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白梨一听事情还有转机,立即道:“如此一来,还请麻烦长老了。”
大长老点点头,看她的眼神中不免有一些赞许。
他缓缓从腰间的袋里取出一鹿皮包裹的金针,道:“男女授受不亲,南宫主替老朽行针便好,历城主不必担心。只是,老朽需得在您身后指点一二,毕竟经脉复杂,万一有什么差错也好补救。”
铁白梨虽然面露难色,不过随即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尔后闭上眼睛,缓缓的解下自己的衣衫。
大长老嘴角一挑,而后用眼神示意南霜替自己行针,南霜面色严肃地接过大长老手中的金针,对着历如霜背上的几处大穴,便刺了进去。
金针刺入体内,铁白梨顿时觉得自己的几处穴位好似被铁锤猛击一般,那种冲撞的疼痛,让她的额头上迅速渗出汗水。
不过她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咬牙坚持着。
南霜还在心翼翼的将一根又根金针按照大长老的指示,缓缓的刺入她的穴位中。
终于,当第十七个穴位也被南霜用金针镇住之后,大长老一摆手,南霜迅速让开身形。
大长老深吸一口气,他的左手上竟然开始有热气升腾,而且手掌在渐渐变红,就好像是被火焰灼烧一般,或者,此时他的手更像是被一团火焰所包裹!
大长老的手掌变得越来越赤红,直到,他的手上真的出现了火焰在跳跃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一声厉喝。
大长老好似怒目金刚,手掌击出一股烈焰般的热浪,直接将铁白梨背上的金针灼红。热量传入铁白梨的穴位中,这炙热的能量将她经络内凝滞的残余真气统统蒸发开来,那痛感,就连铁白梨也无法忍受。
她的身体开始不断地颤动,虽然她想要自己不出声,奈何这痛楚实在是让她不得不发出一些叫人想入非非的声音……
终于,当金针的温度渐渐消去以后,铁白梨恢复了意识。
南霜端着一盏水送到了她的嘴边,而大长老却在一旁看着那已经变黑的金针,若有所思一般。
“师父,这下好了,您知道吗,刚刚大长老还对我,这一次行针,不单单冲开了您堵塞的经络,还将您体内残留的毒素全都吸附了出来,您看,那金针都变黑了,要知道啊,这一套‘瑞锦炫金针’可是大长老的,全天下就这一套,可是,现在金针已经不能再用了,大长老现在都要哭出来了呢。”南霜微笑着一面给铁白梨梳理头发,一面道。
铁白梨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没有异常后,便缓缓穿上亵衣走下床,到大长老的身边,面有歉意的道:“让您老费心了。”
大长老见铁白梨如此,无奈的笑了笑,摇着头,却并没有话,不过从他的眼神中还是可以看得出他那种心痛的感觉。而就在这个时候,铁白梨却突然的意识到一件事,如刚刚南霜所,自己体内残留的毒素也被吸附出来了,难不成,指的是……
虽然铁白梨心中疑惑,不过她知道,现在不是多想的时候,又对大长老施了一礼,而后转过身对南霜问道:“霜儿,我刚刚又睡了多久?”
南霜一笑,拿着历如霜的外套一边帮她穿起,一边道:“师父,不过才一刻钟罢了,您不是睡过去了,而是被大长老的真气冲开了经络,暂时失去知觉罢了。”
历如霜这才松了口气,“霜儿,把解药给我,为师……”
“好了好了!”南霜撅着嘴,一脸不高兴的打断了历如霜的话,道:“您就知道您的朋友,真是的,喏,这是解药,我已经叫人备好了马匹。”
铁白梨见南霜如此,不由轻叹一声,只好道:“你这丫头,师父下次再来,多陪陪你好不好?这一次,实在是耽误不得。”
着,“历如霜”从自己的腰间解下一个香囊,交到南霜的手里,对她:“这个,就当是师父送你赔礼的好吗?”
见历如霜如此,南霜却还装着不高兴的样:“那好吧,师父可要话算数哦!”
铁白梨摇着头,又对大长老谢了一句,南霜也解释自己宫中有事,不能送她,要铁白梨不要生气。铁白梨当然不会再纠缠下去,现在她心里都是二狗,哪里还肯耽误,便在下人的带领下,迅速离开天凤宫。
而就在铁白梨离开天凤宫后,南霜却冷着脸看向大长老,道:“你为什么不告诉师父,那解药需要用麒麟胆做药引才能起效?这样一来,师父的朋友不是……”
大长老并不回答,只是眯着眼睛,默不作声像座雕塑一般。
*v本\文*/来自\v\v/**\ .G ZB Pi. bsp; Om ,更v新更v快无弹*窗**
正文 147、解药
铁白梨一路上马不停蹄,终于赶到了无双城,进了城主府,只见管家李庆正在训斥下人,看见她一走进来,连忙一脸恭敬的道:“恭迎城主大人。”
铁白梨摆摆手,而后目光扫过那一众下人,对李庆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庆忙道:“禀城主,这几个下人瞎了眼睛,竟然敢打坏了……”
“好了。”“历如霜”摆摆手,打断了李庆的话,道:“请李城主众人,到大殿来。我有事要。”
“是!的明白。”李庆不敢耽误,连忙办差去了。
不一会,燕王、云锐锋便一同来到了城主大殿,看他们二人的表情,多是焦急过后的安慰以及些许的兴奋,毕竟铁白梨回来了就表示她应该已经拿到了解药,这样一来二狗就有救了。
燕王见到坐在宝座上的“历如霜”便忙开口道:“不知道前辈叫我二人来此,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拿到解药了。”“历如霜”简短的解释了一下。
“历如霜”随即严肃地对李庆吩咐道:“你去准备一些温水来,没有我或是李城主的命令,谁也不许进这个院,违者,立斩。”
“是!”李庆打了一个冷颤,送上了温水以后,便迅速离开,同时还带走了府内的侍女,见没有了外人,燕王这才对铁白梨开口问道:“白梨,你拿到解药了?”
铁白梨此时也恢复了原本的容貌,笑着对燕王点了点头,一旁的云锐锋也不由的上前开口道:“太好了,这下,二狗兄弟有救了。”
“没错。”铁白梨:“咱们现在就给二狗送药去。”着,便拿起水盏准备到隔壁的房间之中。
而此时,燕王却突然叫住她道:“两天时间已过,你是怎么回来的?”燕王的目光中颇有担忧的色彩,不过铁白梨却是莞尔一笑,对燕王:“夫君,其中因故,先且不提了,等给二狗服下解药之后,我再与你细。”燕王点点头,他也知道,现在给二狗服药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三个人一同来到了二狗的房间,由云锐锋扶住还在昏迷的二狗,燕王上前轻轻唤道:“二狗,解药已到,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二狗依然沉睡不醒,他的皮肤血渍斑斓,隐然有一股臭味在房间中弥漫。他们都知道,二狗的症状已经到了快要无法挽回的地步。
二人的目光此刻集中在了铁白梨身上,成与不成就在于这一刻了。
铁白梨坐在他的身前,将药丸混着温水喂其服下,三个人本以为二狗服了解药以后,一切的事情就都解决了,可是谁能想到,就在二狗才刚刚服下解药的后一会,一口鲜血直接从他的口中喷了出来。
三人一下就紧张起来,尤其是铁白梨,急忙推开云锐锋,直接将二狗抱在了自己怀里。
“二狗!”铁白梨泪如雨下,自责不已。
铁白梨紧紧抱住不断抽搐且口中鲜血不断涌出的二狗,她的心此时乱极了。
谁能想到,自己千辛万苦才得来的解药,这才刚刚服下,竟然就会让二狗变成这般模样,而且他身体表面上的皮肤就像血崩一般,浑身渗透出的都是血水。
终于,二狗的手臂无力的垂下,他的胸膛再也无法起伏,他的鼻腔再也没有了呼吸……
“二狗!”这近似凄厉的呼唤,铁白梨的泪已然无法宣泄她此时的心情了。
她全然不顾二狗浑身的血污,紧紧地将他搂在怀里不停地流着眼泪,燕王与云锐锋静立一旁默然不语,屋里,三个人,一具尸体,余温尚在,却如霜冻的尸体……
无双城外,幽幽高山之巅,铁白梨,燕王两个人站在一座新起的坟墓前,低着头,没有人话,任由夜风刺骨寒。
墓碑上,没有墓志,甚至连墓主人的名字都没有,可是他们都知道这是谁的坟墓,就在刚刚,添上最后一捧土后,他们亲手将自己的朋友,一个陪伴了她多年的好友,一个曾让她些许心动的人儿,就这样,被他们亲手送走了最后一程……
解药,或许就是毒药,那毒药,也许才是解药。
可现在,无论毒药,还是解药,都无所谓了,人已去,再论长短又奈何?
“白雨梨霜山重重,黄花落去流水中。”燕王的声音幽幽响起,诗句中的落寞与悲哀,催人心痛。
“阡陌鸿程二十载,不归林野傲云丛……白梨,二狗,已经去了,不要自责,一切也许就是天数吧。”燕王安慰着铁白梨,他知道,眼前的人,恐怕此时比他更为伤痛吧,毕竟墓中人,与她之间,有着那么多年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