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回眼睛一亮,那笑容灿若朝阳,阴暗尽数褪去,惊艳得令人心生向往,惹得檐之不由揉揉她乱糟糟的发,揉得掌心都是碎泥和草叶,才意犹未尽地放下来,回以一个更美更妖孽的笑容。
思回听见檐之先生说——
“你要如何谢我?”
那嗓音温厚醇香,余韵悠长,若雨丝滴落琴弦,若古乐重启篇章,思回不由在心里暗啐了声“老流氓”。
思回知道,檐之先生一直候在山脚下,就等着接住断手断脚的她。
思回知道,她怀中细细勾勒出草药模样的图纸,是檐之先生亲笔所绘。
思回知道,檐之先生可能是怕她死在半山腰,或者半途而废,后来还是攀爬上来,隐在树丛后,不远不近地盯着她。
思回想,谁让我是一只最可爱的小猴子呢。
思回想,早知道我应该假装摔落山崖,看檐之先生会不会像小话本里写的那样,终于按捺不住,一个飞身过来,把女主一把搂入怀中,深情又愧疚地说我再也不让你冒险了你怎样才能原谅我!!
思回笑得非常猥琐,笑得春|情荡漾,笑得双目放光,直到檐之赏了她一个暴栗子才清醒过来。
檐之先生对她猥琐的幻想嗤之以鼻:
“三汴啊,少花痴了。”
思回非常淡定地擦了擦口水。
作者有话要说: 思回的花痴
☆、那一对兄妹
思回想,如果她不是柳三汴,恐怕真的会爱上程九思。
因为在程观音养伤期间,她一直不停地说起她千好万好的大哥。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爱有多深,才能将那个人描述得仿佛就在眼前,描述得天上地下难寻,描述得让人心向往之,描述得思回一个农村小姑娘,不由爱上了那个从未见过的完人。
当然,这是在她们俩相熟之后的事。
而在那之前,思回在摔断腿哼哼养伤的程观音面前,只是一个灰头土脸、不爱说话的乡下姑娘。
思回始终扮演一个淳朴羞怯、使人怜惜的白兔女孩,偶尔会对程观音萌萌一笑,偶尔会对程观音嘘寒问暖,慢慢攻克了程观音的心防。
陌生人之间的交谈,向来是一种试探,但思回要做的,便是不怕交浅言深,把自己编的故事一点点渗透出来。
思回在交代完自己父母双亡、采药为生的凄苦身世之后,程观音才渐渐说起自己的情况。
程观音说,我最近神思恍惚,不当心从山上掉了下来。
程观音说得平淡,却有些神伤,思回没有多问,默默给程观音煎药去了。
后来,病娇的程观音终于喜欢上了眼前这个软萌的思回,某日滔滔不绝地说完她文韬武略的大哥之后,终于点点思回红扑扑的苹果腮,眼里是真实的欢喜。
程观音笑着问思回:“你叫什么名字?”
思回扭捏了半天,才支支吾吾答道:“元……元宝。”
程观音听了果然大笑不止,不当心拍到受伤的腿,又疼得哎呦叫唤。
程观音捏了捏思回的腮帮,觉得手感颇好,舒适得眯了双眼,不由真心赞道:“元宝,元宝,真是个宝……”
柳三汴想,程观音一个女子,怎么可能真的知道,自己哪里是宝呢。
思回第一次被捏腮帮子,就非常愤恨地甩掉了程观音的手,还狠狠拍了那魔爪一记,程观音不怒反笑,摸着下巴哼哼,活似调戏良家妇女的恶棍。
“哈,小美人儿,跟爷回去怎么样?包你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思回小姑娘面对调戏非常淡定,甚至还翻了个白眼:“哼!你的名字再好听,也是个不要脸的疯子!!”
程观音闻言神色一黯,虽知思回是无心之言,难免微微叹气,却很快重整得意样貌,向这无知少女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观音。
思回啐了程观音一声,不依不饶地骂道:“就你这泼皮无赖样,怎么配得上观音娘娘!!”
程观音想了想,还是决定安抚炸毛的小姑娘,遂佯装落败,无奈摊手道:“元宝这个傻冒名字,就配得上你啦?”
思回仔细回味着这句明贬暗褒的话,终于泛上活跃神情,讨好地坐去程观音身边,眼珠子转了又转,嗫嚅道:
“那你帮我改个名字嘛。”
程观音把耳朵凑过去,几乎贴上思回的小嘴巴,她夸张地“啊”了一声,表示我没听清请你大声一点。
思回揪住程观音的耳朵,用足中气大吼一声:“有|种你他|妈给我改个名字!!”
程观音被吼得头晕脑胀,虚弱地昏了过去。
次日思回终于得到了她的新名字——思短念长,回溯过往。
思回想,真是个深情的名字。
思回想,柳三汴配不上这个名字。
思回想,程九思也配不上程观音的心思。
思回第一次见到程九思,是在程观音的病床前,彼时程观音腿伤已愈,却还装病要程九思抱着出去。
思回看见,面对程观音的骄横,程九思一副便秘表情,无奈中透着点屈辱,屈辱中藏了些愤恨,落在程观音眼里,却是他纠结不已,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而让她觉得难堪。
思回知道,或许程九思只是在恨程观音的亲娘,在程九思亲娘死后不久,就登堂入室成了他爹的正妻。
思回是个不谙世事的单纯姑娘,此时采药归来,看见家中有客,自然是要亲自招待,而不会顾忌那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
思回发出脚步声,一步步推门而入,非常欣喜地望向俊朗的贵客,直到程观音轻咳一声,才收回好奇的打量。
程观音说:“思思,这是我大哥;大哥,这是救我的采药女思思。”
程九思闻言向思回深深一揖,表示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先行礼再说,嗓音是恰如其分的动听,正如程观音的描述,不冷不暖,捉摸不透,如雾如风。
程九思递过一张银票,笑容温润不失诱惑:“姑娘大恩,我们无以为报,只能略备薄银,还望姑娘笑纳。”
思回一副看美男看呆了的神情,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想说“不客气”,程观音尖酸的声线就在这时响起——
“我要带思思回家,做我的贴身丫鬟。”
那说一不二的语气,听得程九思的眼中闪过一瞬的狠戾,那是多年伏低做小也未能磨灭的不平。
柳三汴想,人说程大公子宠妹如珠,到底是谬误。
程九思当然不能让一个身分不明之人入程府,尽管这女子救了程观音,看起来也很无害,即便他永远选择满足程观音,现下也不能任她胡来。
程九思正欲从思回这儿,找出她不愿意做丫鬟的突破口,就见思回欲语还休地望他一眼,满是少女情窦初开的喜悦。
程大公子微眯眼,突然改变了主意。
程观音对自己的执念,程九思不是不了解,也利用了这执念达到不少目的。
程九思知道,程观音恨毒了他心里的人,恨毒了他的油盐不进,如今寻了个颇有姿色的女人,莫不是想勾引他,然后羞辱他的深情?
程九思笑他妹妹傻,天底下哪来送上门的棋子?
这棋子,又是谁派来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精分密探
☆、密探的色|相
柳三汴终于成了四品典仪。
据说是因为那位贵人对她的灵药非常满意,而直接拒绝了剩余三个男人的花招,包括自荐枕席。
而这一切都跟思回没有关系。
因为她现在,只是需要接近程九思的思回。
演戏的最高境界,是全身心投入,是人戏不分,我就是思回,柳三汴是谁?
偶尔思回也会想,密探究竟有何尊严,一步步高升难道只为被更高位者践踏吗?
柳三汴觉得无奈,却也觉得有趣。
柳三汴作为一只女密探,自然比男人更需要自荐枕席,可她并不觉得屈辱——
人家翩翩公子都能雌伏人下,她一个弱女子为何不能享受这极乐呢?
色|诱,是密探们的入门功课。
每一位资质颇佳的女密探,从五六岁开始习文从武,必须要学会一门可以克敌、却不损皮相的功夫,每日要花不少功夫在保养皮囊身上。
上等的美人儿如同白玉花瓶,无处不是玲珑有致,无处不是温润如新。
那张吹弹可破的小脸,是不知用过多少花露一点点雕琢而成。
那双星子般璀璨的眼,是不知敷过多少灵丹妙药与按摩而成。
那似含非含的樱唇、那饱满得引人采撷的唇珠、那青涩却擅于勾|人的香|舌……
那重峦叠嶂的胸前,肌肤必得细嫩柔滑,若狡猾鱼儿满溢手心,又不能尽握。
那纤纤弱弱的楚腰,必要一盈而握,且柔软得宜,不致一折即断。
柳三汴十三岁时,经人工无数次雕琢,已然出落得如同一枚饱满诱人的水蜜桃。
她的第一位主子很疼她,让她自己找人首战。
柳三汴在经历无数男女情|事训练之后,早已对贞|操二字毫无概念,偏偏那些天天给她按摩、教她如何取悦别人的哥哥姐姐们从不做到最后一步,害得她各种惆怅,各种欲|求不满,各种空虚寂寞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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