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密道那头有淡淡的白色烟雾飘了进来,杨叔也顾不上对南既明这厮顺不顺眼,几步到南既明身边:“再来!”
南既明深吸一口气,抬掌再次拍向石壁。杨叔的拳劲也同时打在南既明的背部,内劲直冲南既明拍向石壁的掌心。
石壁从掌心的位置呈蜘蛛网状,向四周蔓延裂开。南既明向后一跃。
“轰——”
石壁破碎,石屑炸开。
南既明快速用身子挡在青筝面前,挥开迎面飞来的大部分乱石。
“咳咳咳——”
密道外的白色烟雾已经涌了进来,熏得人嗓子发痒,眼睛发酸。
明一水边咳嗽,边流泪,推着南既明就往里走:“臭小子,快进去!”
一干人好不容易翻过塌下的碎石,双脚落地后,却傻了眼。这一头不过是比那一头稍大些的密道。这下好了,他们这是在密道里串了个门。
明一水眼前一黑,差点瘫倒。原本以为要重见天日了,没想到还在密道里打转。
白色浓烟很快从刚被打穿的石壁里窜了过来,开始笼罩在每个人身上。大家用袖子掩住鼻口,闷声咳嗽。青筝从迷蒙的视线里找到柳姨,被阮霜搀着,熏得已经站不直了。
鬓间有汗水滑下,太阳穴突突直跳。
青筝脑中有根弦紧紧绷着,内心有些焦灼地想:我拍板把大家拉到密道里来,现在要害得大家命丧于此么?是我做的错误决定害死杨叔,柳姨!害死大家!
一股强烈的自责涌上心头,撞得胸口一阵发凉。不知是脑海里思考过多,还是烟熏得实在厉害,青筝感觉双腿有些站不住了,慢慢蹲了下来。
南既明连忙跟着俯下身子,大掌抓住她:“小狐狸?你怎么样?”
青筝模模糊糊的声音从袖子下传来:“别抓着我。”
“不行,不能蹲在这!”
青筝手指费劲触地,放开袖子,声音拔高了些:“别抓我!这里有水!”
南既明立马也蹲下身子,指尖在地上擦了擦,一拈,确实是湿润的感觉。在熏人催泪的烟雾里,努力瞪大眼睛,甩开被熏出眼眶的眼泪,循着水迹摸索过去。
唔,难道是地下泉?水量虽然不多,水迹看起来是常年在的,有些地方很是滑溜。嗯?这个细滑的是什么?
“啪!”
南既明蓦地收回手,手背一片辣疼。想要摸摸鼻子,又尴尬地停下,不知道把这手搁置在哪里去才好。想瞥一眼青筝,又觉得狗胆不够,赶紧目不斜视,正视前方。
青筝努力忽视脚腕处的灼热,揉了揉打得有些火辣的手心。该死的南既明!不小心碰到了也就罢了,还不赶紧把臭爪子收回,摸你个头!
明一水摸索着爬了过来,四周烟雾缭绕的,没发现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女娃娃,你们发现了什么?我们现在怎么出去啊?”
“明老头你满身肥膘,出不去了,就呆在这做烟熏肉好了!”南既明抬扛下,才感觉尴尬的气氛消散了许多。
“臭小子!怎么跟长辈说话的!”一路逃亡,明老头的折扇居然没掉,敲在南既明背上。
青筝不抬头,继续摸索水迹。地上的水迹越来越大,指尖开始感觉到有细微的水流。这应该不是地下泉,难道是地上的河水?
脑海里不停回忆起一路奔逃时,路上掠过的树林。
河流?有吗?闭起眼睛。
颠簸不停的马车,车帘被抖得震荡不停。车帘缝隙外时不时掠过的绿荫。
声音呢?
马车哐啷哐啷地响,车轮不停咕噜咕噜,还有……
对了!
还有隐隐约约的水流声!从马车右侧传来!
我们跳下马车,密道在马车右侧。拐了个弯,密道入口在山崖边上。河流的声音,在……
在山崖后侧!
我们现在与河流一壁之隔!
青筝猛然抬头,不期然与南既明低头准备询问的下巴,撞了个正着。青筝闷哼一声,揉了下前额,心里已经用三字经骂了南既明十八遍。
“快!把这面石壁击穿!”青筝一把推开南既明,拉远距离,朝浓烟那头喊,“杨叔!过来帮忙下!”
杨叔的身影很快出现。青筝拉着明一水后撤。
“轰——”
有了前一次的合作,这一次拍掌更加默契顺利。
没有如期而至的天光。击穿石壁的那头,是同样昏暗的天然岩洞。一波冰凉的河水倒灌进来,瞬间冲湿鞋子衣摆。
一干人也顾不得那么多,抬脚涉水就朝石壁缺口而来。
南既明探头一看,远处有微光,是河水奔流的出口。
“走!”
青筝捞起裙摆,就要跨过碎石。
“你们走!我留下!”一直闭眼的唐潜忽然出声了。
“唐兄弟!留下来干什么?走!”杨叔不由分说就要拖起圆润的唐潜,打包就走。
唐潜一只手扣住石壁,大喝:“杨大哥!”
杨叔被这一声大喝愣了下神,顿住手里的动作。
唐潜一番挣扎都令自己气喘吁吁,扶着石壁,在白色浓烟逐渐消散的密道里,弯腰低咳了几声:“姓白的就在外面,我怎能甘心?!”
笑呵呵的脸上,双眼却迸射出摄人的光芒,浓浓的不甘和仇恨,大大压盖过嘴角的乐呵呵。面具的表情显得那样单薄,仿佛一击就碎。
“唐前辈,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吧?”
青筝回过身,视线落在圆润的唐潜身上。
唐潜一声不吭,只是看着河水慢慢浸透自己的下摆,微微喘气。
“唐兄弟!你搞什么?!”杨叔激动起来,握住唐潜的肩头,稍用了力摇晃,“你到底想做什么?!想去跟姓白的拼了?!你的命不要了?!老爷当时是怎么跟你说的!你可还记得?笑百年与忘夕颜相克相生。现在你体内的忘夕颜虽被笑百年压制住,但只要一同忘夕颜的饲主交手,笑百年就是你的催命符!你忘了吗?!”
唐潜徒然一推杨叔,暴喝:“忘?!怎么可能忘记?!多少年了!那段时间的记忆总是会在每天夜里缠着我!一遍一遍,让我想忘都忘不了!叶庄主的好意我明白,可我心中这道坎,我过不去啊!”
杨叔想要抬手扶住唐潜,激愤得摇摇晃晃的身子,却在半途中无力垂下。
“威盛的唐家败在我手里,父亲母亲的鲜血就浇在我手上!武功半废,整天脸上挂着人不人,鬼不鬼的表情!我能不恨!能不恨吗!与其这样苟延残喘地活着,还不如孤注一掷,拼死也要拉姓白的做垫背!”
“可是……”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唐潜斩钉截铁地打断杨叔的话,“我心已决,不必多言!”
“所以你故意放风出去,让白喜事误会你现在和沁雪莲还有关联。暴露自己,让白喜事挖到你。”青筝徐徐踏水过来,目光逼迫得唐潜无力移动半分。
唐潜看向对面相互搀着的几人,眼底泛起几分愧疚,对着青筝一躬到底:“是唐某牵连了大家!趁现在白事主还没闯进来,请你们快些离开!”
“离开?一个都别想走!”
第38章
白事主!
一道劲风自背后袭来。唐潜圆润的身子异常灵活地,用残余的一只手掌,反身回击。
“砰——”
密道顶部震动,几块碎石唰唰掉落,跌在水里,水花四溅。
南既明飞身上前,揽起青筝,衣袖如鼓满风的船帆,横向挥出。掌风震得碎石和水花徒然改变方向,朝密道那头击去。
那头也不甘示弱,又一道劲风腾起,溅起水幕相抵。
“哗——”
水幕与水花相击,裹着劲风在密道四处飞溅。
不断倒灌进来的河水与溅落的水花汇聚在一起,重新浸透密道内几人的衣履。
“哈哈哈,居然还有小美人。可以可以。”
南既明一听,脸色骤然一沉,拉着青筝往身后一带,唇角微抿,冷峻得一言不发,看向来人。
白色的招魂幡先飘飘荡荡地钻进密道来。细看还有墨色字迹,上书“佛光接引,往生极乐”。
跟在招魂幡后的是一位相貌无奇的中年人,讲不出五官有什么特点,属于过目就忘的那一类人。谁想到这样一个扔在人海里都寻不到的人,居然是阴狠奸邪的白事主。
青筝前面还隔着一个南既明,所以看不真切,只是觉得白事主出乎意料地,没有往自己脸上涂个三两斤白粉。或许为了与手下区分开来,好显得自己有那么一点辨识度。
白事主也在打量密道里的人,最后才把视线转向此行的猎物,靠在石壁上喘气的唐潜。
冷冷一笑,道:“费尽心机,不过就是想干一场,报个仇,洗清自己心中的罪恶感。现在怎么?你这种只出气不进气的废物,还是让我直接给你招魂带走,省得黑白判官劳累走一趟!”
约莫是觉得说话浪费自己的体力,唐潜也不应腔,直接抬手。劲风在掌心回旋,如大鹏展翅,扑向白事主。
白事主浑不在意迎面扑来的掌风,还有闲情冲南既明这头,不慌不忙地笑道:“小美人,就这种弱鸡能护得住你?”
青筝眼角微抽,不由自主抬头打量了下,杵在眼前的身板,像真的在仔细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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