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娇听了,只有眼珠子转了转,再不说其他的话。
景仲看了看陆正:“她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陆正闻言眉头紧皱。
倒是谢鹤江,他垂眸看了李玉娇一眼:“说些对你有用的吧。既然人不是你的杀的,那一定另有其人。你手上的这把刀是凶手留下的吗?”
李玉娇看了眼自己平日放解剖刀的羊皮卷,指了指其中空出来的一个位置,摇了摇头:
“不,这是我的刀。我来的时候是带了工具箱的,凶手应该是拿了我的解剖刀杀人,杀完人之后再把手术刀塞进我的手中嫁祸给我。”
“就只有这些吗?”杜俨之开口发问,“难道从那具尸体上就看不出来任何端倪,你可是京城府衙的仵作啊。”
“当时太慌乱,没有来得及看。”李玉娇有些恍惚的说。
杜俨之与谢鹤江对视了一眼,眉头微微蹙起:“李仵作……”
“怎么了?”李玉娇抬头看了杜俨之一眼。
杜俨之薄唇紧抿着,看了李玉娇片刻,然后说道:“虽然我不是仵作,没有解剖过尸体,但是我曾经是个军医,各种各样的刀剑伤我都见过,我也没少在活人身上动刀子。”
“然后呢?”景仲听的出来杜俨之真是话里有话。他反正是和李玉娇站一边的,此刻就有些不服气的质问杜俨之。
杜俨之皱紧了眉头:“虽然我只是看了几眼,但是我立刻就能分辨出来,这个凶手留在尸体身上的伤口实在是太干净利索了,他不是在随便的乱砍乱划,他是有技巧的。”
“杀个人还需要什么技巧吗?”景仲又问。
杜俨之无奈的叹了口气:“景寺正,为何现在你站在了我的对立面?这不应该啊。”
景仲这才惊觉自己失言,有些尴尬的吸了吸鼻子,转而问李玉娇:“杜御医说的对不对?他能看出来,你也应该能看出来吧?”
李玉娇忽然低了头,捏了捏眉心:“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1509
“到底发生了什么?”谢鹤江深沉的注视着李玉娇,“等小宛国的太子面见了皇上,你如果还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话,那你怎么对得起这具身体?”
谢鹤江的话李玉娇听的明白,陆正也明白。
陆正猛的抬起眼,担忧的看向李玉娇:“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天呐,我就是一时半会儿有些懵,容我休息一会儿行不行?”李玉娇拢了拢鬓边的碎发,“你们一个个都是什么意思,好像我知情不告似的。”
“我可没这么觉得。”景仲说,“我就是觉得你受到了惊吓,需要好好的休息,反正我相信你是被人栽赃嫁祸的。”
李玉娇的面色较之刚才已经有所好转了,她对着景仲感激一笑。
府尹在一旁干着急:“那你好好想想!一个细节也不要放过!小宛国的太子去见了皇上,本府也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我与大人同去!”谢鹤江道,又吩咐杜俨之,“你暂时留在这里照应。”
杜俨之对谢鹤江点了点头,三人便一同走了出去。
等他们都走了,景仲立刻去关了门,凑到李玉娇身边说:“你现在可以说了吧,他们都走了。”
李玉娇长叹了一声:“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刚才杜御医说的呢?他都看清楚了,你没看清楚?你果真不如他高明吗?”
“他是大夫我是仵作,我们本质上是不一样的好吗?”
“那看刀口不都差不多吗!”
“哦,那你看陆捕头整天还挎着把刀,难道他也能看的出来?”李玉娇说着,看向陆正,是个问询的意思。
陆正肃着一张脸看李玉娇:“我没这个本事。”
“你看吧。”李玉娇朝景仲耸了耸肩。
景仲翻了个大白眼:“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好了,外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府尹大人和大将军都离开了,你们不出去坐镇吗?”李玉娇看了看陆正,又看了看景仲。
景仲哼了一声:“看你这个样子,是在赶我们走啊?”
李玉娇摇了摇头:“我的大少爷啊,我现在是嫌疑犯,我在这里是被关押,你想什么呢?”
“我说关押才是关押,我说休息就是休息,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小的仵作在这里发号施令了?”景仲暼了李玉娇一眼,“你真以为我还要把你绑起来是怎么的?”
“知道你是为了我好!那你就让我一个人好好休息休息好不好?”李玉娇双手合十,向景仲求了求。
景仲好笑:“瞧你这个样子,要休息到客房去休息吧。”
李玉娇摇了摇头:“就这里吧,我哪儿也不想去。”
景仲还欲再说什么,就被陆正给扯了出去。
景仲不高兴:“干什么呀?”
陆正关了门:“你让她一个人在里面!等她想明白了看清楚了自然会告诉我们。”
“有什么是我们不能一起推理的吗?”
陆正白了景仲一眼:“在这种事情上,我觉得还是她比较靠谱。”
☆、1510
杜俨之说的很对……李玉娇心里这样想着。
凶手确实很熟悉人体的构造,他虽然杀了兰赫,在兰赫的身上制造了多处伤口,看着狰狞可怖,好似兰赫在生前有多么痛苦一样。
但其实并没有,凶手是先杀了兰赫,然后才制造的这些伤口。
凶手杀了人,制造了凌.辱他的假象,然而事实上,却不想让他痛苦。
这是为什么?
凶手和兰赫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的让他死。
自己来的时候,守门的捕快还在门外,兰赫又是怎么进去的?
好,就算他是爬窗户或者是揭了瓦进来的。
凶手为什么要留着自己呢?
自己看到他行凶杀人了,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自己灭口?
他栽赃给一个小小的仵作又有什么用呢?
李玉娇想不通,真的想不通,尤其是那个凶手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
她虽然没有看到凶手的样子,可是却记住了凶手身上的味道。
***
“小宛国的这些蛮子,简直是蛮不讲理。尤其是那个三皇子,我真恨不能上去抽他两个嘴.巴。”
“人家还恨不得想上来抽你嘴.巴呢,实话告诉你吧,你和他争锋相对的时候简直就是一副嘴脸。”
“嘁,我比他长的不好看的多?”
陆正冷哼了一声:“你没听小宛国的侍女说么,你这样的小白脸子到了他们那里也就只能换一头羊。”
“什么?”景仲气死了,“本公子长的这么俊俏在他们那里只值一头羊么?”
“你以为呢。”
两人正说着话,只见眼前的门忽然开了。
是李玉娇从里面拉开了门:“老远就听到你们两个在吵了,还挺有趣的。不过能换一头羊确实是有点少。”
“就是!”景仲不服气的道。
李玉娇紧接着说:“要是我的话,我就用两头羊来换你。”
“什么呀,才两头,我看要两大群才可以吧。”景仲笑着上前,“看你也知道拿我开玩笑了,现在是不怕了吧?”
“我什么时候怕过,大不了一死。”李玉娇无所谓的说。
可陆正却是不愿意听她说这样的话的:“不许胡说。”
“哟哟哟,”景仲一听陆正这语气,立刻就在旁边酸了起来,“人家想说什么说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景寺正!”李玉娇瞪了景仲一眼,“我决定了,等我头上的伤一好,我就去和陆捕头学练武。”
“干什么?”景仲好笑,“你打算不当仵作去当捕快了啊。”
他说着,自顾的先笑开了:“哈哈哈,就你这小身板,当贼人家都嫌你太瘦了。”
李玉娇拉下了脸:“你想多了,我只是单纯的想揍你。”
陆正见他们俩这个鬼样子,当即泼下一碰冷水来:“等你为自己洗刷了冤情再来说这件事情吧,你想跟我学武还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命。”
说到这里,李玉娇不禁收了脸上的笑,看向了陆正。
陆正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不禁皱起了眉头:“为什么这样看我?”
李玉娇勉强笑了笑说:“有话问你。”
☆、1511
“有话你就直接问,做什么这样看着我?”陆正垂眸看了一眼李玉娇。
李玉娇目光闪躲,看向别处:“之前不是说看守尸体的捕快昏迷了么?怎么样,他现在醒了没有?”
“还没有。”陆正皱了皱眉,“杜御医给看了看,他是穴位处被人给扎入了一根银针,所以才导致了昏迷,说是没有一个时辰醒不来。”
李玉娇正是想问这捕快是如何昏迷的,现如今一听陆正的答案,一双眉毛不禁紧紧拧了起来。
虽然李玉娇的目光闪烁,但是陆正的眼睛却一刻也没有从李玉娇的脸上移开过。
此刻他见她这般神色,心中感到不好:“怎么了?难道杜御医说的不准?事实比他说的更加严重?”
“怎么会呢?”李玉娇忙说,“他是大夫,专门给人看病的,他说的话自然是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