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扬问出了柳三汴的生辰,特意嘱咐柳三汴那天在衷州的月牙桥等他,说是要带她去看灯会。
柳三汴把公孙扬当半个爹,虽然觉得他刁毒,心里还是很相信他的。
当然她没有等来公孙扬,而是等来了程九思。
程九思本以为柳三汴得大发雷霆,自己得按捺住性子好好哄她一下才行,谁知她只是惊讶了片刻,便很自然地说——
“去看灯会吧!”
程九思在那一瞬觉得,美人含笑,若蝴蝶烟火,这才是人间至乐。
作者有话要说: 程九思的花痴属性
☆、九思套三汴
全国各地的灯会, 中心思想都是花前月下,但表达风格有所不同。
公孙扬的故乡, 穷山恶水的连州, 是个花灯只敢卖三十文的穷地方,热闹里也透出寒酸。
公孙扬的第二故乡, 富得流油的衷州, 是个出门不带上几十两银子,就别想讨佳人欢心的嫌贫爱富之地。
程九思饶是个浮夸之人, 也觉得衷州的花灯……
样式实在太浮夸了!
镶金嵌玉不算完,还非得竞争出一个最贵的, 程九思看着那些金玉其外、却连光都透不出的花灯, 表示实在不忍直视。
程九思想, 虽然小爷我看不上,不过柳三汴这只财迷,也许非常喜欢呢?
程九思拉住柳三汴的袖子, 指着那些浮夸昂贵的花灯,问她想不想买一个?
柳三汴满目嫌弃, 表示只有你这种官二代,才会有这等庸俗的品位,我可不喜欢这种累赘得毫无美感的东西!!
程九思拍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不由悻悻然放了手,一副小爷我很生气的样子。
柳三汴没心思理他,看见一处好玩的,蹦蹦跳跳就跑过去了。
程九思在原地气了一会儿, 这才发现她不见了,不由就更气她不带自己玩,气得各种找,最终在一个摊位旁找到了她——
柳三汴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正和摊位老板学扎花灯。
她一点点地弯曲竹骨,不时向老板求教,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不多时竟也扎出了一条水泡眼金鱼的骨架。
程九思觉着有意思,心想不能输给她,便也坐下来学着扎。
程九思想扎个不一样的,便问老板能不能扎莲蓬,老板说能是能,不过就不能放烛火,因为莲蓬得小巧些才好看。
老板想了想,说我这儿有几袋萤火虫,到时候放进绿纸糊的莲蓬,一定比烛火效果更好。
柳三汴没想到,程九思不仅是个挺有创意的疯子,还是个动手能力不错的疯子。
尽管他手上被竹条扎出了不少血泡,依然跟老板热切交流着,一下子扎出了五支大小形状酷似真莲蓬的骨架,甚至预留了一颗颗莲子的凹槽,准备把珍珠嵌进去。
老板也非常有意思,说年轻人你来得巧,我这儿正好有些个绿珍珠,咱们衷州地界不喜欢这个颜色,我便宜点给你算了。
程九思连声道谢,说老板您真是个妙人。
老板被夸得飘飘然,神神秘秘地取出传说中的绿纸,说这可是他拿艾草染的,和莲蓬颜色一样不说,纸质细腻有韧劲,不厚也不薄,既不会褪色,也不容易擦破。
程九思最终在老板的帮助下,细细糊上了绿纸,在封口前把萤火虫装进去,褶皱处多糊上一层,显得颜色更有层次,最后把绿珍珠一颗颗细细粘上。
程九思等风干后又检查了一遍,看哪里没有糊紧,珍珠有没有粘牢。
柳三汴看见那五支真假难辨、冒着绿光的莲蓬,瞬间觉得自己的金鱼灯庸俗不堪,难登大雅之堂。
程九思抱着自己的战利品端详,脸上满是得意,当然也没有错过柳三汴脸上的羡慕嫉妒恨。
程九思说,这五支莲蓬她想要也可以,不过要如实回答他的问题,答一个问题给一支莲蓬,但她必须答得令他满意。
柳三汴不由出声抗议,说这就是不平等条约,他满不满意全看心情,到头来不认账,她岂不是平白说了实话?
程九思悠哉悠哉地拨弄手中的莲蓬乖乖们,不出意料地看见她垂涎三尺的神情,语调漫不经心得有些欠揍——
“不想答的问题,你可以放弃嘛。”
柳三汴想了想,最终表示OK。
程九思的第一个问题是:
令慈是如何为奴的?
柳三汴觉得这个问题没啥意义,知道她娘怎么给诚亲王府当了奴才,难道就能知道她为啥也给诚亲王府当奴才吗?
柳三汴想了想说,据说我娘八九岁的时候,被诚亲王在街头捡到,问她姓氏名谁,她害怕得只说了一个“叶”字。
柳三汴的亲娘无处可去,便入了王府当丫鬟,诚亲王以为她姓叶,就给她取名叶惜,希望她能珍惜眼前太平。
程九思递给柳三汴一支莲蓬,她笑嘻嘻地接过,双目立刻就亮了,他不由莞尔,心头却泛上疑虑。
这个问题,是公孙扬托他问的。
柳三汴的亲娘,莫非与公孙扬有什么关系?
程九思的第二个问题是:
你为什么要入那一行?
这个问题有些尴尬,但柳三汴只是尴尬了一会儿,就又扬起无所谓的笑。
她拨弄着莲蓬里乖巧可爱的一颗颗莲子,仿佛早已忘却了无常世事。
柳三汴答——
“因为我是个聪明的奴才,又刚好被人发掘,这份工作虽然危险,但非常高薪,我其实挺喜欢。”
程九思听出她话中的哀伤,不由垂下眼睫,遮去眼中的心疼,又递给她一支莲蓬。
程九思的第三个问题是:
你后来为什么不想干了呢?
柳三汴这时才急促了呼吸,平静时已红了眼圈。
柳三汴轻轻地答,生怕说重了就会洒出泪来——
“因为我发现……做奴才已经不足以让自己获得尊严,不足以让自己生存下去,不足以让自己……继续留在他身边。”
程九思此刻心中满溢嫉妒,却又深深悲哀,既心疼她的执着,又痛恨她的执着,不知该为她难过,还是该为自己难过。
程九思闭了闭眼,又递过一支莲蓬,看见柳三汴迟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去接。
程九思的第四个问题是:
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柳三汴握紧了手中三支莲蓬,慢慢低下头去,过了很久才抬头看他,眼里只倒映着一个他。
程九思听见她真正温柔的声音——
“重新认识一下,我是柳三汴。”
程九思递过第四支莲蓬,柳三汴伸手去接,他却不肯松手,直直望进她的心里,永远也望不够。
那句话温柔醉人,芳香四溢,沿袭了程九思一贯的风格,却又真挚深深。
“我是柳三汴的程九思。”
柳三汴不由吐吐舌头,表示你这种烂大街的情话我已经免疫了!
柳三汴掐了他虎口一把,程九思才松开手,任由柳三汴取走了第四支莲蓬。
柳三汴贪婪地看住最后一支,正想提醒程九思继续问,就见程九思主动把它递过来,柳三汴正欲去接,他又促狭地往身后一藏,她一不留神就扑了个满怀。
柳三汴被人熊抱,不由各种挣扎,程九思倒是享受得很,轻轻把头靠在她肩窝,慢慢闭上了眼睛。
柳三汴听见他痴痴的梦呓——
“梦成真了。”
作者有话要说: 程九思心里苦!
☆、名臣公孙扬
奉先三年五月, 平北王慕容琛疏请将爵位传于其子慕容信。
慕容信跋扈难治,陛下经户、兵两部集议, 认为如果慕容信拥兵留镇沅州, 将再难控制,遂诏令尽撤全藩。
平东王慕容务、靖北王慕容祝得知此事, 自知无以苟安, 在同年七月先后疏请撤兵,以试探朝廷意旨。
经户、兵二部确议, 三位藩王及所部数十万官兵家口应俱迁移。
朝中意见不一,老臣多奉保守之策, 以为三藩只可招抚, 不可迁移, 唯有刑部尚书言资、户部尚书米思翰、兵部尚书谢枢等力请迁藩。
慕容彻再命内阁学士并六部九卿会同确议,画一具奏,意见仍无法统一。
慕容彻认为藩镇久握重兵, 势成尾大,非国家之利, 即便三藩胆敢起兵反抗,也不得人心,遂下令三藩俱撤还山海关外。
慕容务、慕容祝奏请移藩, 实非本意。
慕容务希望朝廷慰留,如前朝沐世英守衷州之先例,及撤藩命下,愕然失望, 遂与心腹聚谋,暗中部署兵力,禁止邮传,只许入不许出,并勾结他州旧识,又与慕容祝联络应和,准备叛乱。
奉先三年八月,朝廷命户部尚书米思翰等赴衷州,礼部侍郎梁清标等赴衢州,吏部侍郎曾智等赴沅州,各持敕谕,会同该藩及府尹总兵商榷移藩事宜。
奉先三年九月,朝廷命陕州总督陈善总领衷州军务,宁州总兵桑恪提督衷州军务。
户部尚书米思翰、内阁学士傅达礼既至衷州,立行劝说之事宜,催促平东王起行。
慕容务表面拜诏,却称病不见,屡行迁期,反谋益急,而难于起兵之名,命公孙扬应付朝廷使者,务必拖延时间。
公孙扬再见昔日学生兼同僚,不得不向户部尚书米思翰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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