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媞看着他不语。
“他让人去了驿站放了把火。”明翼扯了扯唇角,笑说,“知道驿站里住着什么人嘛?”
“是圣上交代我务必要招待好的乌泽国大使。”明翼说道,“我那晚上匆匆离开,为了将这件事情压下去,不得不带了些礼物出使乌泽国。”
诚然,这次他做的十分圆满,还博得圣心欢喜。
“如果这次我再把你让出去的话,我必然会和齐琅势不两立。”明翼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
他向来都是笑脸对人,纵使有阴霾的一面,却从未这般直白的面对姜媞。
他所说的势不两立绝不会再像从前那样被动,而是真真正正的来出手对付齐琅了。
姜媞看着他,道:“你大概还不知,我与他的儿子都已经七岁了……”
“我知道。”明翼将她的话直接打断,“你不必考虑旁的事情,只要你乖乖听话就是了。”
他说完便走出房门。
姜媞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生出一种违和感。
从一开始,她就不明白为何明翼这般想要得到她。
一个嫁过人又委身于第二个人,甚至连孩子都有的女子,能令一个皇子为之倾心,不论从什么角度想,姜媞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除非这里面别有内情。
“等一下。”在他抬脚跨出一半门槛的时候,姜媞叫住了他。
他回头,有些意外地看向她。
“他已经知道我失踪了是吗?”姜媞问。
明翼扬唇,笑容里带着几分恶劣的意味,“你还记得你在青楼里的那个替身吗?”
姜媞听他说这话,脸上浮现出些许茫然。
只是很快,她便反应了过来。
“就是你想的那样。”明翼欢快地说道,随即便踏出了屋去,再没回头。
姜媞坐在凳子上,心渐渐下沉。
她当时在青楼里确实看到了一个和自己相貌有几分相似的女子。
她回来的路上显然待齐琅极为冷淡,齐琅短时间内自然不会再贴上来,所以也绝不会发现那人被掉包了。
若是那人修饰的够好,便是对方遇见了齐琅,也未必能露出破绽。
令姜媞最为担忧的却是齐子静。
想到此处,姜媞心中忍不住生出几分焦虑。
正当姜媞一个人在屋内坐立难安时,一个时辰前离开的明翼,竟然又去而复返。
姜媞见到他时,他竟眼下乌青,唇角带血,周身仿佛弥漫了一层阴霾,令人不敢接近。
“姜媞,没想到我先前说的话这么快就成真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尤为咬牙切齿。
姜媞不解道:“发生了何事?”
“我还以为齐府那位能够多支撑一会儿,谁知道齐琅这么快就找上了门。”他说。
姜媞惊讶之余,竟也下意识松了口气。
“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要不要留在这里?”他抓住她的手腕,语气已然是极尽的不耐。
姜媞被他抓住的那瞬间仿佛触电似的立刻甩开了他的手。
她扭过头去,道:“三殿下,我不能留在这里。”
明翼的目光顿时变得无比黯然。
“好,那我说的话自然也绝对算数。”他的语气冷硬之极。
姜媞心下微颤,却一刻也不敢停留。
她自然是明白他说的话的。
他要和齐琅势不两立,彻底撕破脸皮。
姜媞被人送到了轿子里,她一掀开帘子,便看到了齐琅坐在里面等她。
“你怎么来了?”姜媞十分惊讶于他的速度。
齐琅道:“是二殿下派人通知我的。”
二殿下……
那是明翼的哥哥明翰。
姜媞顿时觉得这其中的关系又复杂了起来。
“回去吧。”齐琅说完这话,马车便调转回去了。
姜媞很想问问他到底是如何令明翼放手的,可面对齐琅当下无比冷淡的脸,她一个字也问不出口。
除却感情,他们之间仍旧有解不开的羁绊。
姜媞见他沉默,索性也不再开口。
等到回府的时候,她才知道,消息虽然是二殿下传达的,可他们在更早之前就识破了对方的身份。
因为齐子静对花粉过敏的体质,这才导致对方露馅。
碧思将她接下来反复看了几遍,方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那个女子被识破的时候还不承认,直到二殿下送来了消息,她才跪下认错,说是受人指使。”碧思说道。
“她受了谁指使?”姜媞问道。
“还能有谁,三殿下呗。”碧思道。
姜媞闻言又觉得奇怪,若是三殿下,为何那女子死不承认却在听到二殿下的消息时候就跪下认错呢?
整件事情她都是被人操作的那一个,不能纵观全局,此刻她脑子里都是一团浆糊,抽不出头绪来。
“总之大人为了您已经和三殿下撕破了表面的和平了,怕是日后事情是少不了,不过也无所谓,横竖咱们大人都是替二殿下办事情,二殿下和三殿下,注定和不起来……”碧思说道。
她越这样说,姜媞越觉得复杂,索性也都抛到了脑后不再去想。
姜媞担心齐子静的身体,等她收拾好过去看时,对方正端坐在桌上写字。
他见姜媞来,十分兴奋地跑了过来。
“娘亲,你回来啦?”
姜媞摸了摸他的脸,道:“你不怕我吗?”
“我为何要怕娘亲?”齐子静一脸茫然。
“先前那个假扮成我的人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我以为你会害怕?”姜媞温柔道。
“谁假扮成了娘亲?”齐子静愈发迷惑起来。
“嗯?”姜媞奇怪道:“你先前遇到我就没有觉得不舒服吗?”
“有啊,我打了个喷嚏,好像闻到了花香,但娘亲怕我生病是不会带花的,对不对?”齐子静瞪着乌黑的眼睛满是期待地看着姜媞。
姜媞看着他,渐渐怔愣住了。
休整了几日,姜媞在齐府的日子又和往常一般,毫无二致。
只是齐琅处理完公务后,总会来看齐子静。
这天齐子静正拿着梳子给姜媞梳头。
他站在凳子上,动作十分轻柔,若是不小心扯到了姜媞的头发,还会给姜媞吹吹,惹得姜媞忍俊不禁。
齐琅来的时候,便看见齐子静挑出来一根头发对姜媞道:“娘亲,你有白头发啦。”
“嗯?”姜媞侧过头来看向镜子,却正好看到了身后的齐琅。
她没有诧异,只对齐子静道:“替母亲扯下来好吗?”
齐子静捉来捉去都捉不准,急得转头向齐琅求救,“爹爹快来帮帮我吧。”
齐琅看了他一眼,见姜媞没有反对,便是上前去同齐子静一起找,待他们父子俩瞄准了后,姜媞觉得头皮一紧,一根头发被人扯落。
“给我看看。”姜媞说道。
齐琅伸出手去,竟是根乌黑的头发。
“静儿看错了吧,这哪里是白头发……”姜媞嘀咕道。
齐琅不应,只对齐子静说自己还有事情,便先离开。
待他走远,齐子静才趴在姜媞耳边道:“娘亲,方才爹爹捉错头发了,他把你黑头发扯下来啦。”
姜媞:“……”
难怪齐琅走得匆忙,她还鲜少见过他这般局促的模样。
日子虽然融洽,然而接下来真正让他们关系缓和的却是几日后齐子静的生辰。
这天晚上,齐子静如愿以偿的将齐琅和姜媞拢到了一桌上吃饭。
齐琅话少,但脸上也出现了罕见的暖意。
姜媞安静的垂首吃菜,齐琅却忽然对她道:“不如饮些酒吧。”
姜媞却扫了齐子静一眼,有些犹疑。
“母亲不开心么,先生说,若是一顿饭吃得尽兴,大家都会忍不住饮酒助兴的……”他说着语气便低沉了下来。
姜媞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这先生是如何教齐子静的。
只是不等她说些什么,她面前的酒杯里已经斟满了一杯酒。
“静儿说得没错,饮些酒便会忘记不高兴的事情,这样才能高兴起来。”他说。
说到这里,姜媞自然也没再拒绝。
她小口抿了那酒,只觉那酒带着些许甜味,不似以往那般辛辣冲鼻。
喝下去之后配合着习习凉风,竟无比的舒坦。
姜媞陪着齐子静吃菜,有一杯没一杯的吃着,到了最后竟也吃了不少。
齐子静吃得有些撑了,被人待下去喂消食汤。
姜媞也离了座,有些不稳地往外走去,倚靠在一棵桂花树下。
饮酒微醺的感觉让她仿佛走在梦中云端之上,脚下踩的是软绵绵的触感,好似能乘风而去一半。
她伸出手去想摘眼前的桂花,一伸手却捞了个空。
“鸢鸢……”
侧边有人喊她,姜媞带着几分迷蒙转过头去,却被人再度咬住了唇瓣。
那人将她按在树下用了很大的力气亲吻着她。
“唔……”
姜媞用了很大的力气将他推开,大口大口喘息,低声问道:“齐琅,你这回没有乱吃药吗?”
要是他吃了春\药,要是他又把她当做了旁人,她还不得呕死。
她说完耳边只传来低沉的笑声,“鸢鸢,我从来没有乱吃过药,我每次都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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