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跟他的天下, 跟他的妃子争, 选择成全他,最终拥有了自己的志向, 再也不是他的附庸。
柳三汴早已不是慕容彻的柳三汴。
她的生命应当更为广阔, 心中自有格局一片。
程九思时常笑她,说这都是男人的事, 你一个妇道人家掺和什么,他说是这样说, 却从来没有阻止过。
柳三汴时常会从背后抱住他, 说你这个大男子主义千万别小瞧女人, 哪天你落魄了,说不定是我养你呢。
程九思只能拍拍她的手,颇为无奈地说:
“我说, 养我前,能不能把嫖|资先结了?”
柳三汴气得一把推开他:
“尼玛是你嫖|我好吗!!”
程九思一脸的理所当然:
“吏部尚书那么好|睡吗?”
柳三汴抱着手臂, 玩味地斜睨他:
“程尚书,你做了丞相,再来谈价钱?嗯?”
这一句“嗯”充满挑|逗, 风情无限,程尚书被缠得紧紧的,差点溺死在温柔乡里。
程九思亲了她额头一记,指尖绕上一缕青丝, 不由好笑地说:
“哎呀,别急嘛。”
柳三汴说,眼看着要打仗了,谢枢这个兵部尚书可比你吃香。
程九思的眼神渐渐深邃,手上的动作不知不觉停下,沉吟半晌还是说了实话。
程九思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发,青丝如瀑,指尖百般不舍,依旧要离开那片温润。他说得非常随意:
“他会带我北伐。”
柳三汴没有问为什么,程九思很快回答了她——
“他不想我留在你身边。”
柳三汴闻言并不吃惊,只是非常失望,说我又没肉吃了。
程九思听出了她的哭腔,却没安慰她,继续打击她,说那人向来小气,会中途弄死我也不一定。
柳三汴终于流了两滴鳄鱼泪,抱着程九思的脖子假哭,说那你还是别去了!!
程九思反搂住她,说你能别干嚎,真心一点好么。
柳三汴把头搁在他肩窝,没忍住亲了亲他的耳朵,声音里满是坚毅,收敛了一切脆弱:
“能回来最好,回不来我去找你,千万别害怕。”
程九思很想大骂她,说你才害怕,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会害怕呢。
就算我怕,也只怕见不到你了啊。
程九思最终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些,心脏都被压痛。
程九思磨了磨牙,恶狠狠地警告她:
“好好等我回来!要敢三心二意,我活剐了你!”
柳三汴有些受伤,心道我有这么水性杨花么,想着想着非常委屈,竟然又流了几滴鳄鱼泪。
柳三汴眨眨眼,把泪水都眨干,一字一顿地答复他:
“最多五年,你不回来,我必去寻。”
程九思喉头微哽,满目酸涩,过了许久才能发出声音:
“我知道你怕死,别勉强……”
柳三汴终于号啕大哭。
程九思第一次不觉得她吵,也知道她不是在演戏。
程九思想,到此而言,她已经舍不下我了。
慕容彻,她是我的。
程九思以退为进,博取同情,柳三汴左思右想,却不能忍。
柳三汴真心劝他,说你的狗腿子再厉害,也对付不了草原狼,要不咱们辞官得了,你要是不甘心,以后找个机会再出仕?
程九思几乎要笑翻,面上却还是忧愁。
他再三叹气,满目不舍,说君命不可违,况且本是为国效力,怎能推辞?
程九思忠君爱国的戏演得有些过了,柳三汴终于也有些怀疑:
“你确定……是陛下所迫,不是你自己想去?”
程九思眼中闪过一瞬心虚,还是坚强勇敢地把戏演了下去,握紧双拳作纠结状。
“固然君命难违,我亦愿建功立业,马革裹尸,当为男儿志。”
柳三汴不由翻了个白眼,指了指她自己,表示你是男儿本色了,我可就做寡妇了,还是你打算真让我殉情?
程九思奇怪地看她几眼,说你本来就是寡妇嘛,再说殉情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
柳三汴气得想打死他,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觉着还得抢救一下。
“你看啊,你去了,就算活着回来,陛下厌恶你,未必能给你升官,你不是白忙活了!”
“再说陛下不在,朝政可都在谢枢手里,他可不得抓紧机会排除异己,等你回来,天都变了,就算能升官,下面的人也不听话啊!”
程九思拼命忍笑,最后终于忍不住了,放声大笑三声,把柳三汴吓得不轻,以为他进入了热血中二症晚期。
柳三汴觉得很灰心,眨红了眼睛,连叹气都叹不动了,不妨程九思倾身过来,捧起她的脸就是一记深吻。
柳三汴瞬间凌乱了,被吻得七荤八素后,程九思才放过了她,还不要脸地舔了舔嘴角,邪魅狷狂到了一种境界。
程九思咬破手指,蘸血涂唇,眼里情意庄严如誓,神圣不可侵犯。
程九思要柳三汴与他歃血为盟。
柳三汴怎会怕他?
柳三汴同样咬破手指,涂抹唇瓣,眼里情意深深浅浅,时光也要汗颜。
柳三汴拱拱手:
“程先生,早些回来。”
程九思拱拱手:
“柳小姐,别太想我。”
儿女情长,终成果决盟誓。
作者有话要说: 程先生柳小姐什么的,是传说中的情趣。
☆、用人清浊论
事实证明, 程九思的担忧还是太早了。
陛下根本没有透露北伐的意思,只是在暗中调兵遣将, 这些是兵部的活儿, 吏部尚书程九思都没法知道。
柳三汴深深怀疑,程九思说的陛下发现了他俩的奸|情, 然后要整他, 会不会完全是他自己的妄想?
程九思的妄想虽然没啥根据,但被他贯彻到底, 在兵部尚书谢枢被陛下狂cue的这阵子,程尚书拼命安插心腹, 暗搓搓排除异己。
哦对了, 准柯尔的使团都回去了。
虽然后来陛下才发现, 那个最狂妄的使者就是柯尔丹本人,想追也来不及了。
放虎归山,注定有一场恶战。
陛下暗中召见将领, 商议北伐的各项准备,同时鸿儒科考试的结果也出来了, 又忙着准备殿试。
殿试其实对名次没多大影响,只是一个士子们博取陛下赏识的时机。
长远来说,这要比一时的名次前后重要得多。
柳三汴非常欣慰, 因为二愣子言戈也位列前茅,甚至早已获得陛下的赞赏——
考完试后他真的与准柯尔使者切磋了武艺,连假扮使者的柯尔丹都对他赞不绝口,不再计较他之前的冒犯。
言戈本是言氏旁支, 言贵妃和刑部言尚书的远房侄子,陛下向来宠信言氏,自然也多留意他几分。
太和殿上,陛下考校了言戈的武艺,交换了兵法意见,对他非常满意,当场甩了个兵部司主事的大饼给他,掌管簿籍及军戎调遣。
池良成了吏部考功司主事,掌文武百官功过,考察其善恶、行状。
刘偲则是户部仓部司主事,掌天下库储、出纳租税、禄粮、食禀之事。
慕容彻任命官吏自有一套,并不只用秉性纯良之人,也用狡猾奸邪之辈,自信能控制他们。
不拘一格降人才,降的是人才,哪管什么善恶?
恶又如何,谁能争得过帝王呢?
尤秀、池良、刘偲、言戈四人,分别入驻刑部、吏部、户部、兵部,或许还有北伐的历练等着他们。
无论前路如何艰险,现下这四人都为眼前的功名高兴,聚餐之时不忘邀请老师同学,以及教导主任东乡侯夫人。
如今的山长是退休的连州府尹郑容友。
郑容友曾经任用公孙扬为师爷,后来向慕容彻举荐了他。
郑容友对公孙扬很有感情,连带着待见柳三汴,对士子们说完了临别赠言,非让柳三汴也发表几句祝福之语。
柳三汴推辞不过,只能站起身来,敬了在座所有士子一杯,杯酒辛辣入喉,血液隐隐沸腾,也没说出什么吉祥话。
“第一杯酒,我恭喜几位中选的,祝你们前程似锦!”
柳三汴又倒了一杯,再遍敬一次,一饮而尽。
“第二杯酒,我恭喜未曾中选的,祝你们各安天命!”
士子们听至此处,已然觉得刺耳,山长郑容友却没阻止,心道公孙扬的夫人与他一般,倒也是个通透之人。
柳三汴喝完了两杯酒,又倒了第三杯,朝着虚空敬了一敬,这回却没喝,而是一点点洒在了地上。
士子们明白,她这是在祭东乡侯。
柳三汴已然微醺,眼神迷离着,似乎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第三杯酒,我恭喜亡夫公孙扬,祝他来世再为臣子!”
“亡夫苦陷衷州八年,平东王数度起疑,他夜不能寐,朝不保夕,常说即便此身不能分明,亦不会改变心意。”
“我曾问他,世人都说你是叛臣,连你的祖坟都不放过,你为何不恨呢?就算你能功成,间者二字,必遭后世诟病,你坚持有何意义?”
士子们不由潸然泪下,纷纷以袖拭面,郑容友也不免老泪纵横。
柳三汴红了眼眶,想起公孙扬九死一生,也同样真的伤心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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