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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臣 [强推] (蔡某人)


  归菀默默听着,眸子里很快泛起层水雾,再抬首时,不过是清清眼波罢了:“我父母都不在了,只有个姊姊,住在邺城,来晋阳这么久,也不知她怎么样了。”
  “姑娘给去封家书呀,说说自己近况,再问问姊姊的,好歹也放心。”碧秀不过脑子的,随便应起话,只专注归菀手底那精湛的刺绣手艺。
  “说的有道理,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呢?”归菀一笑,把花绷子挪近些,递给碧秀,耐心指点起来了。
  这边归菀闺中打发时间,晏清源已经人在校场,一身戎装,立在点兵台上,看着一张张跃跃欲试的脸,微微一笑。
  不多时,有人拖上来两名俘虏,晏清源拔剑一闪,血浆直喷,有几点溅在他衣角,他混不在意,把个头颅朝香案上一扔,拍拍手:
  “就拿贺赖的兵,给我军祭旗罢!”
  三千精骑蓦地一静,一刹过后,陡得又发出阵喝彩之声,晏清源抬头看看天空,满意极了,誓师的日子,果真是个好日子。
  不等天黑,晏清源亲率百余骑打头,风驰电掣朝平龙镇方向疾驰而去了,这一路,不过歇了两脚补给,后半夜便来到目的地,并不扎营,而是蛰伏在了镇中。
  趁着夜色,刘响深一脚浅一脚赶到一间农院,一推门,晏清源正在与刘丰生等议事,他上前,把一支箭递过来:
  “都造齐了!世子爷看成吗?”
  半月前,晏清源就做了安排,此时,箭头在烛光下簇簇发亮,晏清源凝眸片刻,丢给刘响:
  “都给我淬上毒,连夜赶出来。”
  说着目光还是落在舆图上,问的是无名氏:“大相国先前堆出的高台还在是不是?”
  “还在,”无名氏沉着一答,“王叔武既见相国惨败而归,一时半刻的,还没给铲平,眼下忙于节庆,更无暇了。”
  晏清源这才看向刘丰生:“刘将军找个可靠的裨将,带一支人马过去,拿盾牌打掩护,箭都给你们,让人分于东西台两侧,让他整个城门都对着毒箭!”
  玉壁城的周边地形,对于刚吃一大败仗的魏军而言,既熟悉,又在这熟悉中夹杂着难言伤痛,听晏清源如此布置,已然和大相国的计谋有天壤之别,刘丰生半信半疑,他同年轻的世子,没什么私交,更没什么共同对敌作战经历,此刻,还在思忖,晏清源忽而一笑:
  “我要把城里的人,引出来打野战!”
  刘丰生这才精神抖擞,眉眼上腾腾的杀意,直迫上来:
  他们这样的骁勇鲜卑,就该打痛痛快快施展阵型,痛痛快快打野战呐,整日围着座破城,放箭、搭云梯、推冲车,再多的花样,也没翻出朵水花来,便冲晏清源干干脆脆应了个“是”,扭头布置去了。
  半途思忖着不对,折回来,把疑虑的目光一投:
  “玉壁城本一万将士,算上折损,也得有大几千,万一他们再及时补了兵员,我大军还在后头,往最坏说,世子爷是要拿三千来打一万?”
  这么一说,引得一把质疑目光也跟着投了过来。
  晏清源转着手中匕首,蹙眉笑看刘丰生:“王叔武一万应十万,结果又如何?”
  说的刘丰生面色一阵不好,晏清源笑道:“邙山一战,贺赖元气大伤,王叔武何来兵员可补?大相国十万大军兵临城下,他都没来救,这个时候,更不会给他增补援手。”
  一语又把人说的恍然大悟,刘丰生一抱拳,大步走了出去。
  不出半个时辰,晏清源根据斛律金所供名簿,再次点下兵将,各有安排,嘱咐完无名氏刘响这一支明早要潜伏入城的先行军,外头一阵急促脚步声响起,听有人喝斥了,晏清源眉头一皱,就见人打帘进来,把一封皱巴巴的书函,递呈过来。
  在一干将领紧张的注视下,晏清源抖了两抖,高耸的眉峰下,是看不出神情的双眸,唯独只见那张脸,犹在烛光里,泛着玉一样的光泽。
  他把信一折,对上火苗,任其疯舔,笑对众人道:
  “邺城段韶将军又遣了一队兵马支援,虽说大可不必,倒也算助威罢。”
  人心一松,各自领命而去,晏清源把信使往里间一带,手不觉扶在抵门的木棍上,被粗糙的毛刺一扎手,浑然不觉,咬牙一顿,一双眼睛才迸出极冷又极热的光芒来:“告诉李元之,务必封锁消息,秘不发丧,一切等我回去再说!”
  信使泪光乱闪,方才好生隐忍的一通,此刻真想忍不住跪晏清源脚下恸哭一场,却深知不是时候,噙泪无语拼命点了点头,朝他施了个大礼,转身又投进了茫茫夜色。


第97章 破阵子(24)
  天一亮,刘响等人便是架鹰走犬的商贩,照例轻快地来到玉壁城下,顺手塞给守城门督一枚剔透纯正的蓝宝石戒指,正宗西凉货,在门督睁大眼睛的刹那,挤眉弄眼一笑,就此步子一迈,逗着肩头的鹰溜达去了。
  这门督,已经得了两回好处,早一把揣进怀里,没事人一样,把前头欲拦阻的挡了,不耐烦嘟囔两句,看刘响一行人走远,才竖眉瞪眼道:
  “要过节了,你们不想给老娘买点东西,我还想着她能多开开眼呢!”
  几个守兵干笑,转头就暗骂起来,心道你收了好处,打量谁不知道呢!
  自是羡慕忌恨不提,粪车出城,一众人忍不住掩鼻窃笑,若是平时,倒也不敢,定是个个正襟危立,如今没有战事,眼见元日在望,松懈一时,也无人来斥。
  稚子嬉闹,街头攘攘,临到晌午,日头正暖,连猫狗都蜷在了主人脚底下,时不时地一扫尾巴,懒洋洋伸展下四肢,眯起了眼睛。
  这样的情景,倒和晋阳城里别无二致,刘响迎上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圆,原来是个总角女童,扎着双髻,正漱着手指,趴在前头汉子的肩头,直勾勾好奇地盯着刘响的这只秃鹫,一点也不害怕,哈喇子淌下来,丝丝缕缕,黏糊了一嘴。
  日头打在她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愈发可爱,刘响冲她露齿一笑,她便把头一扭,埋在了汉子怀中,顿了片刻,才又把个毛乎乎的小脑袋瓜露了个尖,笑眼弯弯地看着他们。
  一时心头微觉可惜,只盼着王叔武可别学陆士衡,搭尽一城的百姓,这样的小女娃,谁会真的想她死呀?
  转身一瞧,却见无名氏也望着那小女童发呆,两人目光一触,仿佛心意相通似的,却各自灵醒,彼此低语几句,目光再一闪,分头行动了。
  转眼,天一黑,满月从东山跳出来,却乌红红的一团,不像秋月那般皎明,未几,一道赤光从东南角的粮仓倏地冲天而起,裹着多日来的干燥,在夜幕下,燃烧出点点黑烬,热浪烤起的枯枝败叶,一并龙卷而上,飞腾在了玉璧城半空。
  几是同时,武库这边马蹄子一阵乱响,两抹身形快速一溜,隐在了月色的阴影里,果断在马尾上拴了团蘸满棉油的烂布,又朝屁股上狠狠一锥,好生生的骏马,顿时化作一匹匹燃火妖兽,自马厩里一涌而出,疯了地四下奔去。
  本已堪堪进入梦乡的西兵,和马一样,也是受惊若狂,一个打挺,跌下床来,胡乱套起衣裳,人踩人,人挤人,四下里没头苍蝇一样乱撞,哪里还能摸得到武器,人一露面,便被马蹄子践得哀嚎惨叫连连,场面混乱至极,再无可控。
  整个玉壁城,一片烟火海。
  开国公王叔武的府邸里,夫人正给他试穿着元会朝服,进贤冠还没戴,外头一阵大呼小叫,撞进了个亲卫,砰的一声巨响:
  “国公,不好啦!粮仓武库都走水了!”
  王叔武把冠一丢,踏出门来,看着那半天红光,怒火还没起来,就听府门前嗷嗷几嗓子,夫人早见机把长剑一掷,王叔武便携利剑,杀气腾腾的冲了出来。
  他府邸地势偏洼,就见个板车,满载着黑漆漆的一团,后头也无人,顺坡咣啷啷滑溜到眼前,还没待看清,只觉头顶一阵气流,一团子黑云压下,携裹着声声尖锐鹰啸,往板车上一停,啄起一块块血肉,又把巨翅一扇,并不陌生的死人腥气,全都给扑到脸面上来了!
  王叔武下意识拿剑一挡,想要刺杀过去,不料这样的出击,似惹恼了秃鹫,盘旋片刻,一个俯冲,对准王叔武的眼睛就是狠狠一叼,听得一声惨叫,众人都是一懵,不知谁率先反应过来:
  “快,上弓箭!”
  捂着血流不止的眉骨,王叔武倒镇定:“不要乱!把后院的野猪肉射到大旗上!”这是要把秃鹫引走,说罢在一干亲卫的掩护下,先到院里暂避。
  亲卫刺啦撕掉块衣角,往王叔武头上一缠,正等外头利箭齐发,远远传来声悠扬长啸,不待他们动手,那一群恶鸟,竟又扑棱棱携着劲风而去,唯剩几点子鹰音,洒落留个回响而已。
  “国公!外头是城里的百姓呐!”一人夺门而入,眼前闪动着被啄的脑浆横流的粘稠一片,话音刚落,扶腰吐了。
  王叔武顿时咬牙切齿,眉骨不知因痛还是因怒,突突直跳,来到府前探看,稍作打量,那副惨状让他几欲晕厥,心抽搐成一团,一看这手笔,立下明白了什么,气得浑身直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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