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徵看着他,裂嘴一笑:“对呀,两万黄金。”
这次不知是被他气笑了还是怎的,童茴一咳便停不下来了,元徵在边上看着都为他难受,忙递了茶水给他,“快润润喉,你这病拖了这么些年为何还不见好?”
童茴喝了口茶,喉咙没那么痒了,才道:“这病不好也无事,反正不过是拖着罢了。”
他那些旧事元徵是知道的,当下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说道:“我明日启程。”
童茴说:“嗯,元昀和元修也在此地,想来也是这两日便要启程回京的,若是遇见了,你要如何应对?”
元徵又是一笑,双手枕在脑后,重新歪在圈椅里,反问道:“应对?那两个草包?”
“你说元庭是草包我相信,这元昀元修二人可不是草包。”童茴道。
“放着大好前程不要,非要去争什么皇位,不是草包是什么?”元徵冷笑一声,“那元昀为了与元庭对抗,竟拉了那做生意的陈家当钱袋子,陈家那叫陈珂的竟然还答应了。而那元修,因生母出身不高,童年过得实在不咋地,现在终于翻了身,简直就是可了劲儿的折腾,他做的那些事,可千万别让那位知道,一旦知道,只怕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童茴知道他口中的那位是指京城中高高在上的皇帝,但童茴可不敢提起,只道:“如今朝中三位太子各有势力,你此次去,凡事要多加小心。”
元徵看着他,突然收了笑容,认真说道:“那把椅子我从来不在乎,我只想求个甘心。”
童茴心里轻叹一声,面上仍是淡淡表情,“凡事莫强求。”
“好。”
因想着晚上陈珂宴请元昀二人肯定是要饮酒的,所以陈锦一早便让音夏去回了话,然后在房里用了晚膳。
饭后,陈锦在屋子里走动消食,音夏在灯下做针线,春天已经来了,她得赶紧着这段时间把络子打好。
瑞儿坐在桌边,双手捧着脸,看陈锦走来走去。
她看了一会子,突然咧嘴一笑:“姑娘真好看。”她声音小,但屋里安静得很,陈锦也就听到了。
陈锦从窗前走回来,在桌边站定,对她道:“瑞儿也很漂亮。”
瑞儿认真的摇摇头,“在瑞儿眼里,姑娘是天底下顶漂亮的人,瑞儿是万万比不得的。”
这话引得陈锦发笑,她一手撑在桌延上,细长的指尖轻触黑色的桌面,衬得那手指白皙胜雪,陈锦说:“漂亮有时候并不顶用。瑞儿,你要好好识文断字,将来才能给自己作主。”
瑞儿不很明白她的话,转头去看音夏。
音夏从针线活里抬起头来,说道:“姑娘说得对,咱们身为女子地位本不及男子,唯有在自身上下功夫,才能把这日子过得更好。”
转眼音夏想起一事来,问道:“姑娘今日为何去那古玩店,找什么扣子?”
陈锦在桌边坐下,学瑞儿的样子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把玩腰间的玉佩穗子,嘴里道:“那扣子……我原想可能早已经不在了,不成想今日竟然见着,既然见了,便想要买回来,平日里做个首饰也是不错的。”
有些话她不会说,也不能说。
那锦扣原是江南若水家的东西,当年作为元徵母亲的陪嫁之物一起带入宫中,有人说那扣子里藏着若水家百年厚积的秘密,也有人说谁持了这锦扣,便能让若水家的家主答应其一个条件。
众说纷云。
后来,有一次皇上宴请宫中各人酒多了,皇上抚着皇后的手,醉眼迷离,“阿龙,你走了多少年,我便念了你多少年,我如今只能望着锦扣一解相思,你何时归来啊?”
诺大的一个青云台,没人出声,亦没人敢出声。
他们这位执政多年的皇上,虽比不得先逝的前人们英明神武,但也无大过错,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酒后如此神色,竟是真情外露。
皇后嘴角抖三抖,最后却只是握紧皇上的手,柔声道:“皇上喝多了。”
阿龙就是合妃,若水家最小的女儿,元徵的娘。
正文 第六十一章九机图
陈锦见过锦扣,握在手里像刚孵化出来的小鸡仔般,十分暖和,让人爱不释手。那是在元修登上皇位之后,顺便把那扣子也抢了过来,因了元徵的缘故,所以他十分嫌弃,命人将那扣子毁去,再见不到最好。
她偷偷做了些手脚,将那扣子保了下来,私藏在身边,即使后来流放北地,也随身带着,带了这许多年,竟也生出了感情。
是以,看见那家古玩店,才想着进去碰碰运气。
没想到她运气不错,竟真的那店里,当年,皇上便是在这家店里找到了那扣子。
陈锦让音夏算算她们随身带了多少银子,音夏有些奇怪,“姑娘平日里从不问这些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想买点东西。”
音夏应了一声,去拿贴身带着的小箱子,又扒拉开衣襟,取出颈子上挂着的钥匙,开了箱,里面全是银票子,音春点了数,对陈锦道:“咱们这次回乡,临走的时候夫人给了两万银票,老夫人那儿给了五千,这一路下来都没怎么用过,所以还是两万五千两。”
陈锦心想那锦扣是合妃之物,上辈子若水家之所以没把它收回去,是因怕睹目思人,便放在朔城这小地方的一家古玩店里,因皇上念着合妃,便派人寻那扣子,即使派出去的人多得数不清,找到这锦扣也花了数年时间。
今日她既遇上了,说什么也得买下来。
只是这两万多的银票,怕是买不下来。
音夏见她眉宇轻锁,不禁问道:“姑娘怎么了?”
陈锦道:“我想买的东西这些银钱怕是不够。”
音夏和瑞儿吓了一跳,忙道:“姑娘要买什么?竟这样贵?”
“一颗扣子。”
瑞儿小嘴张得老大,却是不知要说些什么,音夏说:“是下午在古玩店里,姑娘问的那枚扣子吗?”
“对。”
“那扣子究竟有何稀奇?竟然这么值钱?”
陈锦撑着下巴,淡淡一笑:“那东西放在旁人眼里价值连城,所以我才说咱们的这些银钱恐怕是买不到的。”
这次换音夏张大嘴了。
陈锦没再说下去,梳洗后上床睡了。
第二日一大早,陈锦便开了眼睛,音夏和瑞儿进来伺候她穿衣梳洗。早膳是在房里用的,用完早膳,东远过来,说大爷准备在此多徘徊两日。
这是预料中事,陈锦没说什么,在屋里呆了些时日,便带着音夏和瑞儿出了门,直奔昨日那古玩店去。
店里依旧冷清,还是那个青衣朴素的少年。
少年见了她,眼睛一亮,嘴角立时便堆上了笑容,“姑娘今日来得真早。”
呦嗬。
竟还寒暄起来了。
陈锦透过眼前的白纱看过去,朝那少年轻点一下头,“今日掌柜的可在?”
“在在在。”少年答应着,掀了里间的帘子,请她们入内。
里间比外面还大上许多,摆设物件看不出有多名贵,但胜在赏心悦目,与后院隔着一扇门,此时从后院深处走来一道人影,正是陈叔。
陈叔进了屋,看见一个戴帷帽的小姑娘站在前面,后面跟着两个小姑娘,陈叔心里虽诧异,仍是拱手道:“在下陈淑昌,可是姑娘要买锦扣?”
陈锦还了礼,笑道:“正是。小女姓陈,单名一个锦字。”
陈叔见她落落大方,不敢小覤,忙让了座,这时外间的少年沏了茶端来,又重新退了出去。
“陈姑娘怎知这扣子在小店的?”
陈锦道:“家父是生意人,也是无意中听人提起,说这锦扣虽只是寻常的扣子,但因是宫中出来的,自然稀罕。”
这话陈叔是不信的。
但由面前这小姑娘说出来,不知怎的,心里竟信了大半。陈叔在这江湖上混迹了近三十年,一时居然有些吃不透这小姑娘的话是真是假了,心中不由大惊,面上却仍是四平八稳的,淡笑道:“这锦扣确在店里,但因是镇店之宝,故不能出售。”
陈锦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也不怎么失望,只道:“不能出售,以物易物如何?”
陈叔一挑眉毛,“姑娘这话如何讲?”
“九机玄黄图。”
“这……”
若先前陈叔还当眼前这小姑娘是哪户有钱人家的女儿,此时心中已不知该如何作想了,故而这了半天,竟是一句话完整的话都未曾说出口。
他在若水家呆了数十年,做到如今这个位置,自是了解不少内情。
那九机玄黄图乃若水家第七任家主所创,是一张若水主宅的机关图,后来第七任家主去世,这图竟也跟着消失了,这些年来若水家一直在找,但是并无收获。
江湖上对于此图的猜想与狂热虽从未间断过,但这几个字从一个小姑娘口中说出,还是让陈叔暗地里咽了口口水。
若不是他自制力惊人,此刻怕是早已掐住那少女的喉咙,问她到底是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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