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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华年 (梨花落落)


  “你今日快些吃,吃完了我好早早将柴房上锁,省得外头乌漆麻黑的要吓死人的模样”,小丫头絮絮叨叨说着,将筷子递到忍冬手上。
  忍冬口间唯唯诺诺应着,实则早有准备,仗着从前跟兄长学过的几式小擒拿手,拿手肘精准地撞在小丫头胸口,击得小丫头哼都未哼一声便疼晕了过去。
  三下五除二拿绳子把小丫头绑好,只怕她醒来叫嚷,忍冬再撕了块裙布塞到她的口中,这才小心翼翼地将门开了条缝儿往外细看。
  院中依旧三五不时有人走过,远处的廊下还立着两个家丁,这时节根本不能出行。忍冬叹了口气将门关好,重新坐回到柴堆之上养着精神。
  黑夜渐渐降临,外头的木鱼与颂经声渐渐消失,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也无影无踪。正是万籁俱静,唯有琼华高高挂上中庭,洒着比平日更为静谧的光晕。
  小丫头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瞧着柴房里漆黑一片,想要大声喊叫才发觉自己被人捆住了手脚,又封住了嘴巴,不由得惊恐万分,眼里一片惶惶不安。
  忍冬生怕弄出动静,并不敢杀人灭口。她只向小丫头做了个恐吓的手势,低声喝道:“不想死就老老实实躺在这里。”
  见小丫头面露恐慌,忍冬不再理她,而是悄然敞开了柴门。七月半的夜晚阴气森森,连素日常见的月光也显得格外诡异。
  想是前头那场法事已然做完,空气间满是香烛烧纸的气息,廊下的家丁果然已经不见。月光下的虬枝似崎岖的鬼木,又似是暗夜的幽魂,让忍冬心间一阵一阵的害怕,踏出柴房的脚几次又悄然缩回,终归舍不得这最后的机会。
  在心底暗暗咒骂着陶灼华,忍冬此时想的全是怎么回到大裕告上一状,求得瑞安长公主伸出援手。她瞧无声息地溜了出来,惶惶地四处一顾,又将柴门轻轻掩上,不叫人发现端倪。
  大户人家的院落格局大抵是前门、后门、腰门、角门,忍冬望着院子里熟悉的格局,到不觉得陌生。她暗自定了定神,沿着花墙溜出院去,又绕过一个跨院,渐渐接进了陶府的后门。
  忍冬避在墙角边凝视细听,偌大的陶府里果然没有一丝动静,想是都晓得中元节该敬畏鬼神,没有一个人在宅子乱走。
  心间暗叫着侥幸,忍冬推开虚掩的月亮门,一脚便跨了出去。只想着快些穿过这处后园,想法子翻出陶府的院墙。
  风动簌簌,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忍冬抬头瞧去,却瞧着前头一株崎岖的柳树下,有一缕幽魂身着白衣,黑发覆面,手上还提着一只血红的灯笼,惨兮兮向自己飘来。
  鬼魂口间发出嗬嗬的声响,裙裾无风自动,在血红灯笼的映衬之下竟然没有影子,活脱脱骇死人的模样。
  疑心生暗鬼,忍冬只认做厉鬼索命,刹那间三魂七魄丢尽。

  ☆、第二百零七章 红柑

  月影下的魂魄无声逶迤,长长的白袖拖曳在地面,那点血红的灯笼便似是地狱的勾魂使者,无处不带着诡异。
  忍冬惊慌失措,只觉得周身冰寒刺骨,连空气都凝滞得无法呼吸。
  惶然间后退了两步,那鬼影却好似步步紧随,伴着夜风向她临近。只听得一声刺耳的尖叫划破了夜空,惊起人一地鸡皮疙瘩,忍冬整个人软软地委顿了下去,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不远处有灯光亮起,几个家仆手里掌着灯,扶着老管家往这边走来。那鬼魂也扔了手上的灯笼,将覆在前面的黑发往后头一笼,露出本来面目。不过是个清秀的丫鬟,被老管家安排在此处扮鬼索命。
  几个人架起抖若筛糠的忍冬,瞧着这贱人脸上已然毫无血色,老管家鄙夷地呸了一声骂道:“就这么个胆子,还敢做背主的刁奴,绑起来扔回柴房里去。”
  老管家打理内院多年,岂有不晓得七月半的禁忌?见忍冬循规蹈矩,早疑心她故意为之,只怕是忍冬借机生事,便对柴房留了心。
  送饭的小丫头半日不出,守在廊下的家仆早报到老管家前头。
  恶人便该由恶人来磨,老管家一不做不二休,使人扮了个月夜幽魂。忍冬若是敢拿着中元节做筏子逃出,他便拿着鬼魂索命,看谁的招式更硬。
  姜还是老的辣,老管家一番布置,忍冬果然上当,吓得晕死过去。
  重新投回柴房,被忍冬绑在地下的小丫头已然被人救起,正在淌眼抹泪。只怕走漏消息,老管家的计划初时连小丫头也瞒住,见她无端受累,便使人安抚了片刻,再赏了二两银子,命她回房去歇息。
  只待第二日便寻了人牙子来发落忍冬,不承想忍冬也是有贼心无贼胆的小人。被那装鬼的丫鬟一下,竟然精神错乱,大半夜里醒来便开始哭泣尖叫,次日一早更是疯疯癫癫。
  一时指着人便大叫瑞安长公主救命,一时又跪在旁人面前求陶灼华高抬贵手。一时破口大骂陶灼华手段龌龊,一时又埋怨瑞安派了她这个苦差,当真是颠三倒四,乱说一通。老管家听得头昏脑胀,便命人先将她堵住了嘴,再听候陶灼华的发落。
  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落得如此下场,虽然太过悲凉,说到底却也是咎由自取。
  待合子悄悄出宫,老管家便拉着她去看忍冬的模样,再请他将这一节禀报到陶灼华前头,到也省得送去勾栏的麻烦。
  前世里忍冬欠下了茯苓一笔血债,又害得自己腹背受敌,今生陶灼华不觉得自己手辣。她给过忍冬机会,只怪忍冬不知悔改。
  本想将她送回大裕向瑞安长公主示一示威,又觉得山水迢迢,陶灼华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只请老管家暂时将她拘在柴房。
  长宁宫里灯火葳蕤,桦烛影微,德妃娘娘揽镜自顾,眼角眉梢流淌出来的璀璨皎皎若华,显得极是顺遂。
  前时何子岑连着替仁寿皇帝办了几回差,都是滴水不漏。仁寿皇帝嘴上虽然不说,却能瞧得出心间的欢喜。帝王来了长宁宫几回,每次都是与德妃娘娘闲话家常,到似是寻常夫妻,让德妃娘娘备感荣宠。
  想着早先时何平公公传了话来,仁寿皇帝晚间要来坐坐,她便重新理了妆,换了身仁寿皇帝喜欢的浅杏色金线牡丹宫衣,发上簪了枝仁寿皇帝所赐的垂丝流苏金凤钗,这才寻出了当年新制的大红柑,拿小火煨在茶炉上。
  仁寿皇帝身着便装,踏着一地琼华如霜来到长宁宫,止了宫人的通传,缓步踱进了德妃娘娘的寝宫里头。
  但见橘黄的宫灯映上金绿色的帷幔,上面投下德妃娘娘娴静的侧影。仁寿皇帝只觉得伊人那样娟秀美好,又带着别样朦胧的温馨,一时只觉得安心,便轻轻叩了叩殿内一根朱红的立柱,德妃娘娘这才温情无限地抬起头来,忙着过来接驾。
  方才煮上的大红柑正是时候,艳若琥珀的茶汤醇厚浓香,带着丝丝橘皮入味的香气。德妃娘娘滤去残渣,这才兑了些菊花捧到仁寿皇帝面前,没有半分恃宠生娇的模样。
  见仁寿皇帝眼望着在茶汤中起起伏伏的杭菊发楞,德妃娘娘宛然笑道:“陛下日理万机,更当爱惜一双慧眼。臣妾想着杭菊明日,特意自制了少许。”
  茶气香馥,并未因那一点杭菊而逊色,反而带了丝清甜的口感,仁寿皇帝只抿了一口便赞了声好,拍着德妃娘娘的臂膊说道:“总是你更加有心,跟你在一起,朕才觉得有几分烟火气息。”
  德妃娘娘脸上的笑意柔和又幸福,熟稔地持着六瓣莲纹的紫砂壶替仁寿皇帝续杯,难得旖旎地回道:“这难道不是臣妾的本份?”
  仁寿皇帝被她脸上那抹烟霞所染,不觉露出丝温情的笑意。又见她发上所簪的金钗异常熟悉,认得是从前自己所赐,那丝温情便又多了一重。
  轻挽着德妃娘娘的手往怀间一带,仁寿皇帝揽着她同往窗前走去。两人并肩立在花梨木透雕着凤仙花的窗牍前头,吹着渐渐清凉的夜风,不觉忆起了从前的模样,话里多了几番徜徉。
  打从当日宣了清平候夫人入宫,姐妹两个一席长谈之后,德妃娘娘的心思又起了微妙的变化。晓得自己做不得何子岑婚事的主,德妃娘娘便想趁着今夜仁寿皇帝心情不错,要将话题往儿子身上引。
  仁寿皇帝此时前来,其实也想着与德妃娘娘议一议儿子的婚事。皇子选妃,从来千挑万拣,更何况何子岑如今是他最为属意的太子人选,更是马虎不得。
  两人心意相通,话题便渐渐聊到何子岑身上。仁寿皇帝提及何子岑已然满了十三,如今正该是选妃的年纪,问德妃娘娘心间可有上好的人选。
  德妃娘娘请知自己做不得儿子婚事的主,陶灼华与叶蓁蓁两人的面庞不时在眼前交错闪现,只低头柔婉地说道:“臣妾久居深宫,思虑难免不周全。子岑的婚事还是要陛下替他做主。”

  ☆、第二百零八章 狐疑

  做母亲的虽不愿明说,对儿子满怀牵挂的心意却是拳拳。
  仁寿皇帝嗅得德妃发间浅浅的木槿香气,不觉将下颔轻轻抵在她的额头上,柔声说道:“今夜只是咱们夫妻间闲谈,没有什么当说不当说。朕对子岑十分器重,他的终身大事自然要格外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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