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儿进了屋,看着满地的碎片,心里很是忐忑,她停下脚步,调整了一下自己,才缓缓地走到程思琪的身边。
“小姐,奴婢回来了?”春儿行完礼后,低着头恭敬地站再她面前听她吩咐。
程思琪阴郁的目光落在春儿的面上,看春儿不像之前那么惶恐,唇角微微掀起,“瞧你这样子,是东西拿到手了?”
“小姐真是神机妙算。”春儿恭维了她一句后,就伸手到自己的衣袖里,将袖口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这是墨玉轩的丫头亲手拿到的,绝对是司徒颜的字迹。”
程思琪朝她伸手,“拿过来,我看看。”
春儿连忙将纸张递上。程思琪看着她手里的墨字,喉咙间溢出笑容来,“真是错字连篇。”
春儿说,“小姐,奴婢觉得司徒颜这写的不是错字,这是她的一个特点。”
程思琪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翻着手里的纸张,她双眼仔细地辨别着手里的字迹,越看越觉得这自成一体,确实是属于她司徒颜的特点。
“春儿,去准备文房四宝。”程思琪翻着手里的纸张,吩咐春儿。
春儿连连点头,便去一旁铺纸张研磨了。
司徒颜,睿王不是很宠爱你吗?我倒是想看看他有多宠爱你!是不是在看到你,对你以前的心上人还余情未了,还依然对你宠爱有加。
程思琪的脸上漾着得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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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皇子府,祁宇的手里是他母妃姚贵妃的问候信,一些家常话后,是她一贯的话,‘母妃一定想方设法帮吾儿尽快摆脱如今困境。吾儿耐心等待。切记修身养性。’
祁宇将手里的信看完后就团成了团,手指轻轻一团就将信给弹到了门口。正巧这时门被人从外推开了,一身戏服装扮的韩生出现在了门口。他半遮着半张脸,踩着优美的小碎步往屋里走了走,就完全出现在了祁宇的面前。
祁宇看着身姿娆娆的韩生,俊逸的脸上溢出浅笑,他双手撑在椅把手上,身子靠在了椅背上,慵懒地看着他。
“爷,您猜猜,奴才这次扮的是哪一出?”韩生眨巴着眼睛,声音掌握到敲到好处,既不会太高也不太低,但绝对是勾人的很,是一种透在骨子里的媚。他说话的功夫已经换了好几个动作,优美妩媚。
“嗯……”祁宇上下打量着他,果然在很认真的思考,他微微寻思了一会儿说,“看不出来是什么!”
“您肯定没有仔细地想。”韩生又换了下动作,说道,“那奴才给您点提示,您再猜猜。”
韩生说,“这是一个凄美的民间传说,讲述两个相爱的人生不能在一起,死后化蝶,相依相守。”
祁宇仰头望着他,笑起来,“梁山伯和祝英台。”
韩生莞尔,“正是。”
说着,他移着脚步,就莲步轻移到书桌前,手中的水袖一挥就绕在了祁宇的脖子上,祁宇被这柔软的丝绸扑了脸,本能地闭上了眼睛。韩生走到他的身边,伸手拉着他的衣袖,将他从椅子上拉了起来,慢慢地走到厅里。
韩生手伸到他脖子上挂着的半截水袖上,将自己袖口的一段挽在自己手里,轻轻地动着,让水袖在他磨着他的脖颈,“爷,奴才教您唱上一段。”
“你身上这是什么味道,好香。”祁宇紧闭着双眼,他的感官里是他身上那淡淡的花香,很好闻。
“有嘛!”韩生抬起胳膊,在身上仔细地闻着,否认道,“没有啊,我没闻到什么。”
他所有上身的衣裳,都是用鲜花熏得,目的就是让眼前的男人能够记住他身上的味道。现在瞧这样子,他似乎开始留意了,真是好征兆。
“爷,您别打岔,要不要和奴才学这一出?”韩生晃动着缠在他脖颈上的水袖,轻轻地笑着。
祁宇唇角不自觉地弯了一下,他又忍不住轻轻地吸了口他身上的味道,享受了一会儿后,睁开了双眼,“学,自然是要学。”
韩生听着他这话后,很是高兴,“您扮演梁山伯,奴才扮演祝英台。奴才教您梁山伯那段,等您学会后,我们合一下。”
他将长袖从他脖颈上拿下来,就摆好姿势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祁宇很认真地学着他的动作,走位,唱法。
一个多钟头后,祁宇终于能完整地唱出来了。韩生唱着祝英台的部分,和他合在一起。两个人一举一动很是合拍。
一曲合下来后,祁宇累的坐在软塌上,韩生端茶倒水后,跪在地上,给他揉着腿,笑道,“爷,您唱的真好,比剧院里那当红的小生唱的都好。”
祁宇开心的很,“这都是你这师傅当的好。”
韩生吐吐舌头,“奴才可不敢居功。还是爷自个聪明。爷您学东西真是太快了。奴才真是佩服极了。”
祁宇笑起来,看着他的目光缀着笑意,有几分温柔的意味,“今儿爷高兴,晚上我们喝点。”
“是。”韩生轻轻地点着头,微寻思后,脸瞬间就红了起来,他的目光不安地滚动了一下,最后落在祁宇帅气逼人的脸上。
祁宇看着他脸上突然出现的不安神色,疑惑极了,他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韩生轻摇着头,他手中停下的动作又继续动了起来,力气适中地给他揉捏着双腿,“奴才酒量不好,若是喝多了,失态了,主子可不要怪罪奴才失礼。”
“我酒量也不好。也许我比你先醉呢。”祁宇很好说话,身上也没有公子哥的傲气了,对韩生平易近人的很。
韩生继续捧他,“主子就是喝醉了,也一定仪态万千。”
祁宇轻笑着。
韩生眼睛都亮了,“既然要喝酒,奴才就着手准备些好菜。”
“行。”祁宇眼睛里满是温柔的笑意,他满口就应了下来。
“主子,您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韩生说,“一般的菜,奴才都会做,而且做得还不错。”
祁宇转着眸子认真的思考着,好半天后,说道,“以前在外头吃过一道菜,叫什么叫花鸡,那个味道很特别,一直留在我记忆里。后来我再去找,那家店再也没有这个味道了。”
“叫花鸡。”韩生听后说,“奴才会做叫花鸡,不过不知道味道是不是合上爷的心思。”
“那就试试吧。”祁宇笑着望着他。
“那奴才就去试试了。”韩生说完,见祁宇轻点了下头,就欢快的跑了。
韩生在厨房里忙碌着,厨房里所有人都再给他打下手。他人嘴甜,又勤快,什么该做的不该做的,他全都做了。成了王爷身边最红的人,也没有说摆谱什么的,还是像以前那样勤快嘴甜,全府上下都很喜欢他。
“老王,吩咐人把东西端到王爷的书房吧。”所有下酒菜都准备妥当后,韩生吩咐人上菜。
“好嘞。”厨师老王很热心,跑到外面招呼来上菜的丫鬟,将菜摆好就让他们端去书房。
韩生仔细地将手洗净,又从腰间拿出雪花膏,将手上涂好,轻轻地闻了一下,手上没有一点烟油味,是淡淡的香味,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先去酒窖拿两坛子好酒就去。你们和爷说一声。”韩生吩咐完后,就跑了。
他从酒窖里拿了两大坛子酒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番梳洗打扮后,换上了一身淡雅的新衣裳。装扮好后,他从自己衣柜里翻了几下,拿出一个小瓶子,走到放着酒坛子的桌前,打开了封口,将小瓶子里的药粉分别倒在了两个坛子里,还晃了晃。
这里的药粉,是他在风月场所惯用的,人一旦吃了,就会出现幻觉。到时候,他和祁宇生米煮成熟饭,祁宇也不会觉得是真事,他只会觉得是他的幻觉,是他自己心里的想法。正好这样也能给他预防一下,让他觉得是他自己对他有想法。
眼看事情就有点眉目了,他就先让王爷看点他的能力,免得拖得太长他不信任自己,对自己家人下手。
他放好东西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抱着两坛子酒就出去了。
祁宇坐在院外的石凳上,目光触及的地上,是韩生精心栽培的盆栽,他看着那些美丽的花儿,想起那个和花一样娇艳的容颜,不自觉地轻笑了起来。
“爷,酒来了。”韩生欢天喜地地跑进了院子,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将酒坛子放在了桌面上,并打开了封口。他将酒坛子举到他鼻子前,道,“您闻下,看看这酒香不?”
这酒是从他家酒窖里拿的,什么样的品质他心里清楚的很。不过,他已经和之前那个淡漠的人不一样了。这段被囚禁的时间,是韩生不遗余力地在他身边照顾他,为他精心地准备任何的东西,让他枯燥和失落的心得到很大的安慰。在他心里,他是不一样的,不是下人,绝对不是。他很自然地跟随着他的话,用力地闻了下,尔后点头笑道,“香,真香。”
“奴才先给您满上。”韩生先往酒壶里倒满酒,尔后给他酒杯满上酒,将酒杯放进了他的手里。夹了一筷子的肉递到了他的嘴边,“一口酒,一口肉,特别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