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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相诀 完结+番外 (满絮)


  
  苏卷冰跟在她身后出了寺庙,突然开口问她:“黎大人,向佛祖许了些什么愿?”
  
  黎未回道:“不是什么大事。”目光看向苏卷冰,心下一动,笑道,“恰好苏大人都能做到。”如果她胜,她自有能力护住他们,但若她败——
  
  只有苏卷冰能。
  
  苏卷冰心下顿时了然,笑应道:“若下官能,自是愿意竭力帮大人实现心愿的。”
  
  即使只是现在随意说说,她也放了些心。她笑起来:“大人如有所愿,吾亦会尽心替大人周旋。”
  
  虽万事皆起于两家之仇,但无奈天不遂人愿,既生了她,又生了他,这注定两家无法轻易分出胜负。百年仇怨至此真要了结的话,到最后,就只是她与他的较量。
  
  她有私心。若如此,理应祸不至家人。
  
  但最后,苏卷冰只是摇头,没有说他之愿。
  
  .
  
  他们挤着人群出庙。苏卷冰在庙前停了步,她也停下来。二人沉默而站,不知过了许久,苏卷冰道:“下官听说晚些时候会放河灯,大人一同去河边看吗?”
  
  河灯?该是能比拟天上繁星的人间美景吧?她不太确定,因为上一次看河灯,还是七岁之前,那时候的记忆,于现在来说,还是太模糊。大概是那一场意外太痛,以至于其余时光都被麻木,她不记得了。
  
  可是她独独记得那时她手中牵着的,是哥哥的手。
  
  黎未因而摇头道:“本官有些累了,苏大人自去吧。”
  
  那是和哥哥的记忆啊,怎么能与旁人来覆盖?
  
  苏卷冰闻言失神,低低应了声,不再看她,一脚踏出去,很快消失在人海之中。黎未怔怔看向另一边,日头渐低,街上人群也渐渐散了。中元之夜店铺皆闭,大街小巷都要为众鬼让路。
  
  她正不知所想,忽然察觉有人细心为她披上了披风,她回首见是白蘋,略一颔首从她手中接过帷帽戴上。
  
  白蘋轻声的言语响在身后:“公子,该启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章节名出自韦庄《荷叶杯》

  ☆、情人怨遥夜

  日子一晃到了中秋。
  
  夜里,郈都城内尽张灯结彩,往来熙攘,赏庆佳节。因中秋望月思家,实乃人之常情,许多酒家皆凑趣,在楼前摆了一摊的桂花酒,免费赠与行人。纵使不是异乡客,也都会有挂念的人,恰恰不在身边,饮了这杯桂花酒,心里多少是个宽慰:或许此时他正携了酒赏望明月,也在心中惦念着自己呢。
  
  一轮明月照两处人,相念却不能相见。多少惆怅唏嘘之词,都诞在今日,于文人笔下,姬女歌中,字字催泪,声声逼人。
  
  这真是一个不太讨喜的节日。
  
  苏卷冰从小二手中接过一盏桂花酿。盏中酒液晶莹,有一小朵桂花恰绽恰放浮在其中,以花作舟,以酒作河,真是煞费苦心了。
  
  郈国多附庸高雅之人。朝堂之上天子簪花而视,都不过常事。有天子以身作则,底下贵家民居皆效法,三日一小聚,五日一大宴,席间流觞曲水,恣意笙歌,每每至临朝才歇。常听闻有不羁的王侯,乘醉上朝,天子不愠不怒,反作顽笑言语。
  
  因此就连他手中这寻常的赠酒,也都透着百年风俗熏陶之下的精巧雅致。
  
  不过名头虽是赠酒,却也没人真会百喝。酒家凑趣,行人也识趣,接过了一盏酒,还酒盏时就顺势递过去几两碎银子。不拘多少,图个自在。反正商人嘛,赚个噱头,也没人苛责。
  
  苏卷冰就着那桂花,一口饮了酒。还酒盏时不需他破费,自有小仆上前递去几片银叶子。店小二喜笑着收了,嘴里还不忘说些吉利话。
  
  什么天涯共此时,千里共婵娟。
  
  苏卷冰耳中听着,同时侧过身去向一旁的人笑着道谢:“多谢高公子盛情款待。”
  
  被称为高公子那人,着一身锦衣华裳,因夜色无边,瞧不清他衣料为何,也瞧不清他什么相貌,但见他举手投足间皆有风采,必定是为官宦之子。
  
  高公子闻言,笑着轻摇折扇,不在乎道:“苏大人何须多礼?你我一见投缘,当倾盖如故才是。”
  
  投什么缘?不过一纵情声色的纨绔子弟而已。若不是因他叔父为当朝右相,姑母又是禁庭皇后,苏卷冰才没多少兴趣与他莫逆相交。苏家为有高家这个盟友,打探了他几月,后又趁他离京,特意布置了一个局诱他。狩猎之时险些命丧猛虎之口,是苏卷冰救了他,他感念,知他与使团失散,特意带他上京来。
  
  苏卷冰嘴上应他,心绪却牵扯到黎未去。这轮月照着他,也应当正照着她吧!天涯共此时,不知她现在在做什么。他苏家有打算,料她也自有算计,之后相遇在郈都会是怎样的局势,只能各看本事了。
  
  高公子见他发愣,哈哈取笑:“苏大人莫不是在想家中娇妻美妾吧?”
  
  苏卷冰听他胡说,也不生气,面上照例挂起那笑来,让人琢磨不出意味:“高公子哪里话。”他是想她了。可她不是那寻常的闺中女子。她扮成男人能叫旁人十年都分辨不出,因为她心气高,要扮就扮十分像,酒来不拒,美人入怀也自怡然,男人该有的应付她一概都能应下,不见女子丝毫的娇羞矜持。这叫人怎会怀疑她性别?只是让他想到她此时或许正与旁人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他就有些不舒心起来。
  
  怪这明月坏事。让她有名头赴旁人宴会,也让他心绪莫名乱起。
  
  这真是一个不太讨喜的节日。
  
  高公子觑他神色,笑道:“我知道了,苏大人是在惦念邾国使团吧?你放心,我着人去问过了,他们早入了我朝境内,兴许再有个十天八日的,就能到京了。前几日我不是带你去见了我叔父吗?叔父怎么说?”
  
  苏卷冰道:“高老大人仁心,让外臣暂居贵府,说等使团到了京,再安排我与他们相见。”高右相还不瞎,知道他们苏家的用意,但为时已晚,高公子成日里带他在京中打马投壶,招摇过市的,只怕两家交好一事早落入有心人眼中了。
  
  高右相虽有些恼,但心下也明白,这是苏家在逼他们站队呢。邾郈两国既然有交好的意思,他们也得识时务,顺势攀上苏家或者黎家,毕竟日后邾国当权的就在这两家中选了。高右相暗地里也骂,这算怎么回事?别国的纷争竟要逼得他们不相干的人来站队,真是可笑之极。但骂归骂,终究是自己府上的不肖子孙不长眼,中了人家圈套,现下只能往好处想,苏家是借他们高家的势与黎家对峙,反过来他们也能借苏家的势劝天子快些立太子,不要便宜了别人。
  
  这些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不必说出来。高右相辈分在那里,不好对他太过殷勤,就干脆放高公子来应付他,明面上你来我往,倾盖如故倒也真像那么一回事。
  
  高公子一个纨绔,没想那么多,只道:“那就是了,苏大人在府里好好歇息,下人们若有不周到之处尽管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们。”
  
  苏卷冰不胜感激,与他客套间走到一处茶楼,有小兵小仆忙里忙外,不知在布置什么。
  
  高公子哦了一声,跟他解释:“明日此处有清谈,百姓皆可列座来听。”说着,低了声,至他耳畔道,“还不是因东平王,都怪他闲得慌!每年中秋第二日,都在这里主持清谈,一谈就谈好几天!天子又与他兄弟情深,不许他就藩去京,这一留就是七年,算什么事啊!”
  
  苏卷冰但笑不语。他在邾朝也听闻过,郈国天子极疼爱这个同母弟,待他一及冠就官拜骠骑大将军,位列三公之上,不仅如此,还不许他就藩。东平王克慎明德,多次上疏自请就藩,天子皆留中不发。坊间有传言,郈国天子久不立太子,不止是因为后无子,还有可能是想封东平王为皇太弟,百年之后,传兄终弟及的美话。
  
  可惜东平王不好笼络,不然苏卷冰也不会在郈国左右相中衡量再三,选择高右相。不过对于苏卷冰而言,东平王不能是朋友,但也要留一线,不去得罪。
  
  而高家对东平王就不会有什么好言语了。可惜高皇后无子,不然嫡子尚能与这皇弟争上一争。不过东平王素来不问政,虽然手握重权,却只干些修礼定制的事,要不就主持主持清谈。高家虽然暗地里恨,明面上的殷勤却不少。
  
  高公子问他:“苏大人明日有兴趣来瞧瞧吗?”
  
  清谈?一群儒生唇枪舌战,他实在是没有兴趣。不过转念一想,若黎未在,也许会有兴致一赴吧。
  
  可惜苏家暗探来报,她往北边去了,不知心中在做什么打算。苏卷冰这样一想,随口就拒绝了:“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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