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沙没有发现,不代表其他人也没有。
柳雪站在城主府外的一处高塔之上,早将一切看在了眼里,嘴中嘀咕着:“含沙这个不心的家伙。”
手里一只洁白的信鸽,已然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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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88、夜叉
书房中,燕王问道:“这一次,咱们的选择会不会……”
铁白梨打断了燕王的话,道:“选择必然有可能存在失误,可是既然已经做了选择,想许多又有什么用?原本含沙的出现就让你我感到疑惑,借着这个机会,也好解除咱们的疑虑,毕竟之前飞雨亭送来的密报上写的清楚,这个含沙的身份是假的,对于这样一个人,也没有必要过于宽纵。”
“也是。”燕王拿起那份密报,看着上面所写,再想想近来发生的事情,也不由得感觉到,这个女恐怕真的与之脱不开关系。
“不知道邢勇将军那里怎么样了,半个时辰过去了也没有消息,该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
“夫君不必担心,我已命令雪组织地字杀手三人,玄字杀手十五人,分别埋伏在嫣霖台左右,一旦邢勇将军那里出了什么变故,他们会率先派人来报。”
“如此便好。”
嫣霖台外,愁云卫早已将嫣霖台团团包围,可是奈何,他们无法轻易攻入其中。
弥漫在嫣霖台四周,将偌大一块土地都笼罩起来的灰白色烟雾,还有大门前匍匐的毒蛇,使得愁云卫的军士们不敢轻易行动,即便是邢勇面对这样的情况,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与轻举妄动。
而且不仅如此,真正令他们迟迟不敢出手的,还是因为此时嫣霖台中时不时发出的女的尖叫声与狂笑声。
尖叫声凄厉,狂笑声疯癫。
最诡异的还是随着那狂笑声,周围竟起了忽大忽的风,风大仿若折树,风似过云穿庭。
一时间,愁云卫竟无人敢进,只得先将嫣霖台团团围住。
围困并不是办法,但目前也只能如此。
众将士面面相觑,临阵对敌他们从不畏惧,但是面对这么奇诡的景象他们却开始迟疑。
更何况这满地皆是毒蛇,若是强行闯入,也只能造成无谓的伤亡罢了。
“拿火来。”刑勇忽而沉沉道。
行军,哀事也。既出兵,既做已死打算,将军有必死之心,士兵无生之意,一往无前,方能临阵破敌。但这并不代表,刑勇会不珍惜自己手下士兵的生命,他断然不会让麾下士兵随意送命在这些畜生口下。
人生来畏惧黑暗,喜爱光明和温暖,而这些毒物却不同,它们生性喜好阴冷和黑暗。
刑勇这般举动正是此意。
身旁士兵不一会便拿来一个火把。
刑勇接过后勒马向前,距离那些毒物很近方才停下。
他将火把一点点探过去,若是毒物畏惧火光,自然会畏缩后退。
可刑勇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样的事情,只见那些毒物非但没有害怕之意,却纷纷昂起头,精神抖擞的瞪着那一双绿豆似的眼睛,嘶嘶的吐着血红色的信,丝毫没有退缩之意。
而这并不是最糟糕的,当火光划过后,那灰白色的烟雾不仅没有半分消散,反而更加浓郁。
此时,院中的笑声忽然顿停,却又渐渐的咿咿呀呀响起,声音开始细如蚊鸣却丝丝入扣,仿佛能钻入所有人的耳朵一般,过了一会儿忽然又大如雷鸣,好似唱戏,仿佛有人哀伤哭泣一般。
刑勇虎目圆睁,目中满是疑虑。
这声音似闻未闻,声声哀切,仿佛在哪听过一般。
忽而,他的身边竟出现了细微的抽泣声,刑勇一回头,身后的几名士兵,眼泪竟然潺潺而下。可这些士兵都是血性男儿,就算是刀剑砍在身上,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他们怎么会?
“我知道了!”队伍之中有人一声惊呼:“这是唱哭丧的调!”
刑勇恍然,难怪他有些熟悉,家中长辈死去后办的丧事里,就有人唱过腔调类似的乐曲。
这哭丧是一个古老的职业,每每家中有人死去,总会请这种人唱戏。
这种人唱戏,就如同梨园唱戏一般,不过,他们唱的却是丧戏,一字出口,声声悲切,闻之伤心,听而落泪。
“不要慌!”
可能是因为刚刚那名士兵的哭泣,愁云卫的军士接二连三的不断有人落泪,短短几个呼吸竟然有人情不自禁的哭嚎起来。
邢勇见此,不由心中大惊,暗道:这乐曲的感染性实在太强,如果任由此继续下去的话,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咣!”邢勇的战锤狠狠砸在了地面上,将青石板铺成的街道砸了一个坑出来。
就是这一声,原本哭泣的士兵竟被吓得止住了泪水,可没过多久,在哭丧调持续影响下,他们又恢复了刚刚那副悲悲切切的样。
“七分愁云惨淡,八方寒风哭嚎。儿郎泪,不洒疆场空流淌,月阴晴,莫道人心善良。”
不知从何方传来诗词吟诵之音。
邢勇眉头一皱,心不好,暗中提高了警惕。
“什么人,藏头露尾宵所不齿。还请现身一见。”
“人心善良纷纷,善良人心尔尔。人心善,谁人真得知晓,人心恶,却也自在逍遥……”
“宵鼠辈,速速现身!”
邢勇四下打量,奈何却未发现什么异常的动静,只是这吟诵的声音听起来越来越近了一些。
“乐淘淘啊,乐淘淘。看我在何处?我在何处何处在我?哈哈哈,我便在众人心中。”
终于,一名男缓缓走了出来,在嫣霖台的大门处,好像鬼魂一样,就那么穿了过来……
邢勇非常确定,刚刚那大门绝对没有打开过,这个男人就这么活生生的从大门里穿出来了!
邢勇上下打量这男,看起来三十四五岁的样,身材清瘦,面容英俊,但是却有着一种病态,嘴唇之上全无血色,双目无神,一双根本看不到白眼仁的眼睛,叫人不由发寒,五毒长袍烈烈,手中拖着一只杯,杯中满是殷红的液体,倒是看不出那是什么。
“什么人!”
“你叫我出来,却又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哈哈哈,那你又为何要叫我出来?”男摇着头,仿若一脸无奈的叹息道:“这位将军还真是跋扈啊。”
邢勇眉头皱了皱却没有话。
男此时好像看到了地上的那柄战锤,嘴角上扬,冰冷冷的笑声,带着一丝丝讥讽:“好大的锤,将军这是从什么地方偷来的铁匠锤,快快送还回去,我早就过了,莫道人心善良,看你,连人家打铁的锤都偷出来了,正应了我那话。”
“通名!”
“没有名字……”及此处,男不由的一脸黯然之色。
漆黑的眼睛竟然也有了闪动的泪光,再加上那从未终止过的哭丧的曲调,邢勇心神竟然也有了些许的动摇。
就当他还要开口的时候,霎时间,原本还凄凄惨惨的男,竟然一瞬间改头换面一样,狰狞异常,面色赤红,就连那头发都变的有些深深发蓝,左脸颊上竟然又多出一张血盆大口来,牙尖齿利,修长的舌头好像芯一般打颤。
“啊!”
邢勇一声惊喝,的坐骑也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两步,喘着粗气,显然是吓得不轻!
“呵呵呵呵呵……”
诡异的笑声压过了哭丧的曲,二百愁云卫皆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握紧了手中兵刃,心翼翼的盯着那个男。
“可笑的人啊。”男上前一步,用手捻着深蓝的头发,吐着舌头:“刚刚还悲悲切切,霎时间便被某家吓成这般模样,这等胆色也做兵丁吗?”
突然间,就见男脸颊上的那张嘴接着道:“不是问某家何许人吗?七鬼之首,幽冥夜叉!”
话音未落,只见夜叉身后徒然飞出七八条锁链,狠狠的戳进了愁云卫的阵列。
邢勇没想到此人下手如此之快,可他早有提防,却也险些被打落尘埃。
“夜叉恶鬼!是鬼!”阵列中,凄惨的哭嚎声中不知道谁人喊了这么一句!
“哈哈哈!晚了,晚了;某家取命来了!哈哈!”
城主府,会客厅内。
随着时光的推移,燕王和铁白梨依旧在焦急的等待事情的最新进展。
嫣霖台距离城主府不过十五里的距离,按照愁云卫的行军速度,一个来回,再加上抓捕时消耗一些时间,怎么算一个时辰也该回来了,可是现在呢?
两个时辰过去了,竟然还没有一丝消息传回来。
“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毕竟那附近有飞雨亭的人,如果有什么情况肯定会飞马来报。你我还是在此安坐吧。”铁白梨道。
“你不知道我心中所虑,之前你我曾论及含沙身世,你可记得那个时候你对我,或许含沙并不是一个人,还有更多的人藏在暗中,我现在最担心的不是邢勇他们与含沙纠缠拿不住她,反是若他们拿住了含沙,在押解的路上被含沙身后之人所阻的话……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