有致正是灿烂的海棠,一时兴起,便折了一朵来插在鬓间。
抬眼间却突然看见影影绰绰的花树后面的篱墙外站着一个人。
一身月白的衣衫,如墨般的长发被风吹的有些凌乱,些许发丝飘到那人的脸前,也不见他捋顺。江儿正看着那人,但只一眨眼的功夫,那人便跃了起来,谪仙一般的飘落到窗前的花树上,仍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那人有着琥珀一般的眼睛!被人这般毫不避讳直愣愣的瞧着,江儿有些着恼了。当下眉头一蹙便要将那窗子关起来。那人此时却说话了,“你要成亲了?”
奇怪,自己成亲的事方才才说定,他如何知道,想来在外面站了有一会儿了。这便是人们常说的武林高手么?隔着篱墙竟也能听得这般清楚。
江儿不回答只是仍旧要将那窗子关起来。眼前蓦得出现一根绿竹雕的箫。这箫雕的甚是精美。那珠子通体泛光,也很光滑,可见是常被人擦拭的,它的主人很爱护它。
“你不回答我?”那人跃到窗前,隔着窗子,用那竹箫挡着不许她关窗,用他那清冷的如冬日里的水一般的声音问。琥珀般的眸子里有什么光亮一闪而过,许是院子里小鱼盆的水光吧。
“我与公子素不相识,要不要成亲自然对公子无可奉告。公子这般闯进我家里来,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所为。”说罢也不再去关那窗,只是斜靠着晒着窗外洒进来的阳光,拿起桌上的《黄帝内经》看了起来,不再理会那人。
“你看医书?”
“……”
“你会医术?”
“……”
“我病了,你替我看下。”
说罢便将他手腕伸了过来要她把脉。
江儿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公子如要看症便请从正门进来。家父医术极好,定能帮你看好的。这是我闺房,请你走吧。”说罢也再不顾会不会将那人的手夹住,用力将那窗子关了起来。
练武之人到底不一样,眼瞅着是要夹到他手的,也是一眨眼的功夫,那手便不见了。紧接着便听见那声音清冷冷的出现在大厅.
“大夫,我病了。我要看病!”
正文 第三章
这人……恁的奇怪,还真的就这般大摇大摆的进来看病了?江儿心中倒是有些好奇,放下书走到门口去瞧着大厅。
只见那人一身的月白锦袍就这么闲庭漫步似的走了进来。他不曾做什么,只是信步走来,却无端叫人觉得步步生莲,占尽风流。
陈大夫原本是在与张老板说话的,瞧见那人进来了,便站了起来,坐到平日里看症的椅子上,手一伸,示意他坐下把脉。
那人只是站在那里凉凉的瞥了陈大夫一眼便转过头去,待瞧见左侧仍坐着一人便细瞧去,只听得那人“哼”了一声,再不看那张老板,直直的望向站在门口的江儿道:“我不要你看病。我要她帮我看病。你?你是瞧不出来的!”
听他这么一说,陈大夫跟张老板都转过头来看着江儿。
“江儿?这位公子要你看症?”陈大夫有些疑惑。
“父亲,这位公子说笑了,女儿的医术哪里比得上父亲。还是您帮他看看吧。”说着,江儿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女儿觉得这人身体大约没事,只怕脑子不大好。”陈大夫一听,嘴角抽了两下,原来江儿也是会这般说话损人的?
“你叫江儿?江儿……?”那人一听,几个大跨步的走到她面前来,“我便是脑子不好使了,你要怎么看?”说罢,伸手就抓起江儿的手往自己额头探去,“你摸摸?可不是烫手的很么?你可知我是如何病的?”
“你!”好个无礼的家伙!
江儿使劲儿要甩开那人的手,无奈这人力气大的很,却是怎么也甩不开去,急的她一脚踩到他脚上恨恨道,“你这人,无赖!快放手!”
陈大夫一见此等情形气坏了!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要走过来。这时张老板也已站起,走到他面前将他仍按回座位了,走将过来。
他左手搭着那人拉着江儿的那只手,侧身挡在江儿与那人之间:“公子!男女授受不亲!那边陈老可是个高明的大夫,你放心,自然能将你的病看好的。这位姑娘不日便要成亲,将来可是我朝枢密院枢密使的夫人!请你尊重些,快放手!”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已是很严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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