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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了个权臣 强推完结+番外 (飞雨千汀)


  
  原本苏妁并不觉得院子里冷,可这会儿却突然身上发颤起来,好似随便一股子细风就能将她吹的寒噤不断。
  
  他……他竟这样不声不响的私闯了民宅?
  
  似是看出了苏妁心中所想,谢正卿的嘴角勾起抹轻蔑的笑意,既而缓言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短暂的惊骇过后,苏妁立马想起了药的事,急急开口问道:“大人可是看了民女的求见信?”
  
  却见谢正卿脸上淡出了丝疑云,奇道:“什么求见信?”
  
  他竟不是看了她留在褚玉苑的那封信?苏妁越发不解:“那大人今晚是为何而来?”
  
  “兴师问罪。”谢正卿的脸色骤然严穆起来。
  
  “你明知我提早两日放你出宫是因着宫里不安全,你还故意藏着心中所知,直到出宫才指出凶手。”
  
  苏妁惭仄的垂了垂头,她当时的确是想着早脱离一日是一日,谁又愿甘心为质呢?
  
  可谢正卿伸手勾起她的下巴,让她退避不得。他语气轻佻:“你说,我要怎么罚你呢?”
  
  他原本只是逗弄她,却不料才两句半重不重的话,就将她吓的眸中噙了两汪清水,转动间生出波光潋滟,似倒映着世间的温山软水。
  
  她语带哽咽,又夹有丝丝委屈:“大人要怎么罚苏妁都可以……但求大人救救我爹……”
  
  那双惹人儿的樱唇抖着抖着就死死的紧抿起来,同时已有两行泪泉涌下,整张小脸儿憋屈至极。
  
  “出何事了?”谢正卿脸色突然正经起来,揽着苏妁的手也紧了紧,略带威迫之意。
  
  明明从昨日就盼着见他求他,可这会儿当真见到了,也不知是怎的,苏妁越是心急就越是抽噎的厉害,一张开嘴就被哽住!除了哭,一个字儿也讲不明白。她心中暗暗郁愤自己的不争气,倏忽往谢正卿肩头一趴,干脆大哭起来!
  
  见状,谢正卿也不再逼她赶快说,而是轻拍着她的背,将她往怀里揉了揉,任她先泄寃个够。
  
  想起方才她提过的求见信,谢正卿也大约猜到她这是已想了不少法子见他而不得,难怪这会儿委屈的厉害。
  
  他便抚着她的一头青丝,宽慰道:“不管是发生了何事,能让你哭成这样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苏妁这厢已是憋的小脸儿通红!并着耳根儿都蔓延过去。她心里急着先把事儿说明白,可偏偏就跟决堤了一般如何也收不住情绪!
  
  见她拼力的咽,似是急着要去压制那哽咽,谢正卿掏出棉帕来帮她轻拭脸蛋儿,凝着她那蝶翅般的睫羽上挂着的细小泪珠儿,溢出阵阵疼惜。他软声哄道:“不急不急,哭够了慢儿慢儿说。”
  
  苏妁紧咬着下唇,贝齿所含之处微微泛白,谢正卿知她这是又想用咬破嘴唇的疼痛,来抑制紧张情绪。可他不喜欢这样。
  
  若是平常,他或许会伸手捏住她的下颚,可眼下,她已经这般委屈了,他便想着用个温柔些的法子。
  
  他嘴唇往上一覆,猛地含住那张红菱小嘴儿,舌尖儿轻易的戳进那粉嫩唇瓣中,然后咂嘬着一通吸吮。
  
  苏妁嗔怪的望着谢正卿的双眸,她心里愈发委屈,她都难过成这样了他还只想着欺负她。可也不知为何,随着那心跳一快,竟渐渐压过了哽咽。
  
  见苏妁许久未再抽噎,谢正卿才压下腹中邪火只在她唇瓣上嘬了两下,既而不舍的移开。
  
  他眸色镇定,声音冷静:“说吧,到底发生何事了?”
  
  方才被谢正卿压下去时苏妁已平躺在廊凳和他大腿上,这会儿好容易被放开了,便勾着他的脖颈坐起来,脸上难以掩下羞赧之色。
  
  他能只一瞬便在那种亲密和冷静间切换,可她却做不到。
  
  沉静了片刻,苏妁才说道:“爹爹病了,大夫说是气急攻心,久咳成疾。前几日爹爹已开始咯血,若是再不用好药调理便会转为肺痨,药石无医。”
  
  说到这儿,又两行泪流下。
  
  谢正卿伸手帮她拭了,温声问道:“那个大夫可有法子治?”
  
  苏妁用力点了点头,“有一种虫草药丸可治,但是要用许多虫草,娘已将苏家所有的现银拿出换了三丸药给爹服下,这两日已见好转,可明早便没药了……”
  
  “那丸药的方子可留了?”
  
  “嗯。”边点头,苏妁便从怀里掏出一小张药方,学着旁人给谢正卿呈物时那样,双手拿着恭敬的呈至他眼前。
  
  看她这乖巧谨慎的样子,谢正卿难自抑的笑了笑,既而接过那药方,揽着她一同看。
  
  “我一会儿将这方子拿去太医院,若是这方子没什么问题,就让太医院连夜做好,明日一早我会派人送来。”
  
  “太医院?”苏妁脸上怔了怔,她原本只一心想着筹借银子,却没想起若能得太医们给瞧一眼方子,那岂不是更加稳妥?
  
  谢正卿俯身在她额心上轻吻了下,温柔道:“民间药铺的虫草皆是次品,用不得。”
  
  望着正将自己抱在怀里的男人,苏妁莫名的咽了两口。她不知这种反应何来,但她却突然明白了自己之前那刹不住的委屈是何缘故。
  
  饶是嘴上总说着想要逃离他,但她心里早就在依赖这个男人了不是么?也正因着这种依赖,她才会在遇事时因着见不到他而伤心,那伤心除了事件本身,还有一半是委屈。
  
  不被他照拂的委屈。
  
  细思之下,这种念头好似有些无赖。他凭何该事事照拂她?难道就因着那些亲密……
  
  可那些不是她心甘情愿拿去交换的么?从《鹊华辞》案了结后,她的付出已然得尝所愿,正该是两不相欠的时候,又凭何觉得他该继续帮她。
  
  “你……到底想要什么?”苏妁勾着谢正卿的脖颈,怯生生的望着他,声如蚊呐。
  
  若只是想要她,那些日子早便可以得手,他该知道她是带着怎样的决心进宫。既然是自愿交换,她必无怨言。
  
  谢正卿双眼微眯,嘴角不自觉的翘起一丝弧儿。这丫头,竟终于开点儿窍了?他原以为她会一辈子将他视作趁人之危的禽兽。
  
  而她现在终于开始发现,他最想要的,并不是她的身子。
  
  “那你打算给我什么?”他意调缱绻,却还夹着丝撩人的佻薄。
  
  “我……”一没钱,二没势,除了‘自己’,她还能拿什么给他?她咬了咬唇,没将这么直白的话说出口,只诺诺道:“我听你的。”
  
  这时,谢正卿忽地往廊凳西头的拐角处瞥了一眼,那融在夜幕里的地方。既而他贴在苏妁的耳畔,轻喃道:“听我的,那就立马回屋去。”
  
  苏妁脸上怔了下,他从来都是……这回怎的却让她这么快离开?就在迟疑间,谢正卿在她的耳垂儿上轻咬了一下。苏妁立马起身,一脸惶惶的从东边儿的廊道回了前院儿。
  
  眼见那抹粉影消失在东侧的拐角处,谢正卿起身往相反的方向大步走去。他负手在先前瞥过一眼的地方驻停下来,轻道一声:“出来吧。”
  
  顿了一会儿,见那灌木后的男子躬身走出,走到月辉可映的空地,跪下行了个大礼。“草民苏博清拜见首辅大人。”
  
  谢正卿睨他一眼,沉声问道:“你是苏妁的大哥?”上回陪着苏妁回苏府时,他倒是见过此人一面,多少有些印象。
  
  苏博清拱了下手,又往地上叩了叩:“回大人,草民正是。”
  
  “哼!”伴着一声冷嗤,谢正卿脸上已变了颜色:“若不是碍于你是她哥,单凭偷听便是死罪!”
  
  闻言,苏博清诚惶诚恐的将头磕在地上,“大人明鉴!草民确实不是有意偷听,方才只是因着妁儿的娘叫她去房里问话,草民才来后院儿寻她。起初听到有男子的声音,草民担忧是进了什么……”
  
  后半句他咽下了。若是将‘淫贼’二字说出口,怕是这条命真要不保了。便立马改了口:“担忧是进了什么人,草民这才听了几句。但当草民发现是大人时,大人也已发现了草民。”
  
  “起来吧。”谢正卿免了苏博清的礼,大步往外走去。
  
  只是才走两步,身后突然又传来苏博清的声音:“大人,草民有个不情之情!”
  
  谢正卿缓缓转过身,脸上不露喜怒,只清冷的准道:“说。”
  
  苏博清向前跟了两步,拱手俯腰,意味深远的言道:“往后宫内宫外定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妁儿的存在,或许也会有阴谋和危机伴之而来。”
  
  只听到这句,谢正卿便笃信这对儿兄妹感情委实是好。苏博清的话,证明苏妁并未隐瞒宫中几次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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