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杜飞扬本人在经过与钧天的交流之后,认可了凤歌拨款的合法合理性,但是,想要让整个恒国这么多人都理解,有点困难。
于是,二百万两的去处,要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才行。
论瞎编故事,户部尚书大人认了第二,便只有大行皇帝陛下敢认第一了。
户部的烛火数夜未熄,
灵楼转波阁中也是如此,
关林森与林翔宇回来了,可是萧燕然没有回来,关林森在内皇城,进去了就没出来,抓不着。
林翔宇没这么好的命,他从微笑的杜书彦从工部半请半绑架式的弄出去,根本就没有人关心他的死活。
他按之前说好的口径,说萧燕然只是在北燕遇到了故人,想要多留些日子。
杜书彦看着他心虚的表情:“他在北燕怎么会有故人?”
“我怎么会知道!”林翔宇用强硬的态度来掩饰自己的心虚,却不知自己的这点小手段早已被杜书彦看穿。
面对机关术时无比灵活,举一反三的头脑,在编故事这方面,实在不行。忽然杜书彦站起身,缓步向林翔宇走来,他每落下一步,林翔宇的脑中就飞一般的掠过各种关于灵楼的传言。
有些情报是偷来的,有些情报是观察来的,还有一些情报是从别人嘴里硬挖出来的,也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反正最终得到了。
传说中杜书彦是拷问高手,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全身就算只剩下骷髅架子,也能让人活着,说出他想要得到的消息。
现在自己正好知道杜书彦想知道的东西,但是却没有告诉他,他会不会……
林翔宇只觉得自己背后已是汗透重衣,虽然过去与杜书彦有些交情,但是到底是自己与杜书彦的交情深,还是萧燕然与杜书彦的交情深,他还是心里有点数的。
萧燕然,那可是杜书彦不惜为之直言犯谏,被罚俸一年的主儿。
“我我我我说……”林翔宇的声如蚊蚋,压低了声音。
杜书彦好整以暇,等待他的回答。
林翔宇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萧燕然,其实是在北燕遇到了一个姑娘……”
杜书彦看着他:“萧燕然不是为了一个女人,就会忘记家国的人。”
“那个姑娘,是寒山铁骑的后人。流落北燕,她心中有痛,不愿意回来。所以,萧燕然就留在北燕陪她。”
听见寒山铁骑四个字,杜书彦的眼神有些闪烁,他知道,在萧燕然的心中,在自己与寒山铁骑之间,谁更重一些。
他凝神看着林翔宇,灵楼自有一套通过人面部的微表情判断对方是否说谎的方式,可惜无论怎么看,也看不出一点破绽,以林翔宇那个说话都会打磕巴的人,他不可能做到说谎连微表情都能控制的很好。
因为林翔宇说的是真话,至少,他认为自己说的是真话。
萧燕然在北燕遇到的姑娘是金璜,
金璜家因为寒山铁骑而获罪,所以金璜算起来也是受“寒山铁骑”影响的后人,她心中有痛,没痛怎么会去刺杀凤歌。
萧燕然神智已失,而金璜是清醒的,他俩谁陪谁,在主语上并不需要太讲究。
“原来如此。”杜书彦怅然若失的神情,只是一瞬而过,他很快就恢复了往日那个镇定从容的模样。
“抱歉,吓到你了,我送林大人回去吧。”杜书彦温文有礼的说着。
林翔宇吓得跳起来,倒退着走到大门前:“不用,谢谢,我会走。”
大门应声而开,杜书彦拱手为礼:“多谢林大人,不送。”
水患的那几处城市的重建已经完成,但是眼看着灌浆的水稻被洪水这么一冲,本应是粮食丰足的时节,却只能收获一把枯草,有的地方连枯草都没有了。
不仅原本是鱼米之乡的粮税收不上来,付完重建费,还要再付一笔安置灾民的费用。
杜尚书也算得是有经验的老臣,先把受灾地区的人头全部清点汇总,再算出需要的赈灾款。
“大人,可以补种的类型与费用已经计算出来。”
“大人,从现在到补种粮食成熟之间所需要的时间已经计算出来。”
“大人,所需口粮已经计算出来。”
“大人,国库税收损失已经计算出来。”
“大人……”
种种数字相加,最终得出了一个数字,杜尚书看着那个数字,再想想国库的现状,只觉得头发一把一把的往下掉。
差距实在太大了,拿其他地方的税收去抵,时间上来不及。
杜尚书知道,为人臣子,不应该把问题提交给上级,而应该在抛出问题的时候,同时提出多个解决方案,供上级选择。
但是!
现在没有解决方案,解决方案就是天下掉钱,或者掉粮。
杜尚书能想到的解决方案,全部都是得罪人的,他觉得,以凤歌那样温和的性格,以及她刚刚登基,地位还不稳的现状,她不会冒险选择去得罪那些人。
“杜爱卿不愧是国之栋梁,这么短的时间,已经统计完成。”凤歌微笑着打开那本厚厚的账册,直接翻到最后一页,总计。
看着那个数字,凤歌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正文 第四百三十三章卖国债
总有人会认为,富豪怎么会缺钱,王公贵族怎么会缺钱,还不就是随便叫两声玩玩。
显然这就是被贫穷限制了想象力,每个阶层的玩法是不一样的。
比如拉大车的伙计喝的是茶渣,愁的是明天能拉着多少趟活,烦的是怎么把一家老小的身上衣裳口中食的问题解决了。
杜书彦喝的便是皇上赐的龙凤团茶,愁的是如何向皇上交差,如何把事情做好,烦的是如何能在皇权与家族之间求得平稳。
凤歌喝的是天下挑着最好的进贡来的碧雪芽茶,愁的是如何才能安顿天下万民,烦的是怎么样才能让心思各异的大臣都为她做事,怎么样才能让数百万人的心往一处使。
事有大小,烦的方向不一样,但是缺钱,却是大家都存在的问题。
拉大车愁身上缺几个大钱,不能让家里人人吃上肉。
而凤歌现在愁的是有数百万两的空缺,水患之地的数万灾民要活活饿死。
户部尚书杜飞扬递来最有效,也是最得罪人的方法就是向富商与王公贵族收取特别税,其实就是从他们身上刮钱。
“的确也只能从他们身上想办法,但是,只收税,却什么东西也不给他们,这些人要是闹起来,可不是儿戏。”凤歌脑中如闪电般的过着能刮钱的名单。
能赚小钱的兴许是聪明,兴许是时运。
能赚大钱的,绝对都是背后有着强硬的背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那种,就算只刮一个人,其他人也会物伤其类,有了防备,何况是把他们一起给刮了,只怕这些人要联手造反。
到时候打个名头,叫清君侧,先把出主意的杜飞扬给杀了,再把自己这个皇帝给拉下马。
自那两个上班迟到而决定造反的人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之后,世人便不再相信君权神授,他们没有呐喊着掀翻皇权,不过是受到如蜘蛛网一般层层叠叠的关系牵制而已。
你不服我,我不服你,最后推出一个最弱的做为傀儡控制,或是最强的膜拜,
世间权利纷争,不过如是。
这几日,凤歌连做梦都在想着怎么样才能弄到钱,据说在寝殿值夜的小宫女听见凤歌的梦话:“元宝不够,铜板也行啊,再抓两把……”
凤歌召集内阁大臣,商议如何捞钱,哦不,是如何让富贵人家心服口服的愿意拿出钱来。
刑部尚书提议:“自古权贵之家,多会犯一些小奸小恶之事,他们有的是钱,又不想受牢狱之灾,不如就用钱来抵他们的牢狱之灾。除了十大不赦之罪外,其余全部都可以按罪责大小抵钱。先交钱,留待日后有罪时抵扣,若是一生无罪,这钱也不退还。”
“议罪银制吗?”凤歌沉吟片刻,觉得这想法很容易造成百姓不满,特权阶层越发的嚣张,只怕会对整个王朝产生不可逆转的影响。
她否定了这个想法。
礼部尚书与鸿胪寺卿提议,扩大贸易,接受海外商人进入,异域商人要收取入城费、食宿也必须在指定的地方,可以多一笔收入。
凤歌有些哭笑不得,这两人的想法很有创意,但是却不像杜飞扬那样有精确的数据做为预测基础,且不说一年才有多少异域商人进来,而现在是燃眉之急,等着慢慢收,要收到什么时候去。
她直接跳过工部尚书不问,要是工部尚书被逼着强行省钱,用次等的材料去修河堤与建筑,出的事更大,死的人更多。
吏部尚书所能提的,也就只有削减官员俸禄,这个主意是实在不行的时候才能用的办法。
兵部尚书冯瑞慈提议,向东宁国收取战争赔款。
“没有宣战,名不正言不顺。”凤歌也将这个提议否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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