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天音避开北冥皇的视线,望向别处。
“休想!”生硬的二字从牙缝中挤出来。
北冥皇退开身子情急的拉着人离开,天音如傀儡般,踉踉跄跄的跟在身后,眼底一片清明。
血禁解开,便是好事。
皇宫各处大火被无根水浇灭,浓烟滚滚,直冲天际。
寝殿前。
北冥皇将天音裹得严严实实,戴上斗篷的帽子,将她面容遮掩住,这才拉着人离开。
然而刚出了殿门,却见卿云歌一身湿漉漉的站在寝殿前的台阶下。
宽阔的宫道上,一袭玄衣紧裹着身体,遗世独立。
她身后是宫内的守卫,手执长剑,却无一人敢动。
北冥皇脚步顿住,将天音拦在身后,悄无声息的封了她的声音。
“卿云歌,你深夜擅闯皇宫是何意?”北冥皇威慑出声。
“皇上可还记得当年那场大火,这把火可有你当年所为的风采?”说着,她周身烈焰点点凝聚,如同在她身后张开了凤凰的羽翼,衬得她如暗夜里里惑人的妖精,妖冶魅惑。
略显苍白的脸色,血染的红唇,仿佛地狱盛开的彼岸花。
无根水可浇灭她燃起的大火,却无法浇灭她真火之源。
北冥皇心中一惊,早前在宫宴上看不出她的修为,如今竟然能使出火元素功法!
北冥皇视线微微瞥向藏在身后的天音,当初她一手斗气,一手水元素功法,惊才绝艳,倾国倾城,惹无数男儿折腰,而今她女儿站在他面前,磅礴大雨里一身烈焰缠身,额间一抹红莲印记若隐若现,同样是绝艳之景。
“信口雌黄!”北冥皇冷喝。
卿云歌低低的冷笑,烈焰越发张狂的燃烧,将雨幕隔绝在数丈之外,烈焰蒸发的水汽在她周围散开,如迷雾般虚掩着她的身形,方才被与淋得狼狈不堪的人儿,这会衣物发丝被烈焰烘干。
风雨飘动,青丝微扬,玄衣凌冽作响。
肃静的皇宫,雨势如同在为这即将改朝换代的皇族落泪,残风卷起落了一地的杀意,在脚下蔓延,吹向远方。
天音找准时机,挥开北冥皇的手,身影跃出数丈之远。
她周身萦绕着冰蓝色是的浅光,袖袍一挥,降落的雨水停在半空,素手起落,落雨如剑射向正欲抓她的北冥皇。
卿云歌瞧着这一幕,还在台阶下的身影,瞬时晃动,下一刻便见她出现在天音身旁。
然一道凌冽的劲风突然而至,寝殿内一抹黑影闪出,速度极快的朝她们袭来。
卿云歌正欲召唤出黑龙先将天音带走,奈何对方来势过快,防不胜防,连她召唤黑龙的机会都没有。
这时,不知何人将烟雾弹扔出,烟雾弥漫,气味刺鼻呛人。
众人在烟雾中看不见,嘈杂的雨势阻断了声音。
这时,一只手搭上两人肩膀,拽住两人,踏雨离去,身如鬼魅。
待烟雾散去,北冥皇见两人已被救走,而自寝殿内出来的人,却没有追上去,恭候在他身边如尊黑色的石像。
“即刻下令,卿府入宫行刺,火烧皇宫,劫走朕的爱妃,一旦见到卿府的人尽数拿下,反抗者……”北冥皇犹豫片刻,随即沉声道:“杀无赦。”
袖袍一甩,怒气凛凛。
北冥皇转身回了寝殿,那位黑脸的人随后跟上。
一进到殿内,北冥皇眼中杀意浓烈,转身对那人吩咐道:“你去将天音找回来,杀了卿云歌!”
前一句稍见温柔,后一句却是杀意冲天。
“皇上还不放弃吗?”那人想了想,语气终于有了些许情感,“这些年月已然足够她重新爱上一个人,但她没有,便注定此人此生都不会属于你,你再如何强求都是无用,只会让她更恨你而已。执念缠身,终会落到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北冥皇眼神一厉,斗气凝结成剑,长剑刺出,距离那人喉咙一粒米的位置停下,他满脸阴森如厉鬼,森森怒气自那双眼中散发出来,“住嘴!朕的事无需你管,你只要将人完好无损的带回来即可。”
那人嘴角蠕动,终是没在劝解。
“遵命。”抱拳躬身,话音毫无情绪。
那人退下,北冥皇斗气一散,剑消无影。
不可强求?
他偏要强求,若强留她在身边是逆天之举,那便是颠倒乾坤,他也要将人留在身边!
生是他的人,死亦只能做他的鬼。
第一卷 北冥篇 第180章 皆乃时局
庭院深深,闲庭看花。
一夜落雨尽,白雪忽降。
卿云歌脸色略显疲惫的站在屋檐下,望着雪地里一株嫩黄色的野花,从青石板的缝隙里坚强的冒出了头,在凛冬里不惧寒冷,悄然生长,一朵花为了生存都可如此坚强。
“怎么不多休息会?”旁的屋里,青衫男子端着药碗出来,见她站在屋檐下柔声关切。
“已经没事了。”卿云歌涣散的视线有了焦点,勾唇微笑。
“你就知道说没事,受了伤闷不吭声的忍着,也不让人知道。”卿烨叹息,拿着勺子轻轻搅动着碗里味道苦涩的药汁,让刚熬好的药不再烫口后,方才递到卿云歌面前,见她只嗅着难闻药味便皱眉,不太情愿伸手接过,他态度强硬的把碗塞进她手里,“你昨晚斗气险些用过度,之前反噬的内伤还未好,如今内伤加重,再不好好调理,拖久了很难痊愈。”
“这倒不是大事,我体内有一颗上古遗留的真火之石,只需稍稍引导便可自行疗伤。”话是如此说,卿云歌还是捏着鼻子,艰难地喝掉那碗味道奇怪的药汁,喝完后不禁打了个寒颤,着实恶心。
“北冥皇以行刺之名,下令捉拿卿府众人。”卿烨重新将药碗接过,将打探到的消息转告卿云歌。
闻言,卿云歌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并无所动。
一切如所料那般,北冥皇对卿府起了杀心,而昨日刚入夜,剑南天便遭遇到了袭击,如今天宗闭门,已然着手安排助卿府迎战北冥皇,她此刻待在天宗养伤挺安全。
“好在二哥已经安排爷爷他们出城,如今卿府亦是人去楼空,北冥皇派兵前去只会扑空。”话落,卿云歌深思片刻,道:“今日我们便出城与爷爷汇合,不能再让无邪跟着我们冒险了,寂家昨夜能出手,已然足够了。”
卿烨亦是点头,这场仗是北冥皇理亏在先,若四大家族其他人搀和进来,局势将会有所改变。
“我去安排,你再休息一会,不要再多动斗气了。”临走时,卿烨还担忧的嘱咐。
卿云歌顺从地点点头,昨夜铤而走险的硬抗大尊者,如今斗气所剩无几,她想用也只是不痛不痒的攻击,使来何用?
卿云歌抬起手,看看牢牢套在她手指上的那枚戒指,已然感受不到上面的斗气,与寻常戒指无异,却依旧摘不下来。
若是弑千绝知晓,她不过数月便将这保命之法用掉了,不知会是何表情。
莫寻的话,肯定会生气。
“云歌。”一道沉闷的声音打断卿云歌的思绪。
天河长老背着手走过来,面色略沉,担忧之色比之前更甚了。
卿云歌恭敬的朝他点头算做行礼,将手松开,“天河长老在担心什么?”
“此局若胜,相安无事,此举若败,从此北冥再无天宗与卿府,便是胜了,太子继位未必会留天宗与卿府,这么做值得吗?”天河长老负手而立,与卿云歌一道站在屋檐下赏落雪寒梅,声若震鼓,声声入耳。
“这世间之势本就随时局变化,万事有因,方结后果,四海八荒也非一成不变,何故北冥的天能长久不变?”卿云歌手心一条红线长出,她轻轻一甩,击落一枝寒梅,红线一卷,将寒梅带回。
卿云歌拿着那枝站着雪花的寒梅,将寒梅上的雪花轻拂掉,红梅鲜艳,沾着霜水更显娇艳欲滴。
“天河长老,你看这寒梅,它乃顺应天时而开,傲立枝头,亦该顺应天时再谢,可不还是早早折了吗?”她将寒梅摆在两人眼前,拇指一弯,寒梅应声折断,“世有人心难测,万事莫过人为,是以变或不变,皆乃时局。”
折断的寒梅落地,点点白雪中无了生机。
天河长老凝视着那枝寒梅,重重叹息一声。
“你倒是很适合天宗。”天河长老忽然一句,让卿云歌一愣,随即一笑。
“只是时局下的这个人适合而已,而非真正的卿云歌。”卿云歌回答得模凌两可。
师傅曾说过,她本性不受束缚,性子却极有弹性,会顺应时局而有所变化,但终归本性不愿落于尘,甘归一处。
此性虽有好,却弊端明显,她一生必定会过着动荡不安的生活,难以平静,却非本性不愿归,而是她常年随性而活的劫数,所以师傅才将神兽凤凰给了她,好坏不一,涅槃便可重生,端看机缘与命数是否有时与她。
她乃修炼之人,信的便是这些,但她改不了,最终师傅也随了她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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