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阳儿一定要记得告诉爹爹,因为这些侍卫叔叔都不是娘管得了的,全归爹爹管。”朝慕青生怕阳儿忘记了,还故意提醒他一遍。
“娘放心吧。”阳儿自觉责任重大,哪里知道自己正在被朝慕青快乐地利用中。
对于这个侍卫,朝慕青并未伤心,毕竟曾经在宫里,因为她的美貌,不断偷瞧她的侍卫多不胜数,可是,同样的状况又发生了三次,每次都是阳儿提醒。
朝慕青以为阳儿不喜欢景府的侍卫,仍旧是没有留下心眼,直到日薄西山的时候,景裕匆匆地归来,正好撞见她们母子。
阳儿被景裕抱在怀里之后,还记着那些侍卫偷瞧娘的事,便关心地问道,“爷爷,爹爹怎么还没回来?”
景裕一怔,随即望向一脸平静微笑着的朝慕青,道,“东柘他……你不知道?”
朝慕青一怔,突然有些明白过来,为何今日那些侍卫看向自己的眸光会那般偷偷摸摸,难道是景东柘有什么事情瞒着她?或者是景东柘出了什么事?
很快,朝慕青便否定了后面的猜测,因为若是景东柘出了事,景裕的脸上不会露出笑容。
“爹?东柘他怎么了?”朝慕青虽一脸茫然,但却露出焦急之色,有一种被抛弃的莫名感觉。
景裕浑身一僵,却竭力平静地问道,“他没告诉你?我以为他告诉你了。”
“爹,究竟什么事?”
“慕青,你别紧张,不是什么坏事。”景裕先安抚一声,再道,“前几日,红国不断扰乱我北部边城的安宁,因为事情也不算太严重,皇上便让东柘领兵前去治理一下。其实我知道,皇上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给东柘加官进爵的机会。”
若非景裕在场,朝慕青真是气得想跺脚,怎么会有她那种自作聪明的父皇呢?女儿新婚才几天,还没培养好感情,居然就把她的男人给赶走了?这不是活生生的拆散吗?
她真真是想要冲进皇宫里去,让这个糊涂的父皇收回成命,让他的君命成为戏言,以前还口口声声要撮合她和景东柘,如今好不容易成亲了,他倒是急着来拆散?谁稀罕他的加官进爵呀?
实在是刺激太大了,朝慕青也没有在景裕面前隐瞒自己的情绪,哭丧着脸,道,“爹,他没告诉我。”
景裕尴尬地干咳一声,“这个不孝子,哦,昨日曦曦与殿下来,也没告诉你吗?”
朝慕青可怜巴巴地摇了摇头,这才恍然那夫妻俩出现在景府的原因,原来根本不是闲诗来找她逛夜市,而主要是想要告诉她这个坏消息,并且安慰她的,只是,不知道什么缘故,这夫妻俩虽然欲言又止了几次,但谁都没有说出口。
一下子,朝慕青仇恨的对象又平白多了两个,那般重要的是,那夫妻俩明知道景东柘有可能瞒着,居然谁都没有告诉,否则,昨晚……昨晚她就不会保持沉默,怎么也要再珍惜一晚,跟他好好说说话的。
景裕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但还是努力地安慰道,“慕青,等东柘回来,我一定好好地骂他,下次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
朝慕青浑然未听,伤心地问道,“爹,他什么时候走的?”
若是她早知他要走,早上便早点起来,送送他也行,这不,她对他所有的记忆都停留在昨晚,连个正式的告别都没有。
景裕眼睛突然一亮,道,“大概再过半个时辰就出发了,慕青是想去送他?军营离得远,怕是赶不上了。”
其实,他是希望朝慕青去送一送景东柘的,那样,两人的感情还能在一方损坏的前提下再弥补一下,但是,让这皇上疼爱的公主急匆匆地去见儿子一面,他这个公公做得似乎太不厚道,事后若是被皇上知道,肯定得数落他。
朝慕青颓丧的心瞬间复活似的,整个人的身姿都挺拔了起来,满脸兴奋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一定追不上呢?爹,阳儿就交给你了,借我一匹快马吧!”
☆、东青劫20
景裕望着身着淡藕色衣裙的朝慕青,有些欲言又止,这个长公主为何极受皇上的宠爱,一来,她是皇上深爱的皇后所诞,自然与众不同,二来,她自身具备一副天下无双的好皮囊,可谓人见人怜爱,三来,她动静皆宜的脾性也深深招人喜欢。
暂不提她的身份与脾性,今日她虽一身素净,甚至没有涂脂抹粉,但远远看去,却犹如浓妆艳抹过一般艳丽,近看之时,那一身内外相融的妖冶与美丽,只怕会让那些血气方刚的男儿不小心便窒了呼吸。
此次由景东柘带队的八万兵马,遥望过去,全是清一色的年轻男儿,常年身在军营的男儿,习惯了在寂:寞中煎熬,但并不等于喜欢寂:寞,无论是有家室的,还是尚未娶妻的,对女人的关注与渴望本就强于正常男儿。
有时候,哪怕是一个相貌平平的年轻女子出现,都会招来万千双眼睛的瞩目,更别提那偷偷的肖想了。
而朝慕青不是相貌平平的女子,她是个绝世大美人,若是就以此刻这副模样出现在那几万兵马前,哪怕景东柘治军再严,能治得了那些男儿突然澎湃起来的内心?
这长公主的美已经到了极致,虽然经过浓妆艳抹之后,亦会显得异常美丽,但却更像是女神的雕像,让人徒生距离之感,是以越是这般不施粉墨,一身素净,看上去越是像是落入人间的仙女,食了烟火,但那仙气依旧袅袅,只让人垂:涎不止。
景裕心中早有谁也替代不了的亡妻,此刻并不是老不正经地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而是纯粹为自己那木讷的儿子担忧着急。
他知道朝慕青会易容,嫁妆里也准备了男装,但是,时间紧急,他哪里好意思开口让朝慕青将自己装扮一下再出门?万一因为打扮自己而误了时辰,以至于见不到景东柘一面,那他这个做公公的岂不是要内疚死?
于是,在万分纠结下,景裕慷慨地贡献了自己了快马,抱着阳儿微笑着目送朝慕青离去,只愿这两个孩子能见上一面,但千万千万不要因为朝慕青的出现而乱了军心。
朝慕青骑着快马在大街上急速奔走,风声在耳边呼啸,吹得自己的耳畔生生作痛,但是,她不在乎,她在乎的是一定要见那个没心没肺的男人一面!若是他在临行前愿意将此事告知,她便安分守己地待在景府,乖乖地等待他回来。
马奔跑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以至于大街两边的人,只觉得一道马与人合一的影子一闪而过,根本看不清马上之人是男是女,只依稀看见那衣着是淡色系的。
虽然朝慕青昨晚睡得很好,但毕竟是经过两夜折腾,跨坐在马上时间一久,身子便隐隐地不舒服,甚至有些泛疼,一想到致使自己变成这般的罪魁祸首,朝慕青便恨恨地扬起了手中的鞭子,嘴里哼着,“驾——驾——”
离开了街肆,朝慕青的警惕心便放松了不少,不必顾及马会不会伤及百姓。
此刻夕阳刚刚准备西下,照得山川一片火红,看起来极为温馨怡人,大概是风景和煦的缘故,朝慕青杂乱懊恼的心也缓和下来。
着急有什么用呢?她已经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在追赶了,若是追赶得上,那自然是她心之所向,但若是追赶不上,她完全可以另想法子。
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红国那般小一个国家,若非父皇顾忌母后是红国人,早就让公公举兵灭了,那红国人就是仗着父皇对母后情意深重,是以才猖狂得紧,而景东柘与红国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即便不带兵前去,估计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谁让他如今虽是驸马又是将军,将来肯定还要因为各种战事与自己分离,她该理解与习惯。
心境变好之后,朝慕青浑身也变得轻松许多,注意力也开始转移一些,不让自己只想着景东柘的可恶,那不是自己为难自己么?
朝慕青又扬起了一鞭子,暗叹景裕这匹马果然是好马,比她以前骑的都要好得多。
不由地,朝慕青庆幸起来,庆幸自己还有些功夫底子,尤其是学会了骑马这项技能,否则,此时此刻,她该如何策马去追?
马车比不上马快,难道要她男女授受不亲地抱着一个侍卫同坐一匹马吗?
依照她的脾性,若是自己不会骑马,她是宁可用马车去追,也不可能抱着一个侍卫去追的,那成何体统?万一有一天被景东柘知道,生不生气不说,铁定会觉得她不检点之类。
朝慕青心里区分得很清楚,她可以在嘴上不检点,以此来试探景东柘达到怡情的目的,但是,行为上绝对不可以不检点,因为没有一个男人能容忍一个不守妇德的女人。
想到景东柘此次前去对付的红国,联系到自己骑马的本事,朝慕青不由地想到了身在红国的那个年轻男人,那个潇洒俊逸的男人,曾经扬言非她不娶,就是她死了,他也要将她的魂魄给等回去。
若是可以,她真想去红国看一看,那个油腔滑调的男人,如今究竟是孤身一人,还是已经妻妾满堂,女儿成群?
依她看,定然是后者,她也希望是后者。
那男人在认识她之前,不就是喜欢游离在漂亮女人之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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