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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华年 (梨花落落)


  一盆脏水想往娟娘身上泼,陶灼华泠然说道:“娘娘大可问一问李公公,他守着青莲宫的宫人都说了些什么话。灼华年纪是小,却分得清黑白,总不至偏袒自己的宫人,胡乱攀咬旁人。”
  谢贵妃恨得咬牙切齿,依旧温言说道:“便是错处全在李忠,你的身份尊贵,为个奴婢出头,未免太有失尊卑。若脸上留了疤痕,便是一辈子的大事,总该分得清轻重才是。本宫一会儿先使人将银丝霜碳给你送去,小姑娘家家的,莫要冻坏了身子。”
  陶灼华清冷笑道:“贵妃娘娘差矣,能千里迢迢随着灼华远赴大阮的,自然都是值得我倾心相待之人。更何况娟娘与茯苓两人早便不是奴婢,我今次护不得她们周全,下一个被摆布的便是我自己。因此,灼华权衡利弊,要想过得安稳,无论如何便要保得身边人安危。”
  仁寿皇帝听得陶灼华虽然言辞犀利,说话间未必没有几分道理。想她一个弱女子为了自保,今日竟敢闯御书房,到也有几分胆气,更不忍多加苛责。
  到是谢贵妃明明晓得自己对先皇后念念不忘,心里对陶灼华存着几分爱惜,偏偏屡屡对她刁难,有失她贵妃娘娘的身份。
  仁寿皇帝心间已然有了主意,耐着性子听谢贵妃如何答对。
  谢贵妃被陶灼华一阵抢白,纵然涵养再好也有些坐不住。见仁寿皇帝明知陶灼华的身份而不指正,她便雍容笑道:“是了,娟娘是你生母的旧婢,茯苓又是打小在你身边服侍的人,你重情重义,到也情有可原。”
  想要瞧一瞧陶灼华被人戳穿身份、张皇失措的样子,谁料想陶灼华浅浅一笑,点头应道:“贵妃娘娘说得极对,方才陛下垂询,灼华便曾坦言,自打灼华生母过世,灼华与娟姨的情谊便尤如母女,又怎能容忍内务府的人当着灼华的面对她加以侮辱?”
  谢贵妃诧异地抬头,陶灼华依然笑得恬柔:“贵妃娘娘,灼华不是天生的金枝玉叶,原也不敢自陈身份尊贵,不过,该护的人却一定要护。您手底下的奴才屡屡挑战灼华的极限,是可忍孰不可忍。
  从前没想过与谢贵妃剑拔弩张,陶灼华细思前情,愈发觉得谢贵妃才是宫中最有机会推波助澜的人。
  不甘心皇位落在德妃娘娘所出的何子岑手上,谢贵妃将生母早逝的四殿下何子岩收在膝下,纵容何子岩争夺过储君之位。
  伴随着何子岩夺嫡失败,以藩王的身份远走蜀中,谢贵妃长居迟暮宫中,却不时有些小动作。这般野心勃勃的人,到与瑞安长公主有几分相似。
  两人因着共同的目标走在一起,未必没有可能。
  那个深藏在宫中与瑞安长公主结盟的人,纵然陶灼华两世为人,却摸不到一点边际。与其被动挨打,不若先打乱敌人的阵角,陶灼华每每以言语相逼,想看看谢贵妃究竟如何应对。
  谢贵妃不承想陶灼华守着仁寿皇帝便大有当面与自己宣战的意思,脸色愈加不好看,却不敢露出端倪。她故意不理陶灼华的犀利,而是向仁寿皇帝躬身道:“今次的确是叫灼华郡主受了委屈,臣妾先发落了这内务府的奴才替她出气。”
  便指着李公公道:“你私自克扣郡主定例,又出言不干不净,便免去你管事之职,罚你半年俸禄,再杖责二十,还不滚下去。”
  再指着黄总管道:“你识人不清,管事不严,才惹出今日的祸端。回去罚奉三月,躬身自省。若再有差错,一定从严处置。”
  分明是怕仁寿皇帝开口责难,先保这两人的意思。两个人叩头如捣蒜一般,嘴里喊着谢恩,抹着额头的冷汗,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黄总管灰溜溜地离去,李公公咬着牙自去领那杖责之刑,不多时便有行刑的宫人回来复命。
  谢贵妃发落了这两人,再向仁寿皇帝道:“臣妾这便告退,先将灼华郡主送回青莲宫,替她传太医诊治脸上的伤痕,再将青莲宫的供给补上,莫冻坏了小姑娘,陛下您瞧可好?”
  “不必如此麻烦”,一直未做声,只瞧着谢贵妃发落两的仁寿皇帝开口。
  本来对谢贵妃有些爱惜,想着她是无心之过,方才谢贵妃急急忙忙发落两人,到显得有些仓促,仁寿皇帝慧眼如炬,何曾瞧不明白。
  他言语中带着浅浅的疲惫,淡淡说道:“归根究底,原是朕的不是。阿谢你打理后宫,事务如此烦杂,难免有些疏漏。底下人阴奉阳违,实在难以一一照抚。”
  谢贵妃听得仁寿皇帝竟为自己开脱,喜不自胜地仰起头来,唤了声陛下,刚想开口谦上两句,却听仁寿皇帝幽幽说道:“打从今日起,内务府便交由德妃管束,爱妃你好生约束尚宫局,莫再发生今日的事体。”
  想来自己克扣青莲宫的衣衫首饰,仁寿皇帝也早有耳闻,才特特点出尚宫局来。谢贵妃呆若木鸡,却半句也不敢再辨,只能躬身谢恩。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天平

  仁寿皇帝没有再望谢贵妃,而是唤着何公公道:“去将朕炕桌上那个绘着西番莲的花梨木匣子拿来”。
  何公公领命而去,不多时便捧回了仁寿皇帝提到的匣子。
  仁寿皇帝开了匣子,从里头拿出一只绘着仕女赏荷的青玉镂空小钵,递到陶灼华手上.向她温言说道:“回去使人给你涂上,莫留了疤痕。”
  谢贵妃认得那只小钵,晓得里头是内制的白玉养颜膏,几十种珍贵的药材炼制,滋养肌肤、祛除疤痕的效果都极好。
  不承想一个小丫头竟得仁寿皇帝这般青睐,谢贵妃望着陶灼华曲膝谢恩的背影,眼里讳莫如深,充满了探究与怨恨。
  感受着谢贵妃如刀子一般凌厉的眼神,陶灼华将脊背挺得笔直,接了仁寿皇帝的赏赐,又迟疑着开口道:“陛下,灼华还有一事相求。”
  “你还有什么事?”仁寿皇帝盘膝坐在炕上,没有多少表情的脸上分明带了些慈祥,并没有因为小姑娘的絮絮叨叨而不满意。
  陶灼华躬身答道:“陛下,臣女到了大阮,先在鸿胪寺馆待了月余,不曾踏足外头。入宫之后,更是只有青莲宫的方寸之地。往昔在大裕时便听得大阮京都十里繁华,很想要出宫去瞧一瞧京都盛景,也不晓得该求哪一位,更不知是否有违宫规?今日侥幸见到陛下,便大着胆子求恳了,万望陛下允准。”
  小姑娘对外界一脸的向往之情,仁寿皇帝觉得她的要求并不过份。她与叶蓁蓁同为郡主的身份,不过是客居宫中。叶蓁蓁持有谢贵妃赏的对牌,可以时常往返于叶府与皇宫之内,难免叫陶灼华眼红。
  听得只是这么个请求,仁寿皇帝笑道:“到也不算逾规,待你脸上伤好后,便去求德妃娘娘赐你出宫的对牌,一切听德妃娘娘的吩咐。”
  倏然的笑意在陶灼华脸上绽开,如御书房壁角开得泠然的那朵绿萼梅,一时芳华满屋。她盈盈拜下身去,软糯的声音里含了无限的喜悦:“臣女多谢陛下。”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御书房,谢贵妃立在长阶下,瞧着陶灼华的裙裾拖过泥金方砖的甬道,嘴角泛起丝丝冷笑。
  她将手笼在暖袖中,睥睨着陶灼华道:“一个商贾之女,今日长了本事,敢闯御书房告起了御状。你给本宫仔细着,咱们来日方长。”
  陶灼华挺拔直立的脊背如同不曾被霜雪压弯的青松,在簌簌飞雪中笑得坚毅而又灿烂:“贵妃娘娘,灼华从来不曾怕你。有些人生来便是死敌,便是我一味求全,你又如何肯轻易放手。你说得不错,咱们的确来日方长。”
  谢贵妃许久不曾听过这么嚣张的口气了,不想这小丫头到有胆子向自己宣战,她不怒而笑,指着陶灼华道:“莫以为陛下护得你一时,便能护得你一世。你不过仗着这张脸,侥幸得了些庇佑,还想得寸进尺不成?”
  陶灼华立在一株青松之下,丝毫不畏惧谢贵妃冷如利箭的目光,依然笑得灿若春华。
  她轻轻反诘道:“贵妃娘娘,你便是不说,灼华也晓得息生得与从前的皇后娘娘有些相像。陛下念及旧情,便起了怜惜之意。贵妃娘娘与先皇后也是姐妹一场,不晓得又是为何见了灼华却如同蛇蝎一般?”
  “放肆!”谢贵妃被她说中痛处,想要掌掴她那张利嘴,又晓得这是在御书房外,只好将火气压了又压,银银剜她一眼道:“想不到你虽不是瑞安亲生,这嚣张跋扈的性子到与她有几分相似。”
  “灼华不敢”,陶灼华唇边的笑意一直没曾掩去,向谢贵妃浅浅一揖,目送她有些气急地往长春宫走去,眼中收敛了方才的锋芒,多了重探究。
  天花在宫中沉寂多时,便是大阮与大裕境内都极其罕见。先皇后深居中宫,却是染豆而亡,她的离世一直便是个迷题。
  后来在坤宁宫里搜出过一件豆衣,却始终没有抓住幕后黑手。为此仁寿皇帝迁怒了许多坤宁宫的宫人,将几位当日曾出入坤宁宫的妃子都打入冷宫。慎刑司连着大刑伺候,死了几个宫人,依然没有得出最后的结论。
  有道是谁得惠最多,谁便有可能是背后主使之人。先皇后离世之后,德妃娘娘与谢贵妃各晋了一阶,两人同时打理后宫,算是得惠颇多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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