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痕服过药,待药效发作,腰间不再灼热疼痛之时,就抓紧动身了。
轻功一向是苏北痕引以为豪的。
气沉丹田,不滞不散,不迟不断,腰身似轴,气如车轮,换势若行云流水,身形如湖中掠影,抽身换影,翩若惊鸿。
不消多时,苏北痕就行至侯府。青瓦红墙,翻身而入。候府地形早已熟知于胸,苏北痕很容易找到萧慕雪的寝房。
时辰已经不早了候府大多已经歇息,只剩下值夜巡逻的护卫。
苏北痕见萧慕雪沉稳而睡,心下踏实。
又到了玄歌休息的地方。
知悉玄歌家族深悉吐纳之法,苏北痕特意小心了些,屏住些呼吸。
梁上探去,见玄歌也是一人安睡。
苏北痕放了心,又暗笑自己是不是疑心太重,就像阿落之前说的一样。
不管怎么样,今日时候不早,苏北痕并不想再耽搁下去。
即便是速速来回,也是耽误了一个时辰的时间。苏北痕回到端木云海家的时候已经是丑时,端木兄妹早已休息。
端木家只有一间房屋,两张床,兄妹两人一人一张。
因着苏北痕的缘故,端木云海睡着的时候故意在右侧留了空。
苏北痕淡淡一笑,简单洗漱了一番,就在端木云海身侧轻轻躺下。
动作轻之又轻,苏北痕只道不会打扰端木云海。谁知掀开被子的时候,他却回过头来看着苏北痕道:“怎么回来这样迟,还以为你……”
苏北痕这才想到,端木云海是在担心他夜闯玄歌候府发生了什么意外。
心里暖暖的。
端木年纪岁小,心智却十分成熟。
映着月色,端木看见苏北痕身上交错的伤痕,微微吃惊。
苏北痕有点尴尬:“衣服洗了,也没有别的更换。”
“快点睡吧,”端木云海又背过脸去,接着道:“我对你的事情,不感兴趣。”
苏北痕哑然,觉得角色有些对调。
这个端木云海,活脱脱得像自己。
也是太累了,苏北痕没有精力想太多,掖好被角,尽快入睡。
接下来的四五日简单地重复着前一日的生活。
白天准时开工,日日都是三倍的活,回回做到日落星稀。端木云海照例做完自己的活计后就来帮苏北痕。
将最后一块石板搬上推车,端木云海破天荒地首先开口问道:“今天还去候府?”
苏北痕点头。
端木云海沉默一会,拧起眉毛:“我说,我真的不明白。”
苏北痕觉得这个少年故作老成的样子很可爱:“不明白什么。”
“你买药的钱够在这里干一年了,不知道你天天这样干这些做什么。”
苏北痕花钱不计数,听端木云海这样说,有点蒙:“有花那么多吗?”
“怎么没有?你药越喝越多,现在一日三四遍,我算了,一天三十多两银子。”
端木云海打量了下苏北痕:“看你又不像奸细。”
苏北痕老实道:“放心,我不是坏人。”
端木云海点头:“我看你的身体,不太适合做这种工。”
“放心,我不干多长。”
端木云海摇头:“那不管你了。”
苏北痕笑道:“你还这样小,还想管起我了?”
端木云海皱眉:“我哪里小,我已经十一了。”
苏北痕含笑不语。
给端木燕霞开了新的药方,苏北痕便与端木云海分道扬镳,去了候府。
一样的没有异常。玄歌候看起来很喜欢陪萧慕雪,两个人很长时间在一起。
梁上的人有些鄙夷自己的小肚鸡肠,达官权贵也不失衷情之人呀。
但是苏北痕没有想到,仅是次日,他的想法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作者有话要说: 码字要把键盘敲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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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苏北痕
这日戌时十分, 苏北痕心中隐约感到莫名的慌乱。
他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
“端木, ”苏北痕对着那个默默帮忙的瘦小身影道:“今日有些急事, 剩下活的可以拜托你吗?”
端木仅仅点了下头,没有多问:“你去吧。”
苏北痕知悉他的性子, 道谢的话语就免去了。在水缸里舀了瓢水略略清洗了脸手, 苏北痕定了定心神, 向侯府的方向前去。
寂寞的夜色,一轮冰月高悬。绝世的高手在黑夜中穿梭, 身如云中飞燕, 越低瓦, 攀高墙。
候府今夜一如往常, 苏北痕看见萧慕雪提了一个大食盒,进了玄歌的房间。
“玄歌, ”萧慕雪声音若空谷幽兰, 清脆悦耳:“你看,我做的桃花羹, 是不是很好看?”
萧慕雪打开食盒,端出一碗嫩粉色的羹汤。桃花为引,松果渣为伴,汤面精致, 甜香扑鼻。
“哦?想不到小雪的手艺精进这么多。”
萧慕雪轻抿着唇, 为玄歌盛了一碗,示意他尝尝看。
一碗入肚,玄歌满意极了。
萧慕雪捂嘴娇笑:“侯爷是在哄我开心吗?侯爷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吃过, 怎么一碗桃花羹,倒像是喝了碧叶琼浆般。”
“那是真的好吃么。比起府山那几个厨子,整日千篇一律的食谱,小雪这碗羹当真是佳作。”
“侯爷喜欢就好,喜欢的话,我日日愿意给你做。”
“来,”玄歌示意萧慕雪靠的近些。
萧慕雪朝玄歌边上靠了靠。
玄歌轻轻地抚上了萧慕雪柔软的腰肢。萧慕雪肌肤间感到异样的触碰,浑身酥麻。厮磨一会儿,玄歌的呼吸变得粗而沉重。他的手向上伸了点高度,到了那两处凹陷处,忍不住用力捏下,恨不得将心口淤塞的情绪一泻而下。
萧慕雪吃痛,跟着整个身子反射性地向后弹起,而后狠狠地将玄歌推开。
玄歌见萧慕雪竟然又是这样不解风情,兴致全无,心中恼怒。
萧慕雪心头划过一丝苍凉,伴着卑微和倨傲:“对不起,我还没有准备好。”
玄歌道:“小雪,你我入冬便会完婚。原道你是江湖儿女,不会刻板在意这样多繁文缛节。再说我是堂堂侯爷,你心中也该清楚。”
“我知道,”萧慕雪难以启齿:“是我自己还没准备好,再给我一段时日好吗?”
玄歌无奈地点头。
萧慕雪却看得出,玄歌脸上写满的不悦。
“小雪,之前你说独自去寻找萧叔父的下落,途中可有遇到什么事情?”
那日胆颤心惊的情景原本就萧慕雪心头盘旋不退,此刻听玄歌猛地这样一问,她的心头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桃花羹的汤碗应声而碎,激得萧慕雪情绪更加焦躁慌乱。
玄歌目意深沉地看着萧慕雪:“小雪紧张什么。”
萧慕雪心智还是较沉稳,理了理心绪,正了音调:“玄歌怎会想到我是在紧张,不过是因为方才拂了侯爷的美意,此刻还在想那些罢了,一时失神而已。我去江湖上那段时日不多,也并未遇到什么事情。后来不久哥哥便派苏北痕寻到了我,之后我们就一起来找你了。玄歌,是想问出点什么呢?”
玄歌乍得被萧慕雪反问,面露尴尬:“我能想问出些什么,不过是关心下你呀。”
萧慕雪心情也被弄得不太好,看着地上扎眼的碎片,硬是憋回了眼泪。
待玄歌命人将一地残渣清理干净之后,萧慕雪也告辞而回。
萧慕雪一向是个洒脱豪爽的姑娘,与玄歌相恋以来也是一直坦坦荡荡,如今因为七里山的事情心里头有了疙瘩,却总也挥之不去了。萧慕雪觉得自己不能一直被困在原地不得解脱。好几次,她想对玄歌坦白,但是话到嘴边,终究是难以启齿。
房梁上的黑影清清楚楚地目睹这一幕,心里面长长地叹了口气。
玄歌待在候府里约一个时辰都没有出来,正当苏北痕打算走的时候,瞥见蒋义来求见。
两个人在府里都换了身轻便衣装,然后一道出门,上了辆极为普通的马车。
苏北痕警觉起来,立刻尾随其后。
马车停在了一处僻静的别院,看起来是给女子居住。玄歌和蒋义下了车,蒋义扣门。
扣门声三下重,三下轻,间隔有秩,应是接头暗号。
院门吱呀一声打开,出现两个罗衫妙龄女子的身影,皆是浓妆艳抹,打扮妖娆。
一个道:“侯爷,想想真是想死你了。”
另一个也道:“侯爷,思思也是要思念成疾了呢。”
玄歌左拥右抱,一人亲了一口:“别急呀,我这不是来看你们了呢。”
玄歌拥着两人进了院门,蒋义在外把守放风。
原本苏北痕已经怒火中烧,跟随玄歌进了院子,更是强行按捺住心中的杀意。
这里竟然是玄歌豢养女人的圈所,方才开门的看来只是寻常地位较低的两个丫头。屋内坐着的四五个皓肤如玉的女子,才是玄歌金屋里藏得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