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妙倾只道:“我的事情不用管,没用的东西,你滚!”
瞧瞧,果然是作践他。
邵临齐突然冷笑:“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娶了这么一个人。”他的脾气素来好,却也承受不住这样一个妻子。
他本是觉得不该对毁容受刺激的她发脾气,需要体谅她,便回去找她,却发现她不在。一番询问才知她来了堇宁王府,他便也过来了,想着与她一起继续求求堇宁王府的人。
但如今他决定作罢。
张妙倾更愤怒:“邵临齐,你是何意?”
“要与你和离的意思。”扔下这句话,他甩袖就走。就算得罪皇后,他也不想与这样子的人继续过下去。
张妙倾闻言睁大眼:“和离?”
她忙上马追上对方,大喊着:“邵临齐,你给我说清楚,你嫌我毁容了,就要抛弃我?”
虞秋他们几个看着远离的两个人,都有点怔怔的。
虞秋抬眸看向一副事不关己态度的江以湛:“其实我觉得,那邵公子挺不错,娶了张妙倾那种人,真是糟蹋了。”
江以湛闻言伸手捏住她越发肉嘟嘟的粉嫩小脸,眸中闪烁着危险之色:“多不错?有我不错?”
“又胡闹!”虞秋用力拉下他的手,“进去用晚膳,饿了。”
被她拉着进入王府的江以湛冷哼了声。
张妙倾与邵临齐后来是什么情况,堇宁王府的虞秋他们并不知道。不过张妙倾为了救脸,又来求过几次,也让她的亲人帮忙求过,都一无所获,每次都被拦在王府外。
时间一久,他们不得不放弃了。
一个月后,便有传出张妙倾与邵临齐和离的消息,不少人在说张妙倾恶有恶报才会毁容。邵临齐本是不离不弃,奈何她闹得实在太厉害,将邵临齐折腾得筋疲力尽,才与之和离。
反正张妙倾的名声是臭的,都同情被无辜赐婚的邵临齐。
巧的是,虞秋与风月再次去忧于山看乔氏时,又见到张老夫人从佛堂走出。
这一次的张老夫人比上一次见面更显老态,艾发衰容,形销骨立的样子,明显是身子不适的。她抬眼看到虞秋,倒是没再有表示,被丫鬟扶着与之擦肩而过。
虞秋回头看着张老夫人咳嗽的背影,没说什么。
风月对她道:“走吧?”
“嗯!”
进入乔氏的禅房,乔氏看到她们,便怀着责备之意迎过来:“娘说过多少遍,不要再往这里跑。”
虞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笑嘻嘻道:“想娘了嘛!”
乔氏无奈叹气,牵着她坐下,后又看了看她们后头,便问道:“这次文姑娘母子没过来?”
虞秋闻言眸露暗色:“初雪不舒服,不宜过来。”
乔氏颔首,虽明知事情不简单,也没多问。
今日的江以湛大概是有点忙,便没有来接虞秋,姐妹俩在天色不早时,上了来时的马车回王府。她们到王府时,天色已大黑,恰见到从王府出来的苏和。
虞秋问道:“这么晚你要去哪里?”
“与你无关。”苏和仍是不喜欢虞秋,语气便不好。
虞秋知道这丫头就是这种性子,倒也不介意,看着对方上轿离去后,她挽着风月的胳膊踏进王府。
苏和是要入宫,最近她与那母后亲了些,母后要她入宫住一晚,她便去了。
冯皇后见到她,不由高兴地紧紧抱住:“你终于肯来住。”
苏和未语。
冯皇后已习惯苏和冷漠的性子,她只怨自己弄丢了女儿,才让女儿变成这样。她如今希望时间长了,女儿能变回正常人。
她道:“没用膳吧?母后特地等你一起。”
苏和摇头。
母女俩用膳间,苏和想到那许久没见人的虞钦,不由握紧手中筷子,她心里琢磨着,她是否该真要赐婚?
冯皇后见她走神,便问:“苏儿在想什么?”
“没什么。”苏和想到虞钦厌恶受束缚的性子,不得不忍下。
每月二十五日,是虞钦需要服解药的日子,苏和知道这日他会回王府,次日早早的,她便不顾冯皇后的不舍回了王府。
她入院见到亭边倚树而站的虞钦,便快步跑过去:“钦哥哥!”
也只有在面对他时,她才会换一个样子。
虞钦神色淡淡,朝她伸出手:“解药。”他又怎会不知道,这丫头成为公主后,对他来说自然更是麻烦事,便觉得不痛快。
苏和撇了下嘴,从身上拿出解药递给他。
虞钦接过扔进嘴里,直接就走。
苏和看着他绝情的背影,不由跺脚威胁道:“不要这样对我,惹急了我,我找父皇给我们赐婚,你不娶我也得娶我。”
虞钦不屑:“那我就抗旨不尊,你奈我如何?”
苏和过去拉住他,撒娇道:“钦哥哥,陪陪我嘛!”总是这样,基本上只有他需要解药的时候,她才能见到他。
虞钦强制抽出自己的胳膊,跃起离去。
苏和大喊着:“钦哥哥,钦哥哥……”
虞钦自然不会理她,她不由红了眼,转身间,见到不知何时站在院口的虞秋,她便凶道:“看什么看?滚!”
虞秋抿了下嘴,不得不讪讪转身走了。
她也知道哥哥总是在这个日子回来,她便想来看看他,奈何他这么快就走了,她还被苏和又凶一顿。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眨眼间便到了小年。
平平静静,安安稳稳间,虞秋的肚子已经七个月,看着就是一个大球。虞秋这个捧球人,更是觉得自己的肚子是一个极重的大球,每天都让她觉得极为痛苦。
她好想扔了这肚子。
又是一个翻过来覆过去的夜晚过去,她艰难地坐起身。
躺在她旁边的江以湛睁开眼,他看着她问道:“怎么?这么早要起床?”
虞秋噘着嘴:“不睡了,没一个安稳觉。”怎么睡都不舒服。
她不能睡,江以湛便也不能睡,孩子是两个人的,自然当爹的也不能安稳,他便陪她一道起了床。
今日是颀儿两岁整的生辰,他们将在后花园设一个小宴。
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虞秋便捧着肚子在凝兰的陪伴下去了文初雪那里。在陪儿子玩小木马的文初雪见到她,便勾起一抹笑:“挺早。”
颀儿抱住虞秋的腿,仰头看着她:“干娘抱抱。”
虞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我倒是想抱。”
文初雪抱起颀儿,哄道:“干娘肚子太大,等生了弟弟或妹妹,再抱颀儿。”她的声音轻弱,昭示着她的身子不大好。
虞秋看了她一眼,暗暗叹息。
颀儿歪着小脑袋:“弟弟妹妹?”
文初雪点头:“对,可能是弟弟,也可能是妹妹。”
颀儿似懂非懂地也点了下头。
虞秋笑道:“好了好了,颀儿似乎很喜欢这个木马,那把木马拿到后花园去玩,凝兰,你拿着。”
“是!”
他们便往后花园去。
后花园搁了一个大圆桌,桌上摆了许多饮品与零嘴,颀儿见了,忙过去爬上凳子,趴在桌旁瞅着桌上各处的东西,似乎有点难以决定该吃哪个。
现在的颀儿大了不少,很多事情都不要别人帮他,文初雪他们便不管他。
“我来了!”戚韩这个向来活蹦乱跳的人突然从颀儿身旁落地。
颀儿转头看着他,眨了下眼。
戚韩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子,在颀儿面前晃了晃:“喏,爹给你买的一套泥玩,打开来看看如何?”
颀儿不喜欢无聊的盒子,但他知道盒子里有东西,便接过搁在桌上,不大熟练地打开。见到里头的多个泥玩,他笑眯了眼,开心地拿起来玩。
有钱人买的玩具自然不会差,盒中泥玩,个个做工极好,栩栩如生。
虞秋看了看那些泥玩,忽闻脚步声,转眸看去,便见到江以湛与江成兮走过来,他们身后跟着风月。
“姐!”虞秋过去挽着风月的胳膊。
除了不知所踪的虞钦,还有不合群的苏和,他们算是来齐了。江以湛在颀儿面前也放了个木盒,木盒很大,颀儿见了,就把手里的泥玩搁下,伸手去开这个大盒,漂亮的眼睛亮蹭蹭的。
里头是一堆木玩,人、船、车……各式各样的都有。
颀儿明显更喜欢,拍着小手叫好:“爹好……爹好……”
戚韩坐下拿了块果干扔入嘴中,颇为吃味。
“还有我的。”江成兮抬眼示意风月,风月便在颀儿面前放了个长形锦盒,她帮颀儿打开,里头是一把江成兮与风月一起雕制的木剑。
因着颀儿总见到大人们使剑的一幕,他便对剑很感兴趣,立即拿着剑下了凳子,胡乱舞动着,开心得很。
江成兮坐下接过风月给他倒的茶喝了口,道:“叫声爹来听听。”
颀儿大概已混乱,觉得好看的男人都是爹,便乖乖喊了声:“爹。”
虞秋闻言,便道:“你们都喜欢当这便宜爹?爹太多了,颀儿会糊涂的。”她就觉得颀儿已经糊涂了。
江成兮勾了下唇,拿了把瓜子嗑着,不急不慢道:“戚韩与阿湛都当他爹了,我做大哥的,没道理落下。”