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琰山这话里,明显不愿和大皇子,在继续闲谈下去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可偏偏在瞧大皇子,就像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似的,竟然还神情愉悦的笑呵呵讲道:
“风土人情的事情,别说王弟你感兴趣,就是王兄我对于中原,也是颇为的好奇。毕竟听说那边地大物博,和我们西域完全不同。因此既然是讲这些事情,那为兄到也想留下来一同听听。反正闲来无事,我就当陪着王弟你了,因此来人啊,给本皇子也在仙宛楼订下一间屋子,我要紧挨着王弟,这样有什么事情,咱们彼此也好互相照应着。”
若说刚刚拓琰山,明显还有心思,去应付大皇子的话。
闻听的对方竟然要住下,并且还必须紧挨着他的雅间下榻。
当即就见笑容可掬的拓琰山,脸色彻底阴沉了下去,在没了任何敷衍的意思,他神情间充满厌恶的说道:
“大哥,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的心思别当我不清楚。如今你们这些人,不就是瞧着父王病重,觉得有机可乘。你的生母又是王后,因此觉得我这个储君之位上的庶出皇子,坐的也未必能那么踏实,无时无刻不想着把我拉下来,而后王兄你好成为储君,并且最终继承父王的位置。”
本来虚与委蛇的大皇子,他也没想到,拓琰山竟然就当众直接和他撕破脸了,将皇室这些不好被外人道也的事情,全都搬到了明面上来讲。
一时间神情无比尴尬的大皇子,被拓琰山的话,呛的哑口无言,除了瞪着眼睛紧盯着他以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话才好了。
而在瞧拓琰山,显然话都说出来了,他已然不想着在给谁留面子了。
当即就见他,不屑的哼笑一声,接着刚刚的话继续说道:
“大皇兄你也不用拿眼睛死劲的瞪着我,难道王弟我这话说的不对吗。在皇宫里,你的母后不念及丝毫的情分,对着我赶尽杀绝,甚至还意图栽赃我,说父王昏迷不醒,是因为我迫不及待想成为大宛的王,对他暗中下毒所致。这些流言蜚语,已然在帝都内漫天飞了。万幸还有朝堂上一群忠君爱国的老臣护着我,才没叫你们母子的歹毒心思得逞。但是王宫内我待不下去了,甚至已然撂下话了,这王位我可以让给你。现在我不过是微服出宫,先要透透气,不被皇室之间这种手足相残的事情死死纠缠住罢了。可是你们还不放过我,竟然又追到了仙宛楼内,并且还要挨着我的房间住。大皇兄你究竟是为了陪我,还是就近害我,你我心里都清楚,所以收起你那假惺惺的笑容吧,王弟我瞧着都觉得恶心。”
有些事情背地里无论手段多下作,可往往为了维护皇室的体统,大家都会心照不宣的,绝对不会叫外人知道,将一切的秘密,全都会死死的控制在王宫之内。
可是如今拓琰山,在被逼到歇斯底里后,显然不打算在顾忌什么皇家的颜面了。
而这仙宛楼内,住着的本就非富即贵,因为他的这番话,瞬间就引起了轩然大波。所有的人都在对着拓琰山还有大皇子议论纷纷,显然对于刚刚的话,都在心里衡量着,究竟谁讲的才更可信一些。
至于大皇子,此刻也总算从瞠目结舌里回过神来了。
就见他伸手一指拓琰山,气急败坏的喊道:
“我说三弟,你不能血口喷人啊,这众目睽睽之下的,你刚刚的那番话,简直就是栽赃陷害。父王突然病倒昏迷不醒前,明明单独宣见过的人只有你。母后因此怀疑到你身上,这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而且此事还在调查之中,又没人真的说你就是凶手。反倒是你如今这气急败坏的模样,似乎反倒更能说明一些问题吧。”
一见大皇子追到仙宛楼来,对他处心积虑的提防监视着,如今竟然还恶人先告状的,说他是毒害大宛王的凶手。
当即拓琰山的愤怒,可谓越燃越旺,想到安在他身上的这些,子虚乌有的诋毁还有质疑,最终他在难忍住脾气,直接二话不说,一拳向着大皇子的面门,直接就招呼了过去。
而在瞧大皇子,他也没想到,拓琰山竟然敢当众和他动手。
当即只来得及惨叫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就已然两眼一黑,鼻子流血的躺在了地上,竟然被打到昏死了过去。
正文 第349章:出谋划策
拓琰山这一出手,作为局外人的唐宛,常逸风等人都瞧出来了,这下对方的处境恐怕瞬间就会变的更加被动了。
果不其然,就和他们料想的一样,只见得那边的大皇子才一到底,跟随他前来的侍卫,瞬间就陷入紧张之中。
即便拓琰山是大宛的储君,可显然他这位皇子的地位,也并不是多受人的忌惮。
因此几乎是一瞬间,就瞧着那些侍卫,拔刀的,举剑的,所有武器全都对准了拓琰山,显然对方若在有一丝一毫的过激举动,他们就要真的强行出手了。
而望着这些侍卫的反应,作为储君,明明在大宛的地位,只是仅次于大宛王的拓琰山,可想而知他也被激怒了。
就在双方激战,一触即发的时候,忽然常逸风挺身而出,并且将拓琰山向着唐宛,柳如萱那边推去。
接着就见他微一抱拳,神情从容不迫的对那些握着武器的侍卫说道:
“诸位瞧清楚我的面容,就该知道在下并非西域人,所以作为局外人,请容我说句不失公允的话。你们甚为侍卫,无论今日的事情,大皇子和三皇子之间,谁对谁错,都不是你们做下属的应该参与进来的事情。否则到时未必是尽忠心,很可能会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因此若按我的意思,你们应该离开返回王宫,将事情禀明给可以做主拿主意的人,另外在将大皇子先行好生安顿,为他治疗下伤势,这才是眼下最应该做的事情,而不是把矛盾更加剧烈化。毕竟说句不中听的,你们就是一群奴才,真伤了储君的话,这个责任谁又担待得起。”
常逸风这边,一番话将这些侍卫震慑住,而那边的拓琰山虽然愤怒之下,还想冲过来。
但是有古大力在,有他紧抓着拓琰山不放,对方想从他的天生神力下挣脱开,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那边的侍卫们,其实心里,何尝不忌惮拓琰山储君的身份。
因此当即他们就觉得常逸风的提议,确实可行,而后就有两名侍卫,先行回宫里通风报信去了,其余的将大皇子抬上仙宛楼二层的雅间内,然后又去寻大夫过来给他诊治。
眼见大皇子那边的人,忙得不亦乐乎,被他们这一搅合,也失去吃饭兴致的唐宛等人,当即拉着拓琰山就回了雅间内。
等到古大力将拓琰山,强行按着坐在了椅子上后,就见得唐宛打开随身的药匣子,取出纱布和涂抹外伤的药,微微叹息一声说道:
“真没想到,三皇子你与我们一路上有说有笑,本以为你是个性格随和的人,却不料竟然如此易怒。虽说我们才来大宛,不了解你们这边的情况,但是通过刚刚你和大皇子的对话,我依稀也算听明白了。如今大宛王昏迷不醒,你成了最有嫌疑的下毒凶手,虽说这话没有确凿的根据,但显然对你已经造成了影响。可就是因为如此,你就更该忍得住心性才对,怎么能公然和大皇子扭打到一起去,还把对方活生生打昏在地,这不是平白更落人口实了嘛,在我看来实在谈不上是什么明智之举。”
这一路上,因为和拓琰山的关系,随着闲谈聊天,无形之中拉进很多的唐宛,此刻这番话,自然也是出自真心实意的相劝。
而拓琰山别看刚刚愤怒出手,但谁好谁坏,哪个是真心待他,这些他还是分得清楚的。
所以深知常逸风刚刚的举措,明显是在帮他,唐宛等人此刻望向他的神情间,那份关心与担忧,也是情真意切的很。
当即拓琰山在感激的冲着众人笑了笑后,就不无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道:
“唐宛你说的对,适才的确是我冲动了,关键是这段时间,你们不知道我的压力有多大。无论走在哪里,好像无论何时何地,都有人在对着我指指点点。尤其在宫里,所有人看向的我的目光,躲躲闪闪间,分明就是一副认定我就是毒害父王的真凶似得。这种感觉都快把我给逼疯了,而本皇子心里有很清楚,会造成眼下这种情况,全是王后母子两个的奸计。因此看见大皇子这个迫害我的幕后黑手,竟然连我出宫都不放过,还追到仙宛楼来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我这才没忍住火气,一拳将他打倒在地。其实出手完,我这心里也有些后悔了,可如今事情已经这样了,想补救也来不及了。”
帮拓琰山手上不知何时,划出来的伤口包扎好后,唐宛不禁轻笑间出主意的说道:
“其实这事也远没有三皇子你想的那般不能善后,适才逸风的一番话,已经将那些侍卫支走了,在他们赶往王宫通风报信,得到懿旨在回来的这段时间里,你完全有机会,亲自去看望下大皇子,而后将彼此的关系在缓和回来。毕竟他作为你大哥,若是不肯接受你的道歉,那倒是众人只会说他小肚鸡肠,不有爱亲弟。那你出手伤人的举动,在不会叫人瞠目结舌,反倒会叫这件事情看起来,你是经久以来,受到的欺压太多,这才导致情绪失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