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敌人有备而来,咱们也不能就光顾着挨打。”铁白梨看向不远处的森林,不由得想出一个主意来。
天色渐渐黑了。
人们团坐在石板中央,这里照旧燃起一团篝火。
这片草地上其他动物没有,却多得是田鼠和野兔。他们不费吹灰之力便逮了几只过来,剥了皮喝了血之后,架在篝火之上熏烤。
肉香在半空之中漂浮,除了正在操作的云锐锋之外,其余三人无不饥肠辘辘,眼神时不时地就飘向了烤的熏红可口的肉块上去。
待到众人吃饱之后,已是月光皎洁、满天星辰。
“老规矩,两人值夜,两人休息吧。”燕王淡淡道。
云锐锋道,“那我和方兄先值守吧,李兄和白姑娘休息便是。”
铁白梨忙道,“这可不行,还是我先来吧,别等我睡着了又不叫我。”
云锐锋笑道,“怎么会,这次一定喊你好吧。”
燕王道,“既如此,那咱们半夜交接便是。”
方玉成打了个哈欠道,“有云兄和我在,你们安心睡就是了。方某别的不会,能多帮你们顶一会就成。”
燕王和铁白梨也不再谦让,躺在篝火边和衣睡下。
幸好天黑前他们找了些干草铺在了石板上,否则这要是直接躺在上面,脊背铁定受不了那般寒意。
夜渐渐深了,除了篝火中不时传来的噼里啪啦的响声和虫鸣声,似乎便再也听不到别的声响了。
云锐锋盘腿坐在地上,一边打坐一边闭目养神。但过一会儿,他便会睁开眼睛扫视一下周围。
方玉成则干脆半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一副没心没肺的样。
云锐锋也懒得他,只要他能值守过程中保持清醒就算很不错了,也没有必要要求他能够主动发现什么。
毕竟夜那么漫长。
时间就这般一分一秒过去,周围并没有丝毫的动静。
云锐锋的精神状态也已快到了极限,如果有人和他交接班的话,恐怕他倒下的那一刻便会沉沉睡去直到天明。
他转头看向方玉成所在位置,忽然浑身一个激灵,冷汗当即就涌了出来。
方玉成竟然没了踪影。
他吸取之前的教训,连忙将熟睡之中的燕王和铁白梨拍醒,声了几句。二人立刻恢复了清醒。
铁白梨站起身就道,“快,看看周围的我们布置的栅栏。”
原来在他们休息之前,他们特意到森林之中砍断了数十根藤萝,用树枝绑起围成栅栏的模样,插在半人高的蒿草之中,若是从外面看,不仔细观察的话,肯定不会注意到栅栏的存在。
草地毕竟不同于森林里的腐烂地面,即便有人在上面被拖行,一阵风过后,恐怕草地便会基本恢复原状,看不真切了。
故而铁白梨想了这么一招出来,也不知管不管用。
三人当即向四处散了去。
只是一会儿,云锐锋便叫道,“这里的栅栏倒了。”
三人当即顺着那个方向追了出去。
他们这次一定要看一看,那杀手究竟想要搞什么鬼。
他们追出去并不远,就发现一个黑影倒在了草丛边上,正不断地抽搐,并发出痛苦的声音。
他们定睛一看,这人不正是方玉成吗?
他的右肩满是鲜血,不过幸好看起来不是致命伤。
云锐锋忙将其扶起,愧疚地自责道,“都怪我,刚才就恍惚了一会儿,便让你着了道。”
方玉成的喉咙里发出咳咳地响声,分明是想话却又不出来的样。
燕王忙道,“别话了,扶他回去要紧。”
见燕王和云锐锋一左一右驾着他慢慢往回走去,铁白梨半蹲在他刚刚躺下的位置,若有所思。
由于他们此时并没有可以止血的药品也没有干净的棉布,云锐锋咬牙道,“兄弟,你忍着点痛吧。”
方玉成眼见烧红的钢刀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当即就吓得晕了过去,这样一来,也省的他待会吱哇乱叫了。
燕王按住他的身,云锐锋麻利地将刀刃印在了他的肩膀,只听“吱啦”一声响,肉类烧焦的味道扑鼻而来。刀刃取下后,受伤处焦红一片,但好歹不再往外汩汩冒血了。
云锐锋叹了口气道,“休息个几天,应该就没问题了。”
燕王将方玉成平放在松软的草垫上,“云兄,你赶紧休息吧,接下来轮到我和白梨值守了。”
云锐锋揉了揉憔悴的脸皮,点点头,随即便躺了下来,沉沉睡去。
燕王盘腿坐在两人身边,两眼盯着远处星河灿烂的夜空,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白梨出现在眼前,他才轻声问道,“如何,有什么发现没有?”
铁白梨道,“或许还是那只豹所为,我在他刚才躺倒的位置发现了几缕绒毛。看颜色应该是那豹留下来的。”
燕王后悔道,“早知当日里费尽全身力气也要将那头畜生击杀便好了。”
铁白梨却轻轻叹了一声才道,“只怕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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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0、测试(十八)
除去篝火散发出的微弱光亮之外,周边依然是伸手不见五指,如墨一般漆黑。远处密林的轮廓在微弱的月光下却显得张牙舞爪,就好似一头头野兽低伏在森林中似的,只露出狰狞的背刺。
方玉成安静地躺在草地上,呼吸平稳,他晕倒昏迷之后至今还未醒来,让燕王和铁白梨不禁有些担心。
而一旁的云锐锋值了半宿,困乏非常,呼噜声在寂静的夜里却是分外响亮。
燕王用树枝拨拉着缓缓燃烧的篝火,低声道,“看来杀手今夜是不会来了。”
铁白梨看着燕王被火焰印照而闪烁不定的半边脸,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也许吧。”
“你之前是否有觉得不妥的地方。”燕王看了看身边,云锐锋和方玉成依然在熟睡之中,完全没有要即将醒来的样。燕王已经全然将她当做智囊来看待了,如果没有她的分析和判断,恐怕他也很难决断。
铁白梨微微摇头道,“之前是曾想过,但目前来看,似乎已经没有了。”
燕王看了看她,眉头微皱。
恰恰在这时,铁白梨忽的一声尖叫,“有蛇有蛇!”
燕王原本半坐在她身边,她这么一叫,着实吓了他一大跳,他赶紧从地上蹦起,四处紧张地查看,“哪里有蛇?”
在这荒山野岭之中,最怕碰到毒虫,万一被咬到了,基本上就是等着归西了。燕王虽贵为藩王,但打在大雪山学艺,也曾出游历练过,又岂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而云锐锋和方玉成几乎也是同时间从地上吓得弹了起来,二人几乎是一脸懵逼的模样,“怎么了怎么了?谁在叫?”
铁白梨一副凄然欲泣的模样,看来是吓得不轻,她指了指不远处的草丛,战战兢兢道,“我刚才看到一条碧绿的蛇从咱们身边钻了过去,我真怕它要过来咬我们。”
燕王仔细查看了一下周围,那条蛇早已不知所踪,他看了看仍然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铁白梨,不由得出声安慰道,“没事了,蛇早已经不在了。”
铁白梨长呼一口气,拍了拍胸脯,仍然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云锐锋打了个哈欠道,“白姑娘出声提醒也是对的,要是那蛇真把我们谁给咬了,也只能等死啦。”
方玉成庆幸地揉了揉眼睛,仿佛才感觉到肩头火辣辣的疼痛似的,他心翼翼地摸了一下,顿时大呼叫了起来,“啊……我的肩膀究竟咋回事,怎么那么疼。”
燕王问道,“昨晚的事你一点也不记得了?你可知值守时那吃人的豹再次出现将你掳走,亏得咱们三个反应迅速,否则你的性命是肯定不保。”
方玉成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同时间整个身体抖得像个筛一样,惊恐不已,起话来磕磕绊绊,“是……是真的吗,可是我怎么一直觉得好像在睡觉啊,豹拖我走的那个时候,我脑昏昏沉沉的一点都不清晰,真的,我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太害怕了,在做梦呢。”
铁白梨面带异色地问道,“怎么会,豹咬住你的肩膀往外边拖行,你一点感觉都没?不疼吗?”
方玉成摊开肩膀一脸无辜道,“真的不疼,就是觉得脖这边酥麻酥麻的。”
云锐锋闻言忙道,“别动。”他走到方玉成的身后,借助微弱的篝火,却还是能隐约看到,方玉成的脖颈处有一块粗银针般大的伤口,正往外慢慢渗着血液。
“难道竟是有人在此之前偷偷给他施了带有暗器的麻药,尔后又将那豹引来,从而达到杀人于无形的目的。”云锐锋分析道。
“有可能,这样一来,他根本不需要自己出面,便又解决了我们其中一人,削弱了我们的力量,以方便进一步蚕食我们,最终的目的便是将我们所有人都干掉。”铁白梨缓缓道。
方玉成吓得连退几步,一边摸着脖,一边心翼翼地触碰着已被烧焦止血的肩部伤口,不经意间顿时变得悲切起来,“呜呜,爹娘,孩儿不孝,那天非不听你们的话,出门多喝了几杯,结果就到了这个吃人的鬼地方,呜呜。这可让人怎么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