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点头,朝其招手:“快过来睡觉。”
文初雪灭了灯,过去也进入薄被中。
次日一早,文初雪便又出去给一直不敢出府的虞秋买零嘴,这次路过那家酒楼,她并未敢抬头看去,因为每次路过,都很容易看到霍淩淮在楼上。她先是去了北头那家点心铺子买点心,再一路往回走,见到虞秋爱吃的东西,她都进铺子买一点。
后来又路过那家酒楼,她低着头进去了。
她点了些虞秋爱吃的熟食,找了个角落坐下等着,未想会突然听到邻桌两人说出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好好的常悦书院怎突然被封?里头人为何都被暮王抓起来?”
“听说这常悦书院里头有猫腻,那楚先生是江湖一巨头,有谋反的嫌疑,而这常悦书院不过是他往朝廷输送自己人的幌子。”
“这……这也太突然。”
“后续还得看暮王那里的调查情况,若真是谋反,下场就惨了。”
文初雪听着他们的对话,变了些脸色,她接过伙计递过来的熟食,赶紧起身离开酒楼,未想迎面会见到踏入的霍淩淮。停下脚步的她不由想起楚惜就是他抓的,便下意识欲向他问起此事:“你……”
霍淩淮挺意外她会遇到自己不躲开,便欲看看她要做什么。
除了两年前,文初雪没与他说过话,便不知该如何与他说话。
她一时未出声。
霍淩淮显然没耐心看她磨磨蹭蹭,他只漠然地越过她就朝里去,仿若她就是个微不足道的蝼蚁,也确实如此。
文初雪垂下眼帘,意识到自己确实突兀了。
她顿了会,便迈步离去。
她回到王府小院,快步进入正屋,就道:“不好了,秋秋,出大事了。”
虞秋跑过来拆零嘴,突见文初雪这么紧张的模样,便问道:“怎么了?”话语间,她动手开始拆零嘴。
文初雪继续道:“常悦书院被暮王封了,楚先生被暮王抓了。”
虞秋愣住:“什么情况?”
文初雪犹豫了下,才又道:“听说是楚先生有谋反之嫌。”
虞秋手里拿起的一包点心落了地,她震惊道:“怎么会?”他怎会谋反?这定是死罪。
文初雪摇头,她自然也不知事情会突然这样。
虽然虞秋与楚惜闹崩了,但曾有情的两个人,分开并没多久,哪会到看对方死也无动于衷的地步,所以文初雪才觉得这是大事。
此时的蓝轩书房中,江以湛同样也得到楚惜被抓的消息。
他坐在案桌后头,单手抵着微疼的脑袋,寒凉的眼眸中一片冷静,他接过姜风递过来的茶小呡了口,才道:“姜风盯紧楚惜与霍淩淮,半点风吹草动不可错过。”
“是!”姜风应下便马上离去。
谢青儿眼睁睁看着再次领到任务的姜风离去,便不由对王爷道:“王爷,那属下……”她明明比姜风能干,她不懂王爷为何不让她去。
江以湛未理她。
第067章
今日晚上文初雪提前来到虞秋这边,她进屋见到虞秋在喂颀儿喝粥, 便站在门口一时没动, 直到见虞秋有一勺差点喂到颀儿的鼻子上, 才过去接过那碗粥:“我来吧!”
虞秋回神:“初雪今日挺早。”
文初雪瞧着她, 问道:“你在想楚先生的事?”
虞秋垂眸默了会后, 才道:“我并不想他死。”她百般怨他,以及唾弃他的人品作风,却是从来没想过要他死。
文初雪叹道:“我明白。”
虞秋看着在喝粥的颀儿, 托着腮又开始走神。
她认识楚惜四年, 与他在一起两年, 她一直以为他是很亲,很了解的人,但自从来到瑜都, 他总能一次又一次刷新她对他的认知。
谋反?
他真是活腻了。
文初雪将虞秋出神的模样收入眼底,为了得知楚惜这件事的进展,次日一早, 她便又出去了。可她打听一整天,都没有什么结果,此事的即时内情还是只有暮王那边才知道, 她便只能回去。
近日暮时。
谢青儿从堇宁王府东侧门踏入,往西行一段距离后, 她见到迎面过来的白如嫙, 对方手里拿着一封信, 正面怀疑惑地低头打量。她便过去问道:“什么信?”
白如嫙听到声音, 略惊讶地抬眸看向谢青儿,应道:“在西侧门外,有人让我将这封信交给虞姑娘。”
谢青儿朝其伸手:“给我。”
白如嫙便将信交给了谢青儿,谢青儿接过就打开来看,见到上面的内容,她微顿了下,似琢磨了些什么后,对白如嫙道:“别告诉别人我看过这封信。”她将信递还给对方。
白如嫙接过信,颇有些犹豫地应下:“好。”
看着谢青儿继续往西去后,白如嫙将信放好,朝虞秋的小院走去,半道上她遇到从外回来的文初雪,便唤了声:“文姑娘。”
文初雪停下脚步:“白姑娘有事?”
白如嫙将信递给文初雪,道:“这是西侧门外有人交于我给虞姑娘的。”
文初雪接过这封信,觉得不解,不知谁会给秋秋信,她对白如嫙道了声:“多谢白姑娘。”
白如嫙应道:“不必谢。”
文初雪颔首,便离去。
她低头瞧了瞧这封信,隐约觉得可能与楚惜有关,便加快了步伐。后来遇到护卫,她下意识把信藏起。
白如嫙见其藏了信,便转身走了。
文初雪回到小院进屋后,她看到正在吃着零嘴发呆的虞秋,就过去将信递给对方:“秋秋,这是白姑娘从外面收到的,说是给你的。”
虞秋回神接过信瞧了瞧:“谁会给我信?”
文初雪摇头。
虞秋便将信封里的信拿出来看,见到上面的内容后,她渐渐变了脸色。
文初雪问她:“谁给你的?”
虞秋抿着嘴应道:“是楚惜,他说没人有能力定他的罪,他仍只是有嫌疑。但就算是有嫌疑,亦是得受惩治,他会在今晚被押去尧山。”
“尧山?”文初雪不解。
虞秋继续道:“尧山在建皇陵,他将被困在尧山活活累死。他说只有把他曾送我的玉佩给他,他便能脱罪。”
文初雪又问:“那个玉佩是否还在你身上?”
虞秋点头:“在,但我不解这玩意为何能救他。”
“他说能救,自然有其理由。”文初雪见虞秋似有所思,便问,“那你是否会去给他?要知道,与他这种罪人接触,对你亦是一种危险。”
虞秋默了会,终于垂眸道:“还是给他吧!”
深夜时,谢青儿偷偷潜入小院站在屋门口窥视到里头坐在桌旁拿着一枚玉佩出神的虞秋,便知道这丫头会去送玉佩,她也早猜到会如此。
过了会,她便敲了敲未关的门。
先过来的是文初雪,见到她,文初雪惊讶:“谢大人?”
也过来的虞秋亦是惊讶:“谢大人。”
谢青儿瞧着已是一身干练男装的虞秋,压下心中为王爷所起的不平,面无异色地道:“风月让你去趟药阁。”
“风月姐姐?”虞秋愣了下,便应道,“好,谢谢传达。”
谢青儿未多言,转身就走。
虞秋稍顿,便与文初雪道了声后,去了醉夕院。她从风月的屋门前敲了敲,但没回应,才想起谢青儿所说的是药阁。她见药阁门没关,过去敲门仍未有回应后,就直接进入,可未见到风月。
她挠了挠脑袋,疑惑地从门外蹲下等着,可等了许久都没等到风月。
想到自己还有事要做,她还是先走了。
随着虞秋的离开,谢青儿忽然由药阁前落了地,她看着虞秋离远后,转身进入药阁,非常有目的性地拿起药几上的药瓶就迅速施用轻功离去。
虞秋回到小院,接过文初雪递给她的小包袱就走。
她一路去到东侧门,由此门离开。
在夜更深时,风月与江成兮才由外归来,他们进入醉夕院,江成兮习惯性地去到药阁中的药几后头坐下,未想抬眸便见到药几上的药瓶竟是不在,便问风月:“药几上的毒,你动了?”
风月应道:“没有。”
江成兮便吩咐:“问问谁来过。”
风月转身离去,不多时又回来,她禀报道:“虞姑娘来过。”
江成兮闻言眉头微挑,那可是一瓶他从东洛国寻来的稀有毒汁,自有其特殊之处,他正才开始钻研。若说虞秋拿了他的毒,他还真不大信,便又吩咐道:“去找她问问。”
风月再次走出药阁,离开醉夕院,去了虞秋的小院。
她在屋门外敲了敲门,很快便有人过来,开门的是文初雪,文初雪见到她,便问道:“风月姑娘这是?”
风月反问:“虞姑娘可在?”
文初雪犹豫了下,才道:“秋秋有点私事要处理,出去了一趟。”
风月又问:“去了哪里?”
文初雪下意识摇头:“我不知道,她没告诉我。”去给有谋反嫌疑的要犯送东西,自然是件大事,她能不说,便不说。
好在风月没问,转身就走。
她回到醉夕院时,江成兮已在院门口懒懒地倚着看月亮,她过去回禀道:“虞姑娘不在王府,说是有点私事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