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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欢 [精校出版] (寂月皎皎)


  阿原差点呕得吐血。好歹是他的馊主意,才令她因公负伤,指不定还会因此丢了命,如今轻飘飘来这么一句话……
  当真气死人不偿命。
  她正想将拉他的手甩开时,忽觉出哪里不对。
  他似乎一直拄着那根木棍,挽扶她右臂的左手也一直很用力,用力地以臂腕挎紧她,而不是以手握紧她。
第一卷灵鹤髓(六十九)
  这是不是说明,他的指掌间并没有太多力量,才要借助更有力的臂腕?
  她的手向下一滑,已握住了他的手。
  很凉,凉得跟冰块似的,连掌心都觉不出半点温意。
  觉出她的试探,景知晚扫了她一眼,却也不曾挣开,拄着木棍站起,低沉道:“走吧!”
  阿原嘴唇动了动,终于一个字也没说,与他相扶相携着,顶着风雨慢慢摸索向那本该并不遥远的木屋。
  她骂了景知晚多少遍刻薄自私,但如果景知晚身体不适,无疑她才是最刻薄最自私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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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木屋时,两人都已筋疲力竭,再分不出沾湿衣衫的,到底是雨水、汗水还是血水。
  所幸景知晚早先已在这里待过,木屋里收拾得还算齐整,青石搭成的小小灶台里还有些余烬。
  景知晚添了干柴,重新引燃,那灶台便慢慢吐出幽幽的火焰,照出两人狼狈不堪的模样。
  景知晚取过灶台边放着的一把酒壶,饮了两口,递给阿原,“先喝几口驱寒。你中的蛇毒尚未完全解去,虽要不了命,但若淋雨后着凉发烧,指不定真能丢了性命。”
  酒壶里的酒既美且烈,又被熨得温温的,入腹如有一团火焰升起,慢慢涌向四肢百骸,总算让阿原被雨水浸得冰冷的身躯舒缓许多,连失去知觉的左臂都有了些暖意。
  她向关起的木门看了一眼,有些庆幸,又有些疑惑,说道:“亏得那杀手没追来。若他追来,我们当真成了俎上鱼肉,只能任人宰割了!”
  景知晚解开外袍,将水拧去,凑到火边慢慢烘着,低低问道:“那杀手什么模样?你是查到了什么,让他决定杀你灭口?”
  阿原才想起景知晚根本不曾看到那个黑衣人。便是有心细查,他先为她吸毒,随后被她催促离开,大约也没法在那样的情形下继续查案。
  算来,他其实还是把她的性命放在了第一位。
  “浑身上下裹得跟得了麻风病似的,谁看得清长什么模样?”阿原恨恨地说着,在怀中掏了摇,总算最后捡到的那物事还在,忙取了出来,“还好,这个还在。”
  她从草丛里捡出的,是一颗扣着墨青流苏的黑檀佛珠,刻有佛像和六字真言,看来应该是当作腰佩使用的。
  以丁曹的粗疏,自然不会随身带着这样的佛珠;便是寻常富贵人家,也多用金玉之物作腰佩,罕有用这等珍贵木质所雕佛珠作佩饰的。
  景知晚拈于手中,细细赏玩着那佛珠,感慨道:“果然是件好东西,好东西……”
  他沉吟片刻,忽看向阿原:“怎不把衣服脱下来烘干?”
第一卷灵鹤髓(七十一)
  阿原虽不爱窥人*之事,也不由惊骇好奇。
  她品度他话中之意,问道:“这个恶人……是你相识的?”
  景知晚神情漠然,声音寡淡得听不出半点喜怒哀乐,“相识,自然相识……”
  阿原很意外,旋即想起朱绘飞也是他朋友,且是因为秘戏图臭味相投的朋友,遂道:“那便是你识人不明,交友不慎,才会自讨苦吃!”
  “识人不明……”
  景知晚低垂的浓睫霎了霎,唇角有丝笑意宛若涟漪荡开,却苦涩如捏碎的黄莲汁液。有一缕烟尘升起,将他苍白的面庞映得如隔云雾。
  阿原顿了顿,嗅到异样的焦味,举目一看,忙道:“景……景知晚,你的袍子被烧焦了,焦了……”
  景知晚一惊,这才注意到搭在树枝上的衣袍太久没去翻动,距离火堆太近的部位被烘干了水分,竟被吞吐的火焰燎到。他忙掸灭火焰看时,腋下已燎出一个黑黑的破洞。
  他便又看向阿原,眼底意味难明。
  阿原正倾身向前,探出了半边身子。虽知自己尚穿着中衣,何况诚如景知晚所说,她也没什么好看的,她还是忍不住脸上发烫,连忙缩到蓑衣后,专心致志地烘她的衣衫。
  景知晚问:“你会缝补衣裳吗?”
  阿原想起那个为她赢来夫婿的江山图,苦笑道:“听说我从前的刺绣手艺高明得很,缝补衣裳大概更不成问题。只是现在我很不喜欢拈针绣花,宁可送出去交绣娘裁制修补。”
  景知晚道:“嗯,可见你以前裁衣刺绣,其实都不是出于本心。”
  阿原怔了怔,“不知道。我说了,我记不得从前的事。”
  景知晚没有纠缠此事,出神片刻,问道:“若有人救下小小女婴,带她远走他乡,教她学文习武,将她爱逾性命,视若明珠。待她长大,她拔剑相向,断他手足,弃他荒野,害他性命,当如何处置?”
  阿原便忍不住又探出头来打量他,“你说的,莫非就是害你的那位?是个你自己养大的小姑娘?”
  他看起来多高傲多精明的一个人,难道会被他一手养大的小姑娘坑掉大半条命?
  景知晚睨她,“你觉得是笑话?我也觉得是个笑话。”
  他的神情依然很欠揍,但阿原终于不忍笑话他。
  静默片刻,她道:“你不是笑话,那姑娘才是。你既无事,必定已为自己报仇了吧?嗯,忘恩负义,死不足惜!”
  “死不足惜……”他击掌,却叹息,“可我不想让她死。”
  “那她……”
  阿原好奇他到底会怎样处置那小姑娘,景知晚已打断她:“附近有没有寺庙?或者,在家修行的富贵人家?”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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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灵鹤髓(七十二)
  阿原便知他在猜测那枚黑檀佛珠来历,摇头道:“这里荒僻,我也是头一回来。需等明日打听了才知道。”
  黑檀贵重,佛珠雕工精致,所用流苏质地也好,的确该是出家人或在家修行的居士所有。
  那杀手早不动手,晚不动手,恰在她寻到佛珠时下手,很可能也是因为佛珠透露了太多信息。
  她将案子从头到尾细想了一遍,说道:“是了,这案子其实还是我们最初所想的兄弟争夺家财的旧把戏。朱继飞故意藏了两颗假灵鹤髓在自己枕下,先让自己被疑心,然后让朱绘飞那里出现更大的疑点,加上傅蔓卿的证词、棂幽的死,令朱绘飞更难逃脱嫌疑。朱继飞不研究炼药,但结交懂得炼药之人,而且……就在涵秋山附近!”
  景知晚淡淡道:“你若现在才想到,也真是……够蠢的!”
  阿原吸气,再吸气,然后冲他嫣然一笑,“我晓得你养大的那姑娘为什么想害你了!”
  景知晚眼底有锐光闪过,抬眸盯向她。
  阿原甩了甩半干的长发,眉眼少有的温柔,“这么毒的嘴,被你从小损到大,只怕做梦都想弄死你!那小姑娘忍你一二十年,不容易了!”
  景知晚便也吸气,一口气将酒壶中剩下的酒饮尽,用他修长好看的手抖了抖烘干的衣袍,披在身上。
  阿原屡屡被他损得体无完肤,难得也能刻薄一回,同样把他嘲讽得无言以对,顿时心神大畅。她笑嘻嘻将自己那件干得差不多的外袍穿了,撤了两人之后间的蓑衣,慢悠悠地梳理她那头墨黑的长发。
  大约喝下的酒催发了凤仙的药性,她虽还头晕乏力,左臂已渐渐恢复知觉,已能握住头发,为自己绾一个漂亮的髻。
  这一夜虽然惊险,所幸小命可以保住了。
  猎鹰小坏更是头一次经历这样的生死劫,敛着翅膀一直跟在阿原身后惊恐四顾,待阿原放松下来,方才安心打起盹来。
  阿原摸摸小坏的脑袋,往灶台里添了柴,便和衣躺在地上休憩。
  这木屋到底是村民临时所建,虽能遮避些风雨,地上依然很凉。但比起在黑漆漆的夜里被毒蛇咬、被杀手砍,无论如何要强上太多。阿原很知足,阖上眼时,甚至愉快地笑了笑。
  大概,是因为景知晚那样孤高清傲的贵家公子,披着件腋下一个大洞的衣袍坐于粗陋的灶台前取暖,看起来着实有趣吧?
  只是他安静坐着的姿态,看着如此孤绝落寞,令她莫名地有些忐忑。
  她的头脑尚昏沉着,何况困乏得厉害,本该很快睡着。可不知为什么,那忐忑感始终挥之不去。
第一卷灵鹤髓(七十三)
  景知晚的衣衫,以及衣衫上燎出的破洞,不时在眼前晃动,然后在她意识渐渐模糊之际,化作另一件洁净的衣衫。
  是一件刚做好的素青衣衫,布料华贵精美,做工却极寻常,正穿在一个身材高挑颀秀的男子身上。
  他从房中步出,正清清淡淡地吩咐小僮:“把她方才丢掉的东西再备一份罢!”
  有女子走近,低头瞧瞧自己被扎得满是针眼的手指,说不出是欢喜还是惊讶,扭着衣襟问道:“你既嫌弃我做的衣衫针脚粗陋,干嘛还穿?你……你把这些东西找出来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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