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害怕平白连累了那孩子……
庄平帝自然也感觉到了季芸翳的战战兢兢,他略有不悦,也就收起了继续叙旧的心思,转而淡淡道。
“夫人当年于朕有救命之恩,大可不必如此战战兢兢。”
“数年难得一见,夫人好不容易来趟洛都,不知喜爱什么,朕好与夫人准备些。”
季芸翳慢慢舒了一口气,轻轻道。
“芸翳别无所求,只希望孩子们都平平安安的。”
她这一句里的“孩子”,自然不是特指岳怀媛一人。
庄平帝起身,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缓缓道。
“朕知道了,朕,允你此事。”
“傅卿深得朕心,待朕百年后,自然会叮嘱新君,善待旧臣。”
作者有话要说: 会补一个番外在这章,买亏了的也别太气哈嘿嘿嘿挠头
第199章 入网
天启二十五年, 注定是一个多事之秋。
这不, 一开头, 就冒出了三件大事供洛城人热议,让那些年都没出就出来讨生活的大商小户们好一阵热闹。
第一桩是个笑谈, 说的是那年前被圣人打发到香山去, 临到年关才松口让回来的东宫太子妃, 不好好地呆在东宫谨言慎行地服侍太子,而是兴冲冲跑到太子胞弟的宫殿里嚷嚷着要捉奸。
“然后呢, 然后呢?”卖炊饼的年轻人最是爱听这些上等人的龌龊事, 闻言赶紧追问身旁那个卖包子的大娘。
“捉到了么?捉到了谁?”
大娘生意火热, 说到一半便急着去给客人找钱了, 听得年轻人那抓耳挠腮的急迫疑问,不屑地撇了撇嘴, 等忙完了这一茬, 才往那无人处啐了一口,接着道。
“我呸, 捉到个毛毛,把人家四皇子的宫殿翻了个底朝天,什么都没有。”
“说起来,四皇子还是东宫那位的同母兄弟呢, 太子妃也真是……”
“谁说不是呢?”旁边馄饨摊子上的老汉也凑了一头, 朝着东边努了努嘴。
“白家人,啧,多厉害啊, 可是连边关骁勇善战的大将军都敢动!”
“老伯,您那又是里家听来的胡话了,边关那位的事情,不是荣国公动的手么?怎么又跟白家扯上干系了?”
来馄饨摊子上添碗热汤的穷酸书生忍不住了。
老汉气得两眼一瞪,不悦道。
“那什么荣国公,都只是白家人丢出来的障眼法,荣国公无冤无仇的,敢去害一国亲王之子?”
穷酸书生冷笑一声,反问道。
“白家又何德何能,能支使着一座国公府和王府打架?”
老汉气呼呼地回不了嘴去,只恼得一把将煮着沸腾的汤底的锅盖盖上了,冷着脸表示自己不卖热汤给这买不起馄饨的穷酸了。
那穷酸书生也不恼,只悠悠地长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道。
“都说除夕宴上是太子妃大闹岁丹殿,可在下听说,这四皇子可也不清白啊。”
卖炊饼的年轻人跟闻到的腥味的猫般,急急地探头过来。
“此话可解?难道这其中还有隐情?四皇子当真有唐突佳人了?”
这下那穷酸装腔作势起来,摇了摇手中的一把破扇,高深莫测道。
“不可说,不可说。”
可把那位卖炊饼的年轻人急得抓耳挠腮不可解。
中间卖包子的大娘看不惯了,凶巴巴地瞪了那穷酸书生一眼,嗤笑道。
“你问他作甚!他一介白衣又能知道什么?”
“胡秀才,你家今年过冬的柴火可置办好了?还有余暇让你出来街头巷尾地胡说八道?”
那位胡秀才大感扫兴地放下茶碗,作势要拂袖而去。
那卖炊饼的年轻人赶紧上前拉住他,顺手递给他一张炊饼,腆着脸道。
“别气别气,他们不爱听,我听嘛。”
那位胡秀才顺手卷着饼便收了起来,这下倒不卖关子了,直接说了。
“在下听说,那日在岁丹殿内确有一位大家闺秀,乃是平远侯府王家的姑娘!”
众听客均是一阵惊呼,惊叹之情溢于言表。
卖包子的大娘恼于自己的风头被人抢了,竭力做出不屑地姿态来反驳道。
“胡说,王家小姐与四皇子偷情,太子妃这个做人嫂嫂的有什么好管的!”
“真要是捉奸,也得是四皇妃去,太子妃折腾这一手又是为哪出?胡秀才,你就是瞎编也得讲点道理。”
众人又都觉得这大娘说的甚是有理,纷纷把疑惑谴责的目光的投向那位穷酸书生。
胡秀才冷笑一声。
“大娘倒是说到点子上了,四皇子和王小姐偷情,太子妃为何气恼?”
“呵,您倒不如问,东宫那位为何气恼了!”
咿咿咦,这还和东宫那位殿下能扯上干系,在座的一半竖起耳朵静待下文,一半忍无可忍地扔下铜板就要离去。
连卖馄饨的那位老汉都不由变了脸色,警告那位穷酸书生道。
“胡秀才,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胡说八道也得有个限度,小心被抓进去可没处哭去!”
胡秀才脸上带了点目空一切的清高样子,嘴巴倒是解释得利索很了。
“这可不是在下胡说,你们只道那是位王家小姐,却不知道是哪位王家小姐!”
“莫不是……”卖包子的大娘素来对这些大人物来来往往的八卦热衷得很,被那穷酸书生这么一提醒,立马悟了,转而就惊了。
“大娘,是什么是什么?您老倒是别卖关子啊!”
迎着众人期待中带着急躁求知欲的眼神,卖包子的大娘结结巴巴道。
“我只是道,去年九月份的时候,似有风声传来,说是平远侯府与韩将军家结了亲,说的就是那王家的一位姑娘定给了韩小将军。”
在大庄,姓韩的将军不少,但在洛城人口中的“韩将军家”,却绝无二指,专代韩少功将军家。
而韩小将军,就更不会有人弄错了,非韩浩莫属。
大娘也是震惊莫名,一时难以置信,久久才道。
“我听说之前韩小将军还未王家姑娘抗旨,拒了圣人赐下的姻缘,这要是这位王姑娘,可真造孽啊……”
“造孽啊造孽……”
众人也纷纷感叹起来,一半是被这么曲折离奇的故事吸引得意犹未尽,一半也是为韩浩所不值,纷纷斥骂起四皇子夺人所爱、王姑娘水性杨花起来。
倒是把太子妃和白家都抛到了脑后。
胡秀才眼睛骨碌碌一转,趁着众人围着大娘感叹的时候,一甩袖子赶紧溜走了。
等他逃到一条九曲十八弯的巷道里,把脸上的黑灰一抹开,又脱下了又臃肿又破旧的棉大衣,改头换面地再出来后,就不再是“胡秀才”,而是“胡姑娘”了。
这位“胡姑娘”长相平平,眼睛倒是极为灵动,东瞅瞅西望望的,很快就顺着人流挤进去,泯然于人群之中了。
可惜她这次倒没那么好的运气了,正在一胭脂水粉摊子前挑三拣四时,肩膀被人轻轻地拍了几下。
“胡姑娘”不高兴地回头斥道。
“先来后到,不要着急嘛!”
她说话还是留了点分寸,即使是不耐烦的话,也强撑着拖了点撒娇的语气。
这也是这段日子吃够了苦头,练出来的。
“不急不急,”后面的长须文士憨态可掬地笑着道。
“符姑娘您慢慢挑,挑好了我们再说就是。”
符悦脸色一变,脸上登时失了血色,扔下手里正在挑的东西就跑。
她要是真有那跑得了的资本,也不会沦落到如此这般改头换面、偷偷摸摸地活着了。
毫无意外,符悦被人抓住,扔到了一座偏院里关了起来。
长须文士毕恭毕敬地顺着暗道走到另一间书房之中,冲着书房中人先礼数周全地拱手见过,然后才道。
“符姑娘已经带到了,先生不见她么?”
这座书房与关押符悦的那间屋子之间有扇一整墙的单面琉璃,在书房里的人可以清楚的看到另一边的符悦那坐立难安的姿态,符悦却感受不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正被人监视着。
书房中人正在自己与自己对弈,棋盘上一黑一白,厮杀得格外激烈。
纵是自诩对棋道颇有见地的长须文士见了棋势,也不得不感叹下棋人的七巧玲珑心。
那棋盘上竟隐隐有独孤求败之态势。
听到长须文士所言,那人很客气地站了起来,行为举止上没有带出半分寻常才子恃才傲物的倨傲之色,反而对长须文士也尊敬地很。
此地若是有第三人在,必然会被这俩人互相间的客套、恭维看的一头雾水,弄不清此二人间究竟是怎么个关系。
书房中人站到那整面单面玻璃墙前,轻轻抚摸着赞叹道。
“此等琉璃,确实是巧夺天工。”
长须文士淡淡一笑,既不过分得意也不过度谦逊,当得起“不卑不亢”这四个字的评语。
书房中人深深地看了长须文士一眼,轻轻叹了口气,却是回答了长须文士的先一个问题。
“见或不见,又有何用。”
“她……心性已左,我,多说无益。”
“就这样吧……”书房中人细细地抚了抚那面琉璃墙,似乎在抚摸着自己的什么至亲之人,然后猛地一转身,做下了那个拖延已久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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