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塍忍俊不禁道,“曦儿今日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热衷把自己比方成动物?一会儿母狗,一会儿母鸡?还有什么?”
闲诗在他胸口捶了一下,娇嗔道,“跟你说正经的。”
朝塍揽着她安慰道,“若要堵住悠悠之口,那有多累?无论你现在怀还是将来生,都避不了一些流言蜚语,在乎了,你便输了。只有不在乎,才会觉得自在快乐。”
“现在怀怎么会有流言蜚语?”闲诗不解。
“譬如哪天你跟哪个男人走得近了些,别人就说你给我戴了绿帽子。”朝塍调侃道。
闲诗以手肘撞了朝塍一下,“胡说八道,若能传出这种流言蜚语,那散布的源头我看准就是你,因为你想借此制止我与其他男人接近。”
朝塍佯装惊讶道,“曦儿居然会读心术,我真是惶恐。”
回忆着朝慕青对自己说过的话,闲诗直截了当道,“废话少说,你老实交待,究竟在哪里做了手脚,导致我一直怀不上?”
“不如曦儿自己猜猜?没准一猜就猜中了。”
闲诗瞪着他,想了想道,“你在我的吃食中下了药?”
“那多丧尽天良,我干不出。”朝塍摇头否认。
“你在自己的吃食中……”
“这是自戕,为了曦儿,我也做不出。”朝塍再次否认。
闲诗使劲地想了想,再也想不出其他,便推了推道,“快说,说完等着领罚。”
朝塍不解,“为何要罚?”
闲诗怒目大睁,“姓朝的,你老毛病又犯了,自己没发现吗?我最恨你欺瞒,但你却屡教不改。只要你跟我说清楚,我自会配合你,听从你,晚些再要孩子,为何要瞒着不告诉,让我误以为自己生了什么恶疾?甚至怀疑你对我不好?”
一句屡教不改,就能将朝塍判下死刑,在他心里,对于闲诗他所做的最大错事不是当年咬了她的肩膀与嘴唇,而是以两个身份接近她却不告知。
“曦儿教训的是,我是该罚。”朝塍态度变得极为谦恭,以拍抚闲诗脊背的方式安抚了她一会儿,才缓缓凑近她的耳边说了几句。
闲诗起初没怎么听懂,等领悟过来听懂的时候,一张俏脸不禁涨得通红,却羞窘得忘记应该给朝塍狠狠几拳。
朝塍却一脸无辜道,“是曦儿逼我说的,我不敢不说。不喜欢听可不能怨我。”
话虽如此,闲诗还是恨他恨得牙痒痒,望见床畔椅子上散落着的衣裳,突然灵机一动,有了惩罚他的方式。
“姓朝的,你承认你犯了错?且是屡教不改的大错吗?”
朝塍点头,毫不扭捏,道,“但凭曦儿狠狠惩罚。”
闲诗冷着脸道,“你毕竟贵为太子,我不敢狠狠惩罚你,所以想了一种比较温和的方式惩罚你,既不会让你肌肤受损,也不会让别人有取笑你的机会。”
“多谢曦儿体贴。”话虽如此,但朝塍心里却听得发毛,总觉得不妙,似乎还是被打几十下棍子比较合适。
闲诗没有急着告诉朝塍惩罚的方式,而是从他怀里挣脱,捡起自己的衣裳一件一件地穿起。
眼看着朝塍也要捡起他自己的衣裳穿起,闲诗阻止道,“且慢。”
朝塍大大方方地将自己无遮的完美身段展现在闲诗面前,魅惑地笑道,“难道这就是曦儿对我的惩罚方式,以这般形象在这寝房里走来走去?”
闲诗冷哼一声,“若真是这般惩罚,你做得到?”
“上刀山下火海亦可,这算什么?”
闲诗已经穿好了衣裳,跳下床,穿着鞋子,也不知道怎么会这般快恢复了充沛了力气,飞快地跑到了衣箱前,上上下下地挑选了一阵,最后拿出了一叠衣裳。
其中那件石榴红色的女裙是她所有衣裳中最为宽敞的,其实她穿不太合适,撑不起衣裳,但因为图案她喜欢,便舍不得送人,也懒得修改,便一直压着箱底。
如今呀,这件女裙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也不枉费她私藏。
抱着一大叠衣裳,闲诗将它们扔在朝塍的身上,恰好挡住那些该挡住的部位。
“还记得宝城你答应过我什么吗?履行你承诺的时刻到了。这件事你明明应该做的,可现在却被惯上了另外的含义,你着实赚大了。”
虽然两人在宝城相聚的时刻极为短暂,但却是两人转折的开始,对谁都记忆犹新,哪怕是彼此间的调侃,朝塍都记得清清楚楚。
朝塍抱着那些女装,缓缓地从床上坐起,从慵懒躺着的姿势变成僵硬的坐姿,不可置信地确认道,“曦儿这是要让我穿上女装?”
闲诗点了点头,“没错。”
“还有呢?”
闲诗知道朝塍在担心什么,道,“放心,你的美我只会一人独吞,一人欣赏,不舍得给其他人瞧见。你穿上女装,我再为你挽发,就在这寝房,等我看够了你的女装为止。”
朝塍似乎暗吁了一口气,但是,心却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阴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以为这只是闲诗当日在宝城时与他开的玩笑,不会记在心上,谁知道,时隔几个月,她居然突然记起来了,还要付诸实施。
苍天呀。
朝塍好几次动了动嘴皮,想要劝闲诗换一种惩罚方式,但是,想着自己的承诺,想着自己犯下的错,对着闲诗那坚定的不容更改的神情,他最终一个字都没有再发出。
“曦儿背过身去。”在穿着之前,朝塍终究是碍于面子,不愿意被闲诗目视他穿女装的全程。
而这点面子闲诗还是乐意给的,强忍着喷笑的冲动,乖乖地背过了身,去梳妆台挑选适合朝塍的首饰。
闲诗的首饰鲜少是她自己买的,除了景裕父子以前买给她的之外,朝塍也经常送给她,是以已经装了满满几抽屉。
想象着朝塍待会穿上女裙的模样,闲诗认真地挑选着适合他的发饰与首饰。
等她几个抽屉都挑选完毕,朝塍还没有说好。
闲诗不禁偷偷地转过头去,一双美眸不禁瞪得极大,想要喷笑却强忍着不敢。
朝塍的女装早就穿好,只是一直没有告诉她,而让闲诗有一种喷笑冲动的原因,是朝塍穿着女装虽然有模有样,但是,他的头却是男人的装扮,这般看起来便很是奇怪。
闲诗笑嘻嘻地跑过去,牵住朝塍的手,甜甜道,“美丽的姐姐,请跟妹妹来,妹妹帮你梳妆打扮。”
朝塍的俊脸黑了黑,但看在闲诗眼里,在红裙的衬托下,也尽显女人的妩媚。
命令朝塍坐在梳妆台先,闲诗将他头上发簪拔去,再用梳子给他梳理头发,最终挽上一个简单却地方的发髻。
当闲诗拿起那些准备好的发饰,准备往朝塍头发里插去时,朝塍黑着脸抗议,“曦儿,发型已经是女人了,发饰可否省了?”
闲诗坏坏一笑,道,“若是你求我多给你插几个发饰,我倒是会给你省去发饰。”
反抗无效,朝塍只好再认倒霉。
一会儿这儿,一会儿那儿,闲诗尽可能合适地给朝塍头上用上了发饰,再拿起了胭脂水粉,在他的凶煞眸光下,乐呵呵地给他的脸上着上光彩。
最后,一切装扮完毕,闲诗让朝塍站起来,一会儿让他走几步,一会儿让他回眸,一会儿让他转圈,朝塍起先都不肯配合,但是在闲诗叉腰的怒视下,结果都会妥协。
“只可惜你不会跳舞,否则更美了。”闲诗如此总结。
不高兴说话的朝塍突然说道,“不如曦儿穿上男装?”
闲诗讶异,“为何?”
朝塍叵测一笑,那妩媚的笑容看得闲诗呆了呆,“谁说我不会跳舞?只要曦儿穿上男装,我便教你舞一曲夫妻缠。”
“夫妻缠?”闲诗将信将疑的,但大概是被这三个字打动了心,觉得听着极美,“你真的会跳舞?”
她突然觉得很是惭愧,连朝塍这个男人都会跳舞,但她这个女人似乎从未学过。
朝塍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点了点头道,“若是你喜欢,我会手把手教你,直到你跳得比我好。”
“好,我马上换。”闲诗哪里知道前方埋葬着阴谋诡计,欢喜雀跃地去翻箱倒柜找一身配得上朝塍的男装。
没有一会儿,闲诗便换上了一身在颜色与款式上都与朝塍的石榴色红裙极为般配的男装,跑到了他的面前,羞羞答答道,“好了,怎么跳?”
朝塍姿态优雅地朝着闲诗伸出一只手,闲诗望着他伸过来的手,莫名便心跳加快,但还是乖乖地将自己的手交到了他的手里。
随即,虽然四周并没有响起丝竹之声,但是,朝塍脚下轻快的一滑,牵着闲诗的手一个轻微使力,闲诗便被他带入了怀里,但两人只是轻轻地撞了一下,闲诗便又被他快速地甩了出去,但两人的手依旧相连。
饶是闲诗不懂跳舞,但也感受得出,这便是两人的舞,叫夫妻缠吗?似乎挺痴缠的,至少让她的心如同小鹿乱撞,激动得紧张,仿佛每一处都要燃烧澎湃起来。
两人以一个地方为不变的中心,在朝塍带领下,一会儿旋转,一会儿分开,一会儿碰撞,一会儿……跳了一会儿,闲诗仍旧不得诀窍,仍旧在被朝塍牵着鼻子走,但是,她还是觉得,这夫妻缠的舞蹈很好很好,让她觉得幸福,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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