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诗撇了撇嘴,“那我下次叫你小狗、小猪、小羊。”
“可以。”朝塍一脸慷慨地点了点头,忽地又坏坏一笑道,“原来曦儿这么快就在期待下一次了?不知道曦儿想要在什么时候?今日还是明日?”
闲诗的脸涨得通红通红,知道自己说错话哪里还收得回来,只能用棉花一样轻软的拳头砸向他,“我不是那个意思啦,你可恶。”
在朝塍满足的低笑间,闲诗拉起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可还没在黑暗中安耽一会儿,朝塍的脸也进了被子之中,寻住她的脸与她嬉戏起来。
马车在不断地颠簸之中,两人的感情在滋长升温之中。
一日一夜之后,马车停在了皇宫门口,原本,马车是可以直接开进去的,但是,按照朝塍的意思,却让马车停了下来。
两人置身于马车之中,朝塍帮着闲诗洗脸,再亲自给她将头发梳理整齐,最后还帮她穿上衣裳,神情与动作皆十分殷勤,看得闲诗都不好意思了。
但是,一想到是他把她害得如此没用,她便又觉得心安理得了。
闲诗微微撩开车帘,发现马车停在的位置,不由地奇怪道,“怎么不开进去?”
朝塍一边帮她整理着衣领,一边回答道,“曾经,姓花的将你从江湖楼抱到花家,听说都不曾放下,他做得到,我如何做不到?”
闲诗愣了一下,随即没好气道,“这有什么好比的?”
“虽然你的心从来不在他身上,但是,该比的就是要比。”朝塍一本正经道。
闲诗翻了个白眼,“那你想怎么样?把我抱进去吗?”
朝塍认真地点了点头,“不但要抱进去,还要绕最远的路去东宫,直到你觉得抱着你的路程已经胜过姓花的,才算数。”
“你怎么这么孩子气?我真的觉得没必要。”
闲诗还想表示抗议,但朝塍十分坚持,道,“你不可以耍赖。”
“我耍赖?”闲诗错愕地指着自己的脸。
朝塍点了点头,“不准因为心疼我,而欺骗我路程。”
闲诗瞬间懂了,见他如此坚持,便无奈地接受道,“放心,就算你手臂抱断了,我也不会叫停的,一定公正无私到底。”
朝塍满意地在闲诗脸上亲了一下,“这才像话。”
待朝塍将自己的脸与衣裳收拾妥当,这才先行下了马车,站在地上撩开车帘,朝着闲诗郑重其事地伸出了手臂。
闲诗望着他挺拔的身躯,一丝不苟的神情,不由地笑道,“我不是已经嫁给你了吗?怎么觉得今日才是真正嫁给你似的?”
朝塍抿了抿唇,“那时你还不曾喜欢我,是以那次婚礼只是形式上的,今日,才是我们真正的婚礼。娘子,为夫接你进门。”
一声娘子,又一声为夫,闲诗听着恍若隔世,这称呼曾经花流云似乎叫唤过多次,但没有一次她听着如同此刻这般欢喜与激动。
“你的脸皮这般厚,作为你的妻子,我也不得不厚,但是,你抱着我回宫的事情若是传播出去,肯定会很麻烦的。”在伸出手之前,闲诗提醒道。
她倒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朝塍,若是因为他今日的行为,别人说他沉迷于女色,那该如何是好?
朝塍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问道,“是怕别人说我荒淫无度、沉迷女色?”
闲诗实诚地点头,朝塍认真道,“那是事实,我就是沉迷妻色,那是人之常情,谁能奈何?”
这狂妄的口气,闲诗着实受不了,不由道,“你不可以这样。”
朝塍岂能不明白她的心意,不由地微笑道,“放心吧,到时候,自会有人解释,太子妃不小心摔了脚,没法走路。”
这个理由,倒是还差强人意。
“真的。”
“你不怪我诅咒你脚受伤?”
闲诗暗暗蹬了蹬自己的腿,感觉着那绵软无力的样子,不禁气呼呼地瞪眼,低吼道,“难道我的脚没有受伤吗?我全身都是伤。”
朝塍神情既暧:昧又尴尬地失笑,“为夫的错,娘子请恕罪。”
☆、326:关于子嗣
其实,这回东宫的一路再绕远路,在闲诗的感觉里,永远及不上那日花流云抱着她回花家时的漫长与遥远。
不是花流云给她的记忆美好到刻骨铭心,而是那时,她虽然做出了坚定的选择,心里却充满忧愁与彷徨,因为心中并无花流云,是以担心自己选择的是一条不归路,故而,花流云抱着她走过的每一步路,哪怕步伐迈得再快,也在对未来的不可知中变得极其缓慢。
但今时今日,抱着她的是朝塍,或者是她心心念念的繁星盗,这个她深深爱着的男人,无论抱着她去哪儿,她都知道那个停留的地方,必定是充满欢乐与幸福的,是以哪怕他的步伐迈得再慢,在不知足的享受中只会觉得短暂与快速。
“比过他了吗?”
“嗯。”
“胜了吗?”
“嗯。”
“赢得多不多?”
“多得多。”
……
类似的对话不知响起了多少次,但似乎闲诗的每一次回答,朝塍都不满意,是以抱着她前行的步伐都没有停顿下来。
曾经闲诗也担心花流云的手臂会不胜其重地断裂,但那只是停留在极其表面上的关心,陌生人也可以做到,而今晚,她对朝塍手臂会不会断裂的担心,由内而外,搅得她即便安静地被抱着,仍旧不得安宁,内心矛盾不已。
一方面,她想要朝塍心里变得舒坦,那她便不能出声阻止他的行径,另一方面,她想要快点回到东宫,让他的手臂得到解脱,可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说服他的理由。
最后,闲诗只能故意憋红了脸,以需要出恭为由,才促使朝塍加快了步伐,抱着她飞跑着回到了东宫。
从此,虽然闲诗仍旧觉得这皇宫是个漂亮到极致的牢笼,但却比以前自由得多,也开心得多。
朝塍每次出宫,都会尽量带着她一道出去,出了宫之后,她不必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可以想去哪儿便去哪儿,但他每次回宫前,都会亲自接她回宫,正所谓夫唱妇随。
每次出宫的时候,闲诗就像一只被放出牢笼的小鸟,又快乐又自在,虽然朝塍不在身边,但一闲下来便会挂念他。
渐渐地,对于皇宫,她竟渐渐地当成了自己的家,爱屋及乌般地有了惦念之情。
深爱的他住在哪儿,哪儿便是她的家,而无论那个家变成何等模样,都是他们幸福的港湾。
珍惜与喜欢的时光总是容易过得匆匆,一晃几个月过去,但闲诗与朝塍生活却并没有特别大的变化,恩爱如初,欢喜如初。
春去夏来,身上穿的衣裳逐渐减少,但无论是朝塍的容颜,还是闲诗的容颜,都似乎不曾有多少改变。
朝慕青有一阵子总是盯着闲诗的肚子偷笑,闲诗不明所以,权当没有看见,但被朝慕青看得多了,她便忍不住问道,“这些日子我吃得多,是不是腹部变胖了?”
对于女人而言,腹部变胖总归是对漂亮不利的,闲诗也是突然想起,有一日晚上,朝塍抚着她柔软的肚子,如此打趣,“这肉见长,摸着真是舒服。”
那时的闲诗听了,气得不但推开了他的大手,还给了他胸口几拳。
朝慕青望着闲诗那一不小心就走神的模样,知道她是又想念起了朝塍,不由地没好气道,“你看阳儿都这么大了,不怎么好玩了,我等着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小娃娃玩玩?”
闲诗一怔,终于明白朝慕青为何总是盯着自己的肚子看了,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躲开朝慕青那暧:昧的眸光道,“还早呢。”
关于孩子的事,朝塍鲜少提起,她也不想,不是她不喜欢小孩子,只是两人在一起的日子太幸福,似乎谁都没有过够,谁都不想有所改变。
“我该嫉妒你们好呢,还是取笑你们好呢。”朝慕青望着天上漂亮的云彩,眸光逐渐变得迷离道,“有些人一不小心便会怀上子嗣,而你们呢,恩爱到那般不像话的地步,怎么还怀不上?真是奇怪,我百思不得其解。”
闲诗心里咯噔一下,朝慕青虽然是随口说说,但说得很有道理,她与朝塍有足够的夫妻之事,按理她早就该怀上子嗣,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难道我的身子出了问题?”闲诗的脸唰一下变得惨白,一颗心立即悬了起来,紧张得想大哭一顿,若是她身子出了问题,甚至和某些女人一样,不会生育,那她如何配得上朝塍?
朝慕青一见闲诗那将自己视为千古罪人的可怜模样,顿时后悔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安慰道,“瞧我这臭嘴,该打。景曦,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纯粹好奇而已。啊,我明白什么缘故了。”
闲诗的眼眶里已经有泪水快要滚落,楚楚可怜地瞪着一惊一乍的朝慕青道,“姐,你快说。”
朝慕青神秘兮兮地一笑,道,“你想呀,李太医给你看过诊,若是你的身子有恙,难道他会不告诉你?即便他不敢告诉你,难道不会偷偷告诉皇弟,让他哄着你天天必须吃些以补品为由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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