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谢皎月腹中的孩子是他最大的期望,这个孩子来的时机刚好,他如今有时间了,可以好生教养他,为大夏培养好下一个帝王,等将来他老了,孩子正好到了能独当一面的年纪。
因此,皇帝格外不能容忍赵氏此次所为,这不止是因为他最爱的女人,也为了大夏国祚。
“大郎如何,不是你残害皇嗣勾结外臣的理由。”皇帝说罢,将坐在地上撰着他的袖子的魏熙抱了起来:“你如今左了心性,就卸了皇后之职,去佛光寺清修吧,我只盼你每日参禅念经,能洗清罪孽,为大郎积累福德。”
赵氏虽早有预料,可此时听到还是不免心凉,皇帝信道,却让她去修佛,分明就是要老死不相往来。
她看着抱着魏熙的皇帝,问道:“将我废了,好给谢皎月让位?”
赵氏说着,靠近皇帝,有些恶劣:“谢家底蕴不薄,谢珏又是个有心思的,你就不怕外戚乱政?”
皇帝闻言,眉头蹙起,却听怀中的魏熙喊道:“你别诬陷我阿翁,我阿翁可是要修道当神仙的,你当所有人都和你一样?”
赵氏看着魏熙,没有言语,过了片刻,忽的笑道:“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情深重义的陛下能宠那个谢家丫头几时。”
皇帝蹙眉,却看向陈士益:“皇后失德,传话翰林待诏,拟旨废后。”
赵氏闻言身子晃了晃,她竭力忍住,木雕似的僵在原地。
从皇帝和谢皎月在一起这几年非但没有冷下来,反而越发情浓开始,她便料到今日这个局面了。
谢皎月和她腹中的孩子不能留,她冒险一搏,却功败垂成,落得个废后的下场,如此大辱,她却不能一死了之,哪怕活着再苦,她都得为自己的儿子铺好路。
赵氏勉力抬起手,撑住春和的胳膊,看了一眼皇帝后,不发一言,转身便走。
方转身,便见了愣在门外的儿子,赵氏瞬间就有了力气,她放开春和的胳膊,路过跪在底下的内侍时却脚步一停,若是内侍按她之前的吩咐行事,被怪罪的只会是抬步辇的内侍,如今他却跪在了这里,赵氏不相信皇帝能这么快查出来,她心念一动,问道:“你犯了什么错,你倒是让我明白明白。”
内侍道:“奴婢在步辇上动了手脚。”
赵氏闻言,扬声一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她回身看向皇帝:“你还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呀,要查,为什么不彻底些,怎么?心疼你的那些妃嫔和儿子了?”
皇帝抿唇,扭头看向内室,却见屏风后面,有一片水色衣角,他握拳,冷声道:“都如今了,还挑拨离间有什么用,还不快带下去!”
内侍闻言,忙将赵氏押了出去。
魏灏见状,迈到赵氏身前,挥开内侍:“阿娘!”
赵氏紧紧握住他的手,对他摇头:“没事,走吧!”
“不行!阿娘为……”
赵氏低喝一声:“走!”
说罢,拉着魏灏走了。
而殿中,在赵氏走后,皇帝连忙抱着魏熙进了内室,却见谢皎月立在窗下,看着赵氏被内侍看押着,和魏灏相携走远,纵使他们衣衫华贵,仪态如常,也透着股凄凉。
“闹了那么久,饿了吧,想吃什么?”
谢皎月听见皇帝的声音,回头,却问道:“我会不会也有那么一天?”
皇帝眉头一蹙:“说什么胡话。”
他说着,上前拥住谢皎月,被他抱在怀中的魏熙见状,也伸出一只胳膊揽住了谢皎月的脖子。
皇帝看着谢皎月的眼睛,沉声道:“不会,朕说过,会一辈子疼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 嗯,让我快速的给谢皎月改个命,就到了撩与反撩的过程了~
好吧……目测还需要时间
第10章 君王意
皇帝看着谢皎月的眼睛,沉声道:“不会,朕说过,会一辈子疼着你。”
谢皎月抬眼看着他:“这话你对皇后说过吗?”
皇帝摇头:“朕只对你一人说过。”
“皇后和你患难与共,你们在一起二十多年,如今你那么轻易的就将她废了。”谢皎月长长的眼睫颤了颤,显出些羸弱:“我和你在一起才几年,若是你不高兴,我会不会……”
皇帝放下魏熙,捂住了谢皎月的嘴:“休要胡言,朕废她,是因为她做了太多大逆不道的事,朕已经看着以往的面子上容忍了她许久了,眼下她要害你和孩子,朕难道还要放任吗?”
谢皎月抬手拿下皇帝的手:“你如此,是为了我,还是为了旁的?”
皇帝垂眸看着她,他眉目深邃,看人时像是含了一海子的神情:“你说呢?”
谢皎月摇头:“我说不出来,以前,我拿你当叔父,后来,我拿你当夫君,可今日我才知道,你是生杀予夺的皇帝,连发妻都能废,我又算什么?”
皇帝捧住谢皎月的脸:“你算什么?这些年朕如何待你,你竟毫无所觉吗?”
谢皎月看着皇帝,眼泪滑落:“你如今疼我,可以后呢?我与你的情分,怎么比得上皇后。”
皇帝替谢皎月抹掉眼泪:“情分深浅,不在相伴的时间长短,在心,朕只要和你在一处就是欢喜安逸的,便是看着你都觉得安稳,朕有过不少女人,可只有对着你,才有这种感觉。”
谢皎月听了皇帝的话,哭的越发可怜:“若是这种感觉没了呢?我当初要和你在一处时我阿耶要气死了,他说你是最花心的了。”
皇帝面色一黑:“那个老混账!”
谢皎月听了眼泪一停,直直看着他,眸带谴责。
皇帝一顿,扯住她的脸颊:“他成日里没个正形,他的话你能信?”
谢皎月眼下忘了哭,忙伸手去掰皇帝的手:“你做什么!”
皇帝低声一笑,将手松开,给谢皎月按了按面皮:“好了,扯不松了。”
谢皎月抚着脸颊,方才的兔死狐悲之情怎么也升不起来了。
她有些难为情的一偏头,却正对上魏熙一双乌溜溜的眼睛。
只见魏熙正坐在榻上,一本正经的托腮看着他们,见谢皎月看过来,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自己的眼睛:“那么大了还哭鼻子,羞羞。”
说着,她对谢皎月和皇帝蹙了蹙鼻尖。
皇帝朗声一笑,勾了勾谢皎月的鼻尖:“就是,羞人。”
谢皎月用拳头了锤了皇帝一拳:“老不修!”
说罢,就要牵着魏熙出去,皇帝见了,握住她的手,对陈士益吩咐道:“都退下,抱公主出去玩。”
魏熙忙俯身趴在榻上耍赖:“我不出去!”
皇帝上前,提起魏熙就塞到含瑛怀里:“今天练字了吗?连不够十张明日就写一百张。”
魏熙撇了撇嘴,很是委屈:“阿娘……”
谢皎月拍了拍她的额头:“去吧,学业不能落下。”
谢皎月说罢,含瑛便转身抱着魏熙往外走,魏熙从含瑛肩上探头出来:“你们就是要卿卿我我,嫌我碍事要支开我!”
魏熙满是气愤,拐弯前探着脖子冲里面喊道::“今天我就是不写,要不然我天天和你们腻在一处!”
皇帝摇头:“这臭丫头。”
皇帝说罢,回头看向谢皎月,如今屋中只有他们两人,方才又闹了那么一通,二人共处一室,都有些不自在。
皇帝低低一叹,走到谢皎月身边,将她拥进怀里:“你别信你阿耶的,朕说过只伴着你便不会食言。”
谢皎月道:“可我如今有孕,会越来越丑。”
皇帝将下巴轻轻放在她的肩上:“朕又不是没见过。”
谢皎月垂了眼睫:“可是旁人都还是好看的。”
皇帝自然知道谢皎月的旁人是什么,无外乎就是他那些嫔妃。
皇帝闻声道:“没有旁人,朕只看你。”
皇帝说罢,轻叹一声:“朕是孤家寡人,时候久了也觉得孤冷,后宫嫔妃不少,但各有心思,她们对朕而言,不过是个好看的玩意,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可以交心的你,朕只想守着你。”
“真的?”
“真的。”
谢皎月回头看向皇帝:“那你说话算数,要不然我饶不了你。”
皇帝在她颊上亲了一下:“怎么饶不了我?”
谢皎月推开他:“又没正形了。”
————
魏熙说到做到,既然说不练字了,就断没有动笔的道理,她和琼花在殿中闹了一会,便觉的无聊,抱着琼花就往外去。
魏熙漫无目的的抱着琼花在外面走,不知怎地就走到归真观里,这里她没来过几次,看着里面的神像和道士颇觉新奇,一时乱逛起来,正逛着,却见魏窈正坐在亭子里,托腮不知看着什么。
她有些好奇,探头往魏窈处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看到,含瑛见了,弯腰问道:“公主想过去玩?”
魏熙看着魏窈,蹙眉摇头:“才不要。”
魏熙说罢,怀里的猫儿却跳了出去,径直往魏窈处跑去,等跑到魏窈身边,琼花停下,伸出爪子勾着她荷包上垂下来的穗子。
魏窈吓了一跳:“谁的猫,还不快弄走。”
宫人们闻言,忙要去捉琼花,却听魏熙斥道:“不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