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弱弱地看向慕容辞,凄楚可怜道:“太子哥哥……”
殿外,琴若往殿内张望了一眼,尔后退到一侧等候。
慕容辞看见她,不过先处理眼下的事。昭华的意思,慕容辞自然明白——要太子哥哥帮忙呗。然而,慕容彧霸道自负,怎么可能听别人的?
“王爷,本宫有要事在身,恕不能奉陪。”
“殿下,琴若,到书房。”慕容彧转身离去,俨然是东宫主人,是万物的主宰。
慕容裳看着他前往书房,如花眉目布满了惊色。
他怎么可以这样无视她?
“太子哥哥……”她气得跺脚,撅着唇,撒着娇儿,却不敢大声叫嚷。
“皇妹,你先回去吧。”慕容辞表示爱莫能助。
慕容彧把东宫当成他自己的王府,她也是气得牙痒痒好不?
慕容裳看着最后一人沈知言也走了,一张精致的小脸气得红彤彤的,恨不得把东宫拆了。
然而,她绝不会放弃的!
世间所有男子都顺着她,对她谄媚逢迎,将她捧在手心,仔细谨慎地呵护、爱惜,可是她觉得这种男子没什么意思,好比她脚边的一条狗,她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不仅毫无乐趣可言,而且失去了男子的骨气与傲气。
她看上的男人,就是不一样,铁骨铮铮,傲骨天生。
她的驸马就该如此!
她的驸马只能是慕容彧!
书房灯火如昼,慕容辞看着坐在书案前的慕容彧,暗暗磨牙。
把这里当作他的御王府吗?坐得很自在吗?
气氛略沉重,安静得诡异。
如意奉上茶水,躬身退下。
沈知言打破僵局,问道:“王爷也想了解一下行刺殿下的刺客?”
“本王顺道听听也无妨。”慕容彧眉宇舒朗,颇为闲适,“刺客在何处?”
“刺客已经服毒自尽。”沈知言看向站在一旁的琴若,“琴若,可有找到记档?”
“找到了。”琴若把一本沾了灰尘的发黄册子拍掉微尘,然后递给殿下。
慕容辞接过来,找到关于小银的记档,“小银五岁时,由内侍局的长清带进宫。册中记载,长清是从一个人贩子手里买下小银,然后带进宫。”
沈知言眉头一压,“这么说,小银的家乡与亲人无从寻起。”
琴若适时道:“奴才在内侍局找记档之时正巧碰到长清,就把他带来,眼下他在外面候着。”
慕容彧的手臂放在雕花扶手上,右手的蛇头金戒在暖光里散发出熠熠金光,如利剑般锋利,“传他进来。”
她看殿下一眼,得到殿下的眼神示意,这才去传长清。
慕容辞面上不动声色,心里郁闷得血气翻涌。
该死的慕容彧,真当自己是东宫的主宰吗?
她迎上沈知言安抚的目光,极力压下怒火。
慕容彧看见他们的眼神交流,眸色暗了几分,连带的书房的气氛也压抑了几分。
琴若带长清进来,长清低着头下跪,双手撑在宫砖上,十分恭敬,“奴才拜见王爷,拜见太子,拜见沈大人。”
“你把知道的一五一十地说出来。”琴若道。
“小银是你带进宫的,并且是你带大的?”慕容彧沉声问道。
慕容辞无语地看向沈知言,他们两个沦为陪衬了。
长清回道:“是的王爷。小银五岁那年,奴才出宫采办,看见人贩子在卖孩童。当时刘总管提起宫里缺人,奴才见小银颇为机灵懂事,便把他买下,带进宫。奴才为他净身,还为他取名小银。小银在奴才身边五年,他十岁那年去伺候刘总管。”
慕容辞总觉得有点不妥,却又说不清哪里不妥,“你记得这么清楚?”
“奴才把小银带进宫的,又拉扯他长大,与他相依为命五年。奴才是个没根儿的,这辈子不可能有子孙,因此把小银当作儿子养大的,感情自然不同寻常。”长清说着哽咽了,老泪纵横,“后来他伺候刘总管,事多忙碌,慢慢的跟奴才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感情便淡了。三年前,他犯了事惹怒刘总管,刘总管罚他到奉天殿思过。这三年里,奴才很少见到小银,过年的时候才见着一面。”
“最近你见过他吗?”沈知言问,没想到小银行刺太子一案又牵扯到内侍总管刘安。
“没有。几个月前过年时见过一面。”长清回道。
“小银行刺太子殿下,罪大恶极,其心可诛。即使他已服毒自尽,但这件事本王会彻查清楚。凡是与他有关的人与事,都要严查。”慕容彧语声冷沉,不怒自威。
“奴才数月没见过他,奴才一无所知,王爷明鉴。小银胆敢行刺太子殿下,实在是罪该万死。”长清恐慌地磕头。
他的回答条理分明,把自己从小银行刺一事里摘出来,摘得干干净净,瞧不出任何破绽。
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慕容彧挥手让他退下。
沈知言看向殿下,那眼神好似在问:当着御王的面,要说吗?
慕容辞明眸轻眨,端起茶盏浅浅抿一口。
他明白了她的意思,开口道:“长清的供词,王爷觉得可信吗?”
慕容彧反问道:“你们觉得呢?”
“下官觉得,长清的供词条理清晰,从他买下小银带进宫开始说起,这么多年的事都记得清清楚楚,对小银的感情也颇为真切。”沈知言道,“他好像早已料到我们会传召他来问话,预先准备了这些供词。”
“按理说,小银犯了这么大的事,他跟小银关系密切,我们审讯他,他应该恐慌惧怕。他想表现出恐慌害怕,实则并不是那么害怕。”慕容辞接着道,“他事先准备好供词,把他和小银之间的事说得那么清楚,反而有问题。”
“本王也这么觉得。”慕容彧沉声道,“事出反常必有妖。长清此人必有问题,不过他的供词没有破绽,若强行将他收押,只会打草惊蛇。”
“不如派个人盯着他?”沈知言提议。
慕容彧颔首,“此事本王来安排。”
慕容辞忽然道:“小银伺候刘安多年,要传刘安问话吗?”
刘安是只老狐狸,必定如长清一般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慕容彧剑眉微沉,吩咐道:“去传刘安。”
琴若立即去了。
沈知言道:“刘安必定猜到会查到他身上,想必他也早已备好供词。”
慕容彧勾唇冷笑,“即便如此,也要例行问问。”
果不其然,刘安态度恭敬,供词也是备好的,与小银行刺一事撇得一干二净。
不过,他身为内侍总管,若没有卓绝的应变能力和宠辱不惊的本事,如何掌管内廷多年?
最后,他还向御王和太子保证,明日开始严查所有宫人,有可疑的一律收押待审。
他退下后,沈知言寻思道:“三年前,小银所犯的只是小事。他的同谋究竟是谁呢?刘安,长清,还是晋升?或者是其他人?”
第1卷:正文 第041章:宫道迤逦,夏夜同行
慕容辞受了伤,理应多多休息。
沈知言知道是告辞出宫的时候了,向殿下和御王告辞,并且约好明日上午去小银的住处看看。
他离去之后,慕容辞看向慕容彧,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分明写着:你还不走吗?要留下来吃夜宵?
慕容彧闲适悠然,好像不舍得离开那只紫檀木雕椅,好像他想赖在上面一辈子。
其实她挺佩服他的定力与城府,这些日子宫里、城里谣言满天飞,那首歌谣传唱得越来越凶,酒肆茶楼的说书先生都不约而同地说讲这些事,朝中大臣更是颇多揣测。他这些传言的主角,备受揣测、议论,然而他安之若素、淡定从容,依然一瞬决生死,依然一瞬百官臣服,依然是北燕国朝廷那个令臣民闻风丧胆、名扬天下的铁血摄政王。
盯梢他的探子回报,他如常地朝议,如常地批阅奏折,如常地回府,跟以往一模一样,没有任何改变,好似任何事、任何人都不能影响到他,好似泰山崩于前也不会有丝毫动容。
她不明白的是,对于那首歌谣,对于那些揣测、议论,他真的不在意吗?
她就是不相信,他不会暗中派人侦查那些疑案、命案。
“本宫乏了,要去歇息了,王爷自便。”
她冷淡而语,他想坐多久就坐多久,她才懒得理会。
他站起身,身姿轩举昂然,宽敞的书房立即变得逼仄,“殿下,明日再去小银的住处,虽然只是一个夜晚,但也足够他的同谋毁掉可能留下的线索。”
“王爷想现在去?”慕容辞暗暗思忖,方才沈知言在,他为什么不提出来?
“本王现在去,殿下去不去,随意。”
慕容彧沉步往外走,步履如风,好似笃定她会跟着去。
她真的有点纠结,既不想跟他单独行动,又不想失去可能会发现的线索。
他是故意的!
沈知言在的时候不说,偏偏现在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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