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吴二人似乎还未从震惊之中清醒过来,他们忍不住喃喃自语道,“若是此等战阵通行全军,我大庆国必定能北降蛮族,南踏越国,一统华夏。”
燕王点头道:“此阵法看似简单是因为他们人少的缘故,实则复杂多变充满玄机,若是全军多达成千上万,尤其是担任各个方阵的领军之人,必须要和中军坐镇之大将心意相通指令通畅方可。否则的话,若是在那山林险地之中,全军如何能随机应变呢。”
赵吴二人呆了一下,连忙称是,视线不由自主地又转向了战阵之中。
那位壮硕的把总倒真是一条汉,在他手下受伤的天雄关之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铁白梨虽坐镇中军,全局指挥,但她清楚此刻只要那把总不倒,那百人队的士气还能勉强支撑,时间拖长,必定会对己方不利。
想到此,铁白梨一个飞身就扑了出去,凌空一棍结结实实地朝着把总击去。
把总估计也是厌烦了周围层出不穷的冷棍,见到敌方主将上场,不由得大声喝道:“来得好!”当即不躲不避,木棍上扬,竟要与那铁白梨硬碰硬。
*v本\文*/来自\v\v/**\ .G ZB Pi. bsp; Om ,更v新更v快无弹*窗**
正文 27、检阅(八)
大校场内依旧狂风不止,砂石乱舞。
只有离战场稍近的军阵兵卒方能看个大概,其余离得较远的方阵,兵卒们纷纷垫脚远眺,却无论如何也看不真切了,而只能依稀听到双方交战时发出的呼喝与叫嚷声。
不过在他们心里,这两方比斗的结果可谓板上钉钉,那带头的把总可是少有的骁勇善战之辈,硬是凭着自己的军功从底层士兵一步步提升为把总之职,别的人不服,这把总大伙儿可都是佩服得紧。
再者,挑出来的这支百人队无一不是各队之中的悍勇之辈,又怎么可能败给那些看起来羸弱无比的守备军呢。
不知何时,狂风竟渐渐地消停了下来,原本黑压压的乌云也同时间慢慢地消散了开去,当风沙完全平息下来之后。人们急忙擦去附着于脸上的灰尘,用力吐出一嘴苦涩的沙粒,再往场上那么一看,现实情况竟着实吓了他们一跳。
立在最后的竟不是可称之为历州军最为精锐的百人队,反而是那帮没什么战斗力的泥腿们。他们个个大口喘息,互相搀扶着坚持没有倒下,历州军百人队则大多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已经暂时爬不起来了。
此时战阵中央持棍而立的,不正是天雄关守备军中的那位样貌俊俏身姿挺拔的年轻人吗。而她的脚下却躺着历州军底层士兵引以为傲的某把总,只见他的眉心红通通的肿的老高,口吐白沫一动不动,竟是昏迷过去了。
原来在最后一刻两人决战之际,铁白梨从中阵跳于空中,向那把总发起攻击。把总自然毫不客气地准备反戈一击,可没料到,铁白梨手持的木棍竟脱手而出,朝着他的眉心激射而来。把总久经战阵,自然反应迅速,眼见对手的竟将兵器作为暗器来用,不由得心中一喜,将其打飞之后,看你还拿什么来反抗。
可令把总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用力将那木棍挑飞后,铁白梨手中不知何时竟又多出一条长棍来,直捣黄龙,把总招式用老根本来不及抵挡,他的前脑门结结实实地接下了这一闷棍,当即扑倒,昏迷前还不甘心的道,“你……你耍赖。”
铁白梨傲然站立在他的身前,叹息道,“兄台,你还是太嫩了。”
原来趁着风沙弥漫却即将消散之际,铁白梨一把夺过二狗的木棍,右手同时握着两根木棍起跳,第一根木棍自然是用来混淆视听,那粗人又怎么会料到她不按常理出牌,手中竟还留有利器呢。如此这般,只是一个照面,铁白梨便轻松将敌军首领放倒,剩余之人自然士气全无,俯首投降。
整个过程燕王看的是一清二楚,隐藏在面具之下的嘴角不由得弯起了一个弧度,“有趣,着实有趣。”
全场无端的一片寂静,这样的结果是无论如何之前也没有预料到的。一帮非正规军只是凭着一个奇怪的阵法便将久经沙场的百人队击败,这要是放在以前,绝对是天方夜谭,可今儿确实是眼前所见,他们如何不感到惊讶震惊呢。
他们看向运粮队的眼神不再是鄙夷和不屑了,反而是充满着兵卒们朴实的热情。毕竟沙场之上,就是能者居之,强者为尊。他们有资格获得士兵们的尊敬。若不是有军纪在弹压着他们,恐怕他们早就忍不住想要围拥上去,看一看运粮队取胜的秘诀究竟是什么。
能在燕王面前崭露头角,这是何等的荣耀和机遇啊。他们看向铁白梨的眼光立刻变得不一样了,这位俊俏的年轻人将来定会大有前途。
果然不多时,燕王的旨意下来了。
秦景同朗声宣布道:“燕王有令,赏天雄关守备军盔甲百套、钢刀百把。即日起,更名为鹰扬卫,为中军大帐护卫,不得有误。战阵之领军铁白梨提拔为总旗,统管此军。原总旗刘达归铁白梨辖制。此令。”
虽然料到燕王会有封赏,但没料到竟然会赋予他们护卫中军大帐的职责,这可是历州军任一个士卒都想拥有的荣耀,可偏偏却落到一个杂牌守备军身上,但他们之前出色的表现又让众士兵们无话可。
直到刚刚,运粮队众人们还有些发蒙,只会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木棍呆立在原地,看着眼前躺倒的一片不知所措。
燕王的命令宣布之后,他们才渐渐反应过来,胜了,我们胜了!
他们从进入大校场开始便一直压抑到现在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出来,他们纷纷叫嚷欢呼着,将木棍抛向空中,继而将铁白梨簇拥在中间,分享自己的喜悦欢愉之情。
散场的鼓声终于沉闷地敲响了起来,今天的大校场演武也随之告一段落。
各个千人队方阵在各自领军的指挥下,按照一定的先后顺序退出了演武场,向着历州城内的大营进发。
待到大校场为之一空的时候,铁白梨才轻轻嘘了一口气,身体仿佛虚脱一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众人也都还没从大起大落的情绪中走出来,兴奋欢呼之后,却又是一阵后怕。
林老六猛地将棍扔了出去,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过了好一阵才算平息下来。
当场面渐渐恢复平静之时,刘达率着两个没有上阵的旗,一脸尴尬的从远处走了过来。原本以为只是死马当活马医,他们怕丢脸才没有上场,可没料到兄弟们不仅摆出了战阵,还经受住了历州军百人队如潮水一般的攻击,当真是不可思议。
铁白梨也凭此做了他的上司,但生性豁达的刘达也没有觉得不服,这就是人家有能耐的地方,而且抓住了难得的机遇。如果换成是自己指挥,恐怕早就乱成一团,让人贻笑大方了。
以前真是瞧了这帮年轻人,尤其是这铁白梨,以前怎没发现他竟有如此鬼谷之才,却默默地甘心当一个普通的守备军兵卒。
来到队伍中,刘达虽心中还有些膈应,但既然燕王已有明旨,他也不得不遵从,否则就是对上官不敬,搞不好要吃官司的。
*v本\文*/来自\v\v/**\ .G ZB Pi. bsp; Om ,更v新更v快无弹*窗**
正文 28、启程(一)
看着原本是自己手下的人们以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他。刘达也知道关键时候他没有跟着弟兄们一道上阵同甘共苦,已是落了下乘。如今再加上铁白梨乘势上位,今后自己在队伍中的威势必定将削弱。
如果再不和他们缓和一下关系,恐怕搞不好今后鹰扬卫中都没有他的立足之地。跟在他身后的两个旗估计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一脸堆笑,逢人便夸,心中均是后悔之前怎么就怂了,若是能一道参加战阵演武,现在的腰杆必定是挺得老直,哪还需要看着帮家伙的脸色。
刘达走到人群中间,拱手道:“刘某诚心诚意地恭贺各位大胜,运粮队荣升为燕王账下鹰扬卫,这可咱们天雄关守备军一等一的大喜事,要是接下来有机会咱们得好好庆祝庆祝,喝它个三天三夜不醉不归。天雄关留守的那帮人保不准哭天喊地的羡慕呢。即便是那天雄军和律武军又如何能比得上咱们鹰扬卫的名头呢。”
刘达话音刚落,人们哄得一声欢呼了起来。
可不是,他们扎扎实实凭着自己的本事做了燕王的中军大帐护卫,而且燕王还特地为他们赐了军名,他们再也不会被称之为什么守备军的泥腿,他们现在可是燕王中军账下堂堂正正的鹰扬卫护卫。
二狗乐得咧开大嘴,露出洁白的牙齿,“这下,年底俺娘给俺亲的事可就是顺风顺水了,那姑娘们即便是冲着俺们鹰扬卫的名头,不也得另眼相看呐。”
铁白梨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总是记着你那点破事。”
二狗不服道:“这哪叫破事,这可是俺的终身大事。”
林老六不知啥时候晃到了二狗身边,顶着个红肿的眼睛,笑眯眯道:“二狗,你就放心吧。别天雄关,就算是历州城,哪家正经人家的姐俺也得给你打听清楚,让你娘早点找媒人去道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